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气有些闷热,连风吹过来都感觉带来了一阵热浪。
平日里寂静没什么人来的墓园再次迎来的一群人。
这群人看着就不像是来拜祭的,两手空空地进来,十分有目的性地直奔其中一座墓碑。
“余狗,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段子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一脸愕然和懵逼。
跟着余灼来到墓园,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余灼望着上次才来见过的墓碑,脸色阴阴沉沉,情绪隐在一双眼睛里,让人捉摸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我别无选择。”
“但……”段子郁还是有些迟疑。
余狗这胆大包天的可是想掘坟!这是正常人做的事吗?
就算对鬼神之说没有任何敬畏的人,对着自己熟人的坟墓,怎么也不可能升起这个想法吧。
“没有但是,动手吧。”何木森靠在一棵树上,幽幽地说。
难得的是,他没有反对,明明他之前对于这个影响了余灼情绪的小孩的死,挺庆幸的。
余灼正要开口,被段子郁打断:“这要是被许天一知道了,你们有想过他什么想法吗?”
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他们要是掘了许天一妹妹的坟,而里面要是真的埋着他妹妹的骨灰,那结的可是死仇了。
恐怕一辈子都要恨上了吧。
余灼望着这个墓碑,上面的两个字让他迟疑地皱眉。
“如果不掘就走吧,别浪费时间。”何木森手插着兜,有些不满段子郁的婆婆妈妈。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干和不干两个字,没有后悔迟疑的词。
余灼沉默了一会,刚刚他从那个年轻人嘴里,问出了让他无比吃惊的事情。
原本他只以为,时宝的死或许是跟余一行有关系,他想从年轻人的嘴里问出证据。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个年轻人给了他一个让他很震惊的答案:
“那、那个坟,埋的不是时宝。”
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是时宝,还是余一行的阴谋?
他第一次对一件事这么没把握。
余灼指尖摸上墓碑,低低地垂了眼皮,沉重地说了一句:
“小宝,如果真是你的话,大哥哥先跟你道歉,不要生气,如果你不高兴,就让风刮过来。”
等了一会,安安静静的,风停了,没有吹过来。
余灼心里定了定:“挖!”
他带来的人顿时走到墓碑的后面,三两下掘起了石板,露出了石板下面的空洞,那是放骨灰的地方。
余灼目光定定地看着里面的骨灰盒子,没说话。
段子郁紧张得额头冒汗,干活的几个回头看向余灼:
“小灼爷?”
余灼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带着坚决:“拿上来打开。”
……
天气有些热,时壹穿得有些单薄。
她着急地跟许天一等在机场,眼看着那个许家的医生从通道里出现,许天一迎了上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毅叔,您来了。”
许天一对这个中年男人很是客气。
许毅淡淡看了许天一一眼,又看向时壹。
许天一捏了捏时壹的肩膀,礼貌地对许毅介绍:“她就是我多次提到的妹妹。”
“叔叔您好。”时壹对长辈很是礼貌。
许毅闻言,一直板着的脸缓和了些:“原来是这个小家伙,长得挺清秀。”
许天一笑笑,显然也很高兴。
许毅一边走,一边说正题:“我没想到你会为了白家的人联系我,让我意外。”
当年的事情,被许家长辈时刻拿出来对着小辈耳提面命,当作反面教材,不让孩子们重蹈覆辙。
许天一应该很清楚其中的故事,所以当他看见许天一为了白家的孩子,而且还是当事人的孩子求他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当年许家的那个大小姐,是他的妹妹,也是许天一父亲的妹妹。
“毅叔,这事有些难说,主要是我这个妹妹在之前成了刘无盐的学生。”
他悄悄捏了捏时壹的肩膀,让她别担心。
许毅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脸上的皱纹走向都显得特别一丝不苟,穿衣打扮更是古板正经。
就算他对时壹礼貌,也让时壹感觉到莫名的紧张。
她怕这个许毅不肯治白嘉平。
许毅闻言,又多看时壹一眼,眯了眯眼睛:“刘无盐的学生?”
“对的。”时壹乖巧地应。
许毅倒是点点头:“挺有出息,放松吧,要是我不治,我就不会来阳城,也不会答应。”
时壹和许天一对视一眼。
许毅倒是笑了笑,笑起来严肃少了几分:
“难道在你们眼里,我这么不近人情?那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侄子请求,我自然不会拒绝。”
许天一不卑不亢地道谢。
时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白嘉平有救了。
……
医院的门外,许毅联系了这个医院的院长,以京城的医院名义请求当地医院的配合。
或许是许毅的名气实在太大,过程并没有什么意外。
白嘉平对于许毅愿意来看他,感到很意外,他多看一旁的忙着给他倒水得时壹一眼,心里有些复杂。
这个小姑娘真的……救了他一命。
许毅看完白嘉平出来,独自拽过许天一说话。
“怎么样?有救吗?”许天一问。
“跟这里的医生讨论过这个白家孩子的病情,手术有一定困难,但是我尽力。”
许天一笑:“我听父亲说,只要毅叔说尽力,就没有失过手,通常都是救得回来得。”
许毅失笑:“你这孩子,是怕我不用心救那个白家孩子,才这么说话威胁我?”
“不敢。”许天一笑笑。
“我都看见了。”许毅忽然说。
许天一疑惑地挑起眉:“什么?”
“那个叫时壹的小姑娘,她的脖子里挂着许家的银牌,你应该知道许家银牌意味着什么,你当真把她当作妹妹?”
今天时壹因为天气热,穿得并不多,她刚刚围着白嘉平倒水干活,银牌从衣领里露出来了一瞬。
他看得清清楚楚,是许家得银牌。
许天一不置可否地靠在墙上,他不动声色地说:
“或许不只是妹妹。”
许毅哑然:“这……”
“我们还是说回白嘉平的病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