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我摸着腰上的伤口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神秘人说等我夺回属于关封的一切时,他们就会出现,这是什么意思呢?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到目前为止,我发现对关于眼前的世界居然是一无所知,我被装在一个浓雾弥漫的笼子里,周围有很多旁观者,而我,在浓雾的最深处。
我决心,要撕开这一切迷雾,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调查清楚。
一有这个念头,我忽然意识到,我现在的身份简直就是如得天助。之前的黑衣人提到过蛇夫人,但是连吴国栋都没能搞清楚他们是什么来历,但是我隐约觉得,这些人和东海的黑社会团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说,他们很可能就是其中一员。
之前冒充裴华盛的身份的时候,我躲躲藏藏,又被裴华盛私人的事牵扯,让我无法分心去调查整个事件的始末,换句话说,当时我根本就是不敢。
但是现在,我再也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了。我决定主动出击,就像之前我做过的一样。
傍晚时分,我回家换了一件衣服再次出门,这次我的脸上多了口罩。这间屋子是之前的关封租住的,是他一处十分隐秘的藏匿地点。现在我在西城,西城一共有七个区,据说在关封极为势力鼎盛的时期,他称霸其中三个区。关疯子的名号就是在那个时候扬名东海的。
而我之前打工的绿光快递在东城,靠海。裴华盛居住在北城,所以对于我来说,西城还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
西城和南城是老城区,在城市还没有扩张之前,这两个地方还算是主城区。但是现在,这里倒是比不上新建起的东城繁华。当然,繁华都是相对的,西城只是因为多是老城不易改造,某些地方建筑稍微老旧一些,在这儿住的,大多都是东海的最早期的市民。
关封,就是西城土生土长的痞子。叫他为痞子只是一种无奈的称呼,毕竟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他其实是想成为英雄的。
而此刻的我,只是徒有其貌,对于这张脸所熟悉的一切,都十分陌生。而且这张脸十分危险,因为上一个有这张脸的人被人谋杀了,凶手,没有人知道。
我对此心知肚明,但是我并不打算低调,我的心中已经有了另外的盘算。
我出了家门径直来到一家最近的酒吧,点了一杯酒,随处找了一地方坐了下来。眼神开始四处打量起来,其实从我走出家门的那个时候我就在四处打量。
周围的人自然玩的十分开心,甚至有些疯狂,我像只猎鹰一样冷冷注视着这里的所有人。
“来,陪我,陪我喝一杯。”身旁忽然一阵迷醉的声音响起,我别过身去,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喝的很多,已经到了迷醉的程度,双唇开噏,吐露着浓浓酒气,她全身都散发着酒气。再认真瞧去,她的妆虽然画的很浓,似乎在遮掩着什么,特别是厚重的眼妆,掩盖住她双眼的神采。
她的眼神含有一些情感,我一眼就看出来潜藏在最深处的,那是一种自我放逐的哀伤。因为我曾经也有过这样情感,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酒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你喝的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那,那你来喝啊。你们,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喝酒吗?喝啊。”她胡乱的说着醉话,身体有些东倒西歪起来,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我起身将她扶到身旁的桌子上坐下。
“喝啊,喝啊……”她仍旧胡乱说着醉话,渐渐平静下来,有些沉醉地歪在座位上。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开始环视着这个酒吧,一口饮下她剩下的酒。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直起身子来,酒精在胃里翻搅,她忍不住呕吐。好在她还有些意识,捂着嘴巴跌跌撞撞朝着卫生间奔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忽然感觉到身体有些异状,胸口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我起身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的手提包还落在这儿,她已经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了。
我皱了皱眉,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的卫生间的出口处,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动手动脚。
那四个男人打扮的流里流气的,他们拉扯着的那个女人正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位,她仍旧醉的很深沉,好在略微清醒了一些。
“你们,干什么?我不,我不认识你们。”他们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芳芳,芳芳,你喝的太醉了,我们先送你回去。”四个人当中看着像领头的紧紧捉着她,胡诌说道。
周围有些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不耐烦叫嚣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喝醉的人啊,她是强哥的女朋友,都闪开。”
其中有些人张了张嘴巴,又懦弱的闭上了,他们都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我们不能说周围这些人都是坏人,是冷血无情的人,反而和那四个人相比,他们都是好人。
他们都是好人,有着好人最大的特点,老实。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理解为懦弱。正因为他们是好人,是社会的好人,所以在渣滓肆无忌惮的时候,他们还是一个好人。
好人都缺乏一种勇气,缺乏一种冲动,缺乏一种疯狂。相对的,这些东西被社会上的另外一些人所拥有,其中一种人我们可以理解为面前的那四个人,他们敢肆无忌惮,还有一种人,我们叫他们英雄。
注定大多数人做不成英雄,这个社会缺少英雄,但是别忘了,人群之中还站着一个人呢。
“放开她。”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人们立马循着声音找去,我正在一步一步走过来,我随手提起一个空酒瓶,走到他们跟前。
我曾经也算是一个好人,所以曾也时常畏畏缩缩,我也一直勉强认为我算是一个好人,所以最后也没有为了一口生存的粮食站在人生的另外一边。
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那些痞子,那些肆无忌惮的痞子。但是现在,我就是一个痞子,而且还是一个疯子。
所以我大声叫道:“放开她。”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强哥的家事你也敢管?”强哥一只手紧紧握着那个人女人,指着我不屑说道。
“我说,放开她。”我再次强调。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强哥歪了歪脑袋,嚣张说着。有个兄弟向我吐了一口烟雾,狠狠扔掉烟头,气势汹汹向我围过来。
烟雾喷在我脸上,我纹丝不动,忽然我咧嘴一笑,舌尖舔着下嘴唇,露出森白的牙齿。据说关封每次发疯时都会这样笑。
然后,我提起酒瓶一下就砸在强哥头上,强哥立马头破血流,不可思议跌坐在地。其他三个马上围过来,但是我比他们反应还要快,一把扯过其中一个,半截酒瓶已经抵在那个人的咽喉之上。
破碎的酒瓶十分锋利,鲜血顺着酒瓶留下来,喧闹的酒吧刹那间安静下来。那个人双眼睁得大大的,咽下一口唾沫,汗珠从脸颊滑落下来,我似乎还能听见他恐惧的心跳,周围的人也讶异张大了嘴巴。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这么疯狂。
“现在,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我声调依旧冷淡,尽量冷漠着眸子摄人心寒。我学的很好,他的脸上已经挤出了豆大的汗珠。
还有一个人握着那个女人,此刻立马松开手,我也松开手,一把将她扯过来,将半截酒瓶砸在强哥脸上。
原先还嚣张跋扈的几个人,立马变得畏畏缩缩起来,恶人还需恶人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扶起强哥,跌跌撞撞向外跑去,强哥为了保住面子,捂着流血的脑袋叫嚣着,“小子,你等着,这次你死定了。”
叫人?我心中冷笑起来,他等的就是这个结果。我知道,在我看不见的黑暗之中,有许多双眼神正在默默环伺,我看不见他们,但是我明白,他们一定注视着他。
只要躲在黑暗中的人不浮出水面,就会一直处在被动地位。
但是,谁叫我现在是个疯子呢?所以我决定准备一个大炸弹,将他们像炸鱼一样全部都炸出来。这就是疯子的手段。
我的第一步,就是要告诉他们,我,关疯子,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