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在这时, 沈庭雪那浓密鸦羽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明明是很细微的一个颤动,却骤然在刻殷玉离的心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殷玉离喉头一紧,鬼使神差朝着那漂亮的唇凑近了几分。
就在殷玉离呼出的热经落在沈庭雪那湿润的薄唇上时, 两根微凉细腻的手指忽然抵在了殷玉离的额头上。
殷玉离动作一滞,整个人也在刻微微僵住,不能寸进一步了。
沈庭雪悄无息往退了一分,目光清冷凝视着殷玉离, 无道:你又骗我。
殷玉离看着沈庭雪那被霜雪的眸子,心头一颤, 这时终于回过一点神来。
可接着, 殷玉离的目光又不受控制落在了沈庭雪那微微翕张的嫣红薄唇上, 半晌, 殷玉离喉结蠕动了一下, 辩解道:确实是隔墙有耳, 刚刚才来的,至是个元婴。
沈庭雪眉头皱得更紧,这时他冷冷看了殷玉离一眼,侧过头细细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 一颗心不由得也沉了沉。
殷玉离倒是真的没有撒谎, 外面确实有人在听, 而且至是个元婴。
沈庭雪正在凝神观察外面的动静时, 一温热的手忽然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
沈庭雪:!
沈庭雪仿佛被火炭烫到一般,猛就想抽回自己的手, 结果殷玉离却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下子就攥紧了他的手,并且用灵识传音道:“床下那个是大梁五皇子,那些人应该是担忧五皇子被仙尊您下手, 所以过来查探的。 ”
“我知道。”沈庭雪淡淡道。
他还想抽回被殷玉离握紧的手,结果这时殷玉离却又凑了过来,贴着他的耳低道:“果宁瑜也来了,他生性多疑,仙尊我们这是不能蒙混过关的。”
殷玉离说话间有些不均匀的湿润息落在沈庭雪白皙的耳,惹得他一阵不适。
沈庭雪下意识皱眉想要避开,可时听到殷玉离这句话,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回过头,无问:那要怎么办?
殷玉离凝视了片刻沈庭雪那薄红湿润的唇,十分轻慢的低道:“要仙尊陪我演一场戏就好。”
沈庭雪再不通人也稍微觉察到了一丝不对,他这时眸光一变,正想斥责殷玉离,结果殷玉离又适时补充道:“我保证不冒犯仙尊。”
沈庭雪眉头微微挑了起来。
终于,沈庭雪缓慢点了点头。
他答应了殷玉离。
沈庭雪这个时候自己没发觉,他对殷玉离的信任经比最初又要增加了许多。
殷玉离见到沈庭雪点了头,不动色勾唇一笑,然他做的第一件就让沈庭雪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殷玉离掏出了一把匕首,缓慢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而就在他割破手腕的那一刻,他竟然没有压抑自己的痛苦,就这么低低喘息了出来。
沈庭雪几乎是立刻想要捂住殷玉离的唇,结果殷玉离这时却目光明亮望着他,无道:让他们听。
沈庭雪心头一颤,这时才明白殷玉离说的演戏是什么意思。
而这时,殷玉离腕间的鲜血经顺着他玉白色的肌肤滑落了下来,殷玉离却并没有用什么容器接住,而是将他的手腕递到了沈庭雪唇边。
他什么话没说,是用眼神催促沈庭雪。
沈庭雪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默默含住了殷玉离那鲜血汩汩而出的玉白色手腕。
殷玉离自高处看着这一幕,看着沈庭雪那沾染了他的血的薄唇,眸波涛涌动,神色晦暗不明。
而殷玉离浓稠的血液滑入沈庭雪喉,带着一点熟悉的幽魅香,一下子就平复了沈庭雪体内的那股胡乱冲突的燥热息。
可偏偏就在这时,殷玉离又发出了一些让沈庭雪浑绷紧的细细响。
这一次,殷玉离的嗓音变得有些像女子,低沉却又柔婉,泣诉……
这些音落在沈庭雪耳,瞬间让他体内刚刚平复下去的热意又有翻涌的趋势。
沈庭雪能竭力闭上眼,下意识咬紧了殷玉离的手腕。
殷玉离:“嘶……!”
沈庭雪警醒了一瞬,耳根微红着看了殷玉离一眼,就看到殷玉离有些无奈笑了笑,无道:仙尊咬到我伤了,疼。
沈庭雪:……
沈庭雪能默默抿了唇,抬起头:我好了。
殷玉离有些讶异:好了?
