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壹回到了齐县,她站在小院子的门口望着长安的车远去,忽然觉得阳城的事情跟她无关了。
她扭过头看见陈大嫂和拽着陈大嫂裤脚的小羊,两人冲着她和关绵儿笑。
“才回来啊?”
时壹也笑:“嗯,回来了,还是小院子住的舒服。”
关绵儿疯狂点头,拉着行李箱就冲进自己的狗窝。
时壹也跟着走进去,身边传来陈大嫂的声音:
“前段时间余灼经常回来。”
她脚步一停,僵硬地扭头:“他回来干嘛?”
她在的时候,他信誓旦旦说不再回齐县,也不再回来这里看她。
结果她不在了,去了阳城了,他反而经常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陈大嫂抱起小羊耸耸肩:“谁知道他呢,他性格本来就古怪,来了什么也不说,坐在屋子里一坐就一下午,来人叫他了他才走。”
时壹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他那样的人,怕是几周不说话都不影响什么,要是没什么要紧事,他也可以当个哑巴。
“你们是不是搞对象啊?”陈大嫂笑得一脸淳朴中带着“我也是过来人”的促狭。
时壹:“……”
“陈大嫂,你见过这样搞对象的吗?错开来?”
陈大嫂沉默了一瞬,又笑了:“也是,不过是不是你这丫头不喜欢余灼那小伙,故意躲着他?”
时壹瞪大了眼睛:“陈大嫂!”
“好了好了,我看余灼那小伙子是真的喜欢你,我还没见过他对谁像对你这样的。”
陈大嫂拍了时壹的肩膀一下,说完之后便转身去做饭了。
时壹却被她一拍,拍得愣在原地。
余灼……喜欢她?
可能吗?他不是从来只是把她当作小丫头、室友、替身吗?
想到余灼之前生气的场景,时壹咽了一下嗓子,所以他生气是……
因为她不吃醋?
这也太别扭了吧?
时壹摇摇头打了个寒颤,她从心底里认为,余灼这样的男人喜欢谁,一定会主动出击,并不可能磨磨蹭蹭连告白都没有。
如果没有,那就是不喜欢。
她还是不要被陈大嫂误导了,不然到时候自作多情就不太美妙了。
但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在想,他……喜欢她吗?
“一姐!”关绵儿冲出来拉着她的手,“我们今晚吃什么啊?”
被关绵儿一打岔,她又什么都丢下了,去拿了泡面准备泡。
陈以援得知她们回来的消息,兴冲冲地跑了来看着她们两个吃泡面。
“为什么大学去京城读?”陈以援吃惊。
“我找到我哥了,他住在京城,所以想我大学去京城。”时壹实话实说。
“那……”陈以援飞快地看了关绵儿一眼,又看向时壹,“你毕业还回来吗?”
时壹:“肯定回来啊,这里是我家。”
“你哥在京城。”关绵儿提醒。
时壹摇摇头:“在我心里,这里才是我家。”
陈以援想到什么,皱眉道:“余灼叫我照顾你,你要是去了京城,我怎么照顾你?”
时壹吃泡面的叉子啪嗒一下掉在泡面碗里面,傻了:“什么?”
“余灼叫我照顾你了,他在擂台上跟我说的。”陈以援说起这个,表情还有些复杂。
他输给了余灼之后,天天被他爸逮着练拳,好几次想去阳城找找两人,都被捉了回去继续练拳。
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真的是快憋死他了,他今天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一会还要快点回去。
时壹目光复杂:“他真的这么说?”
陈以援肯定地点点头:“原来你不知道?”
时壹闭了嘴,关绵儿看看陈以援又看看时壹,说:“灼哥还是很好的啦,你刚刚还惹他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余灼生气了?”陈以援好奇地问。
关绵儿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告诉陈以援,还把两人的对话转述得绘声绘色,连余灼生气冷笑的表情和口吻都学了精髓。
陈以援听了半响,有些郁闷:“怎么听着像是因为时壹不吃醋生气而生气?”
时壹:“……”
她希望是幻觉。
关绵儿一拍巴掌:“你这么说我现在也觉得是!”
然后她眼巴巴地瞅着时壹:“灼哥难道喜欢你?”
时壹:“……”
喜欢吗?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里,他让她躺下给她擦头发的场景。
耳根子唰地一下变红。
陈以援注意到这个细节,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你害羞了?”
时壹茫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热,不太正常,她慢吞吞地说:“我只是把他当作亲人和好朋友。”
从一开始就是的。
或许还要再加一个,就是一个被她救回来的家伙。
她从没动过什么恋爱的心思,也不懂恋爱,她垂了脸:“我感觉你们想多了吧。”
他那样的人,哪会喜欢什么人?
像白嘉平所说的,只怕女人多得都记不清长什么样了,会喜欢她这种豆芽菜吗?
有些荒唐。
“想知道还不简单么?他要是喜欢,肯定来找你啊,要是不喜欢就不会来找了。”
陈以援很懂得男人的心:“要是喜欢你,天涯海角他都会找过来,你等着吧。”
时壹心里咚地跳了一下,连忙把脸埋到泡面里去疯狂嗦面,一声不吭。
关绵儿好奇:“要是不找,就是不喜欢了?”
陈以援点头:“没有人能忍住喜欢这种东西,就算闭了嘴,也能从眼睛里生出花来,再闭上眼睛,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靠近。”
时壹听着,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起了点期待。
这种期待很单纯,单纯到让时壹迷惑是不是她也喜欢他,但是又总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
更像是知道一个人喜欢自己时的兴奋。
他……回来找她吗?
她听了陈以援的话,信以为真,而且真的在等。
然而注定让时壹失望了,此时的余灼几乎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余阳京病重,余一行的揽权计划开始实施,余灼一个人要除掉余阳京的势力,又要跟余一行和那个女人的势力缠斗。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只有三个小时是可以眯一眯,其余的时间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途中。
他的恶狼已经渐渐露出它的爪牙,准备给余氏集团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