“你说你还出卖消息？”我问道。

“没错，我还贩卖消息。”他笑着答道。

“出卖什么样的消息。”我盯着他又问道。

“各式各样的消息，只要你想要的，我有我的手段，都可以帮你挖出来。”严力说道。

“你是情报商人？”我实在想不到什么词了，就这样称呼他。

严力愣了愣，又露出笑意说道：“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既然你说你能挖到任何我想要的消息，那么我要向你打听一个消息。”我说着，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你想打听什么。”他说，“不用尝试了，我对那群人一无所知。”

“你不说你能挖到我任何想要的消息吗？”我低声咆哮着，拳头紧紧攥着。

严力抬起头来死死盯住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应该听过这句话，所以只要是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都会有消息流露出来。但是，你也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一蹴而就的。我的确对那群人一无所知，听说你出事后，我也尝试过接触那群人，但是那群人就像烟雾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你知道吗？那群人真的引起我的兴趣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没有人知道他们从那儿来，他们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这群人真的引起我的兴趣了，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

他说着，眼神中也迸发出狂热的火焰，那感觉就像一个小孩遇见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不，应该说是一个天生的猎人遇到了天生的猎物。

“你都查到了些什么？”我激动的问道。

严力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他垂头丧气说：“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也许还比你来的少。况且啊，还有人提醒过我，叫我千万不要插手此事。”

“是谁在警告你！”我眉头一皱，紧接着追问。

严力眼睛一松，忽然又笑着说道：“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谁。还是‘那个人’，他能接触到的，还能知道无面人存在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一想到‘那个人’，我的神情更加冷漠了，继续说：“我是不是只有完成他的条件，我才能见到他。”

“据我看来，的确是这样。”严力点头说道。

这次换我瘫坐在椅子上了，我靠在椅子上，沉住气思考起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的消息。”良久之后，我看着严力直截了当说道。

“我说过我是个商人，只要你能支付足够的酬劳，我乐意为你效劳。不过现在的你有这份能力吗？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上次还接济过你，现在想必连上次的那点东西也拿不出来吧。”严力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他的消息十分准确我现在的确一无所有。

“或许我能拿出一些等价物来交换我想要的消息。”我面无表情说道。

“我的收费可是十分高的，不知道你能拿出什么让我心动的东西来和我交换。”他也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我可以告诉你些，‘那群人’的消息。”

我一字一句说完，我们两个人便像两尊雕像一般面无表情的对视着，我保持着这幅姿态，他的瞳孔倒是渐渐缩了起来。

他久久不说话，我有耐心等他。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这个条件。”他说这话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看见了你眼中的火焰。”我说道，“你们是天生的猎人与猎物。”

他仍旧面无表情，像尊雕像一样保持着这个样子保持了好久，终于，他露出了笑容，再也无法掩饰眼中的火焰。

“好，我答应你。你想知道些什么情报？”他说道。

“我要知道的有很多，我要知道所有能让我夺回属于我一切的情报！”我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

现在，我对这场角逐有了前所未有的渴望。我忽然意识到，严力这个情报商人对无面人都是一无所知，而我又何尝不是。但是有一个人知道，‘那个人’他知道。

我一定要见他一面。

我要严力带着我再去看下那两个现场，尽管他百般不情愿，但是他还是答应了，我觉得他对情报的渴望度丝毫不比我低，我是因为这些情报关系着我的身家性命，而他，天生对所有的消息都渴望知道。这一件如此轰动的事显然也是。

严力不仅在获取情报方面有些手段，他更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他谨慎的程度也丝毫不比我低。

我自认为我现在的伪装已经很好了，但是他还是严肃的觉得我应该再小心谨慎一些，他坚持说：“这个可千万不能儿戏，你现在可是烫手山芋，你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可是连着我的小命的。”

我看着现在还穿着花衬衫的严力，只觉得好笑，但我又笑不出声来，因为我一直都在伪装着。

严力找来一套西装让我穿上，还久没有穿上西装了，一穿上我又有一种回到上一个身份的感觉。刚有这样的想法，那魂儿就自己飞回来了，刹那间我似乎又变成了裴华盛的模样。

“呦，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一身穿上还真有些人模狗样的味道。啧啧啧，你穿上这一身再出去啊，绝对不会有人认为你会是那个小痞子关疯子，就算你在大街上喊也没人相信。”严力在我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这是自己只能穿身花衬衫，嫉妒我的气质才这么说的，我这样一想，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严力将他知道的整个西城的情报大都告诉我了，我也明白我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处境。所以我要去那两个现场看下，最主要的是要去那辆货车爆炸的现场。

“你去那儿干吗？”当严力知道我要去那儿的时候，十分疑惑的问道。

“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些有价值的线索。”我答道。

“还看什么？我要是你，早就收拾收拾，逃地越远越好，要我说，你现在再踏上东海的土地上都不应该，怎么，你还觉的你还能翻过身来？”他劝说着我。

“或许还真能翻过身呢？”我偏了偏脑袋瘪着嘴说道。

“别做梦了。”严力直接一盆冷水泼在我头上，“你还是没有看清，我来告诉你吧，之前姓吴的能看找上你，无非是眼皮子底下有两个苍蝇在蹦，而真正看上你的是许白山。”

“他？能看上我什么？”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的东海市啊，可真的是风起云涌，是要变天啰。”严力吹着口哨说道。

“变天？怎么变天。”我疑惑问道。

“你真的觉得齐虹和刘斌两个小混混能搅起什么风云？你真以为只有他们两个居然要让姓吴的定要请你来出头？”严力说道。

“当然不止是他们，他们后面还有人呢。”我说道。

严力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会儿，他说：“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你究竟身处怎样一个舞台上。”

“那你来说说，我究竟在一个什么样的舞台上？”他的话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本来无面人的事就让我感觉到一种茫然无知的受挫感，而他的说辞让我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我便用反问来排遣心中的烦闷。

“在台上的都不是主角，躲在幕后的才是这个舞台上真正的主角。”严力看着我，十分认真的说道。

“真正的主角？说来听听。”现在听他这么说，倒是我将整件事想得有些简单了，或许正是因为我的这种想法才会让我现在败得一塌糊涂吧。

“这件事可不是三两句可以说的清楚的，既然你想去那两个地方，我们路上说，就当做是排遣长路上的寂寞。”

他递给我外套，我接过来，又戴上口罩，跟着他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