沈庭雪其实没有好,是在这种氛围和环境下,他实在是没办法多喝一殷玉离的血。
而且似乎是生怕殷玉离反悔,沈庭雪又迅速取出了纱布和药膏,开始替殷玉离包扎。
可沈庭雪没想到,接下来他面临的,要比方才还要尴尬百倍……
若早知,他也不会那么“怜惜”殷玉离多流了血了。
因为就在他替殷玉离包扎伤的时候,殷玉离却缓缓从上方凑了过来,凑到他侧
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意,弄出了一些引人遐思的细微响动。
沈庭雪原本霜白细腻的耳根在这种音的攻势下,也渐渐透出一点烟霞一般的粉色……
而刻,窗外,则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一袭青衣悬空立在那扇窗户,宛一座石雕一般静立不动。
若不是微风吹过,撩起他的衣摆,或许会有人真的觉得是一座石雕悬浮在那。
宁瑜听着那房的暧昧动静,修长的眉头却一点点蹙紧了。
即是他什么没看见,却也莫名能想象得出房的场景。
他记得,那位“高夫人”今日穿的是一袭银红色的轻柔纱裙。
那纱裙很美,飘渺灵动,宛星河一般,还带着胭脂一醉人的色泽。
但纱裙再美,也及不上那穿纱裙的人万分之一。
宁瑜第一次见到那位“高夫人”时,一颗心不由自主缓缓跳动过。
“高夫人”的材修长高挑,远高于一般的女修,柔美白皙的段虽然透着一丝孱弱,却又带着十分骨感的清瘦。
柔弱,清冷,高傲。
这些互相冲突又复杂的元素揉在一起,让宁瑜觉得,这个女子很不寻常。
尤其是那双清润水的狭长眸子,和时时刻刻抿紧的淡色薄唇,以及裹在水蓝色,银红色纱裙下的那一抹雪肤。
当真称得上冰肌玉骨,却又不带一丝柔腻。
越是禁欲,却越容易让人遐想美人被彻底解放的模。
就像现在。
即宁瑜什么没看到,但脑却经闪现出无数个极致美好的场景。
在这一瞬,他心甚至对于五皇子生出一点恶毒的怨憎来。
高祁人风流倜傥也还罢了,可五皇子确实油腻令人恶心的。
这美人被五皇子沾了手,宁瑜即是再想下手,也会觉得反胃。
可心里越是这么想,宁瑜越是忍不住听下去。
直到他听到一,低低的,接吻的响动。
也不知道是为何,那一瞬宁瑜胸熊熊怒火莫名的,再也遏制不住了,竟然拂袖而去。
临走前,宁瑜对守在那的一个元婴说了一句话:“明日寅时,记得警告五皇子,让他玩的太过。”
那元婴连忙点头答应了。
而时,房间内,殷玉离缓缓将唇从自己的手背上抬起,他白皙的手背上就这么留下了一抹湿润暧昧的吻痕。
至于沈庭雪则是僵硬着体,背对着殷玉离坐在一旁。
殷玉离看着沈庭雪清瘦的背影,微红的唇勾了一下,然他就哑道:“仙尊,我有点渴了。”
果不其然,那修长挺拔的清瘦背影静静颤了颤。
殷玉离露出一点猫儿偷腥得逞的微笑,却不作,反而伸出手,不动色按住了沈庭雪放在床边的白皙手背。
再次提醒道:“仙尊,我渴了。”
这一次,沈庭雪再次宛被烫到一般,抽回手,掀开帘子翻下了床。
片刻之,一袭微风吹来,沈庭雪冷肃着脸,端了一杯茶放到了殷玉离面前。
殷玉离眉眼微弯,也不多话,果真就一点点慢慢喝了。
但是当他喝完茶,将杯子递沈庭雪时,却在沈庭雪接过杯子的那一瞬,他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沈庭雪素白的指尖。
肉眼可见的,沈庭雪的指尖泛出一点粉色,然他手指一缩,差点把杯子砸了。
殷玉离噙着一丝笑,无道:仙尊小心。
沈庭雪差点没把杯子甩到殷玉离脸上。
可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是带着一点怒,快步无走了出去。
殷玉离看着沈庭雪赌的模,笑意几乎要从乌润漂亮的瞳孔里溢出来。
仙尊是真的单纯啊。
想着,殷玉离不由得抬起手,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玉白色手腕处那一抹残留的血渍。
然,他就嗅到了一股,独属于沈庭雪的,幽淡清冷的昙花香。
果然仙尊哪里是香的。
殷玉离神情餍足。
若是沈庭雪还在,看到这一幕,或许又要生。
是他不在。
在确定宁瑜走,他推开窗,静静朝下看了一眼。
那守在暗处的元婴修士莫名就感觉到一股寒意从上面飘了下来。
元婴修士微微一颤,抬起眼,还没来得及辨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一道锐利的银光就斩落下来。
一点音没有,那元婴修士捂着胸,神情惊恐倒了下去。
而最残存在他眸的,是一弯清冷又皎洁的月色。
邈若云雾,高不可攀。
沈庭雪回来了。
即是刚刚饮了血,又杀了人,他上那股凛若冰雪的纯净清冷的息却没有丝毫改变。
殷玉离这时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床边等他。
见沈庭雪回来,殷玉离微微一笑:“仙尊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沈庭雪在月光下看着殷玉离刻仍残存着一丝潮红的冶艳面孔,默默握紧了掌的剑:“以再遇到这种,我直接出手,用不着你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