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一闹,引起了阳城各大世家的迅速关注。
余阳京倒是挺乐意余灼这样张扬,越是浮躁的人越没有城府,便越容易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余家这边是乐意了,但是白家却不乐意了。
白嘉平的祖父白德运气得胡子都要吹起来,怒得把拐杖一摔:
“闹事闹到嘉平的花满楼去了?!余段两家真的当我白家无人!”
“嘉平有没有惊到?”
底下的人连忙拣回拐杖还给白德运,回答:“没有的,嘉平那孩子虽然身子虚了些,但是不是胆小的,身子没事。”
白德运闻言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又提了一份心。
嘉平那孩子……
唉。
白嘉平从小就是白家的宝贝,不说出身是白家本家,也就是白德运的亲孙,单说他表现出来的钢琴天赋,也是值得他们好好培养的。
这孩子五岁的时候就得了世界钢琴大手的青睐,当了其学生。
当时就被誉为天才。
他们音乐世家白家,多少年没出过天才了,早已隐隐有被挤下音乐第一家族地位的征兆,但白嘉平一出,地位瞬间牢不可破。
只是十六岁之后,这孩子被查出先天不足的征兆,身体一年比一年差,一开始还可以强撑着参加各种比赛,名扬海外。
但是最近两年,已经一步一喘气,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寻了多少名医都药石无灵,唯一的希望就在京城的许家那,可偏偏,这孩子的父亲又得罪了许家的人。
阳城的世家的手可伸不到京城那里去,真是想找人帮个忙都不行!
想到这,白德运又叹了一口气,埋怨其它世家:
“一家比一家胡闹!”
“余家尽折腾自己的孩子,怕余灼那孩子像怕狼,时家后继无人,好几个孩子都平庸又自大。”
“倒是段家稳打稳扎,后代中那个段子郁是个聪明的,跟着余灼恐怕得了不少好。”
听着白德运分析,底下的人脑袋一垂,嗡嗡道:“听说,段子郁跟余灼吵架,闹得好几天不见面了,两人的合作都停止了。”
白德运:“……”
刚刚接回的拐杖又给摔了出去:“胡闹!胡闹啊!没一个省心的!都倒了吧,富不过三代,都倒了干净!”
阳城几个世家虽然看着互不相干,但同为世家多少年,利益早就错综复杂牵扯不清了,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德运痛心疾首,只感觉四大世家大势已去……
没人知道白家长辈因为今晚的事情生尽了气,时壹更不知道这种离她很遥远的利益漩涡。
她从花满楼一路逃回齐县的小院子,想到刚刚那场“大战”就心有余悸。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这么有勇气了。
她钻进屋子,咚地一下关上门,把屋子里坐着看电视的关绵儿吓得险些跳起来。
没等关绵儿问一句,时壹便摘下墨镜丢在一边,拿了剪刀就对着镜子朝自己的头发下狠手。
这可把关绵儿吓呆了,她连忙跳过去制止:“一姐,你疯了?!”
看着时壹那及腰的长头发被剪下一大缕,变成了参差不齐的狗啃样,关绵儿只感觉丑得触目惊心:
“你受什么刺激了?”
时壹挣开关绵儿的手,继续拿剪刀剪,有些无奈:“我得罪人了。”
她也不想糟蹋自己,但是顾绍亭是好惹的吗?
更别说还有余灼在,还有那个……时兴怀。
“我不能总戴着墨镜,我换个造型,或许他们就认不出我了。”
关绵儿:“……”
知道劝不住犟得跟头牛一样的时壹,她只好站在一边帮忙剪一剪。
等到时壹把长长的头发剪成了碎短发,原本没有刘海的额头盖上了厚厚的刘海。
那刘海……
关绵儿不忍直视,看见只想捂眼睛。
长得盖过了眉毛就快盖着眼睛了,时壹险些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无神地微微眯着。
再戴上黑色的棉口罩,倒是跟之前截然不同了。
这样眯着眼睛看人,目光都没焦点似的,顿时一副阴郁之气油然而生,跟之前清爽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看着还有些病态的感觉。
关绵儿都有些不敢认。
“到时候我出门再画个妆,把脸化白一点,眼睛糊黑一点,应该认不出来是我了。”
时壹看一眼镜子,自己都有些迟疑,真的……唔,挺丑的。
想起刚刚的余灼,时壹有些恨恨的咬牙。
混蛋!
刚才,时壹打算报警,但最终还是没有报成。
因为余灼回头,对着举着手机的她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你不是哑巴?怎么报警?”
小哑巴:“……”
身后传来阿沙忍不住的闷笑声。
时壹透过墨镜看见余灼的脸,他眼底溢出的那一点克制的笑意让她怔了怔。
笑什么笑,呸!臭流氓!
但她却郁闷地多看了好几眼。
余灼似乎没在她面前笑过,这狗男人这么一笑,似乎还真的是有些……好看。
时壹甩甩脑袋,把余灼那张脸从脑海里甩走,又揉了把脸,累得赶紧洗洗睡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余灼正抹黑盯着手机上的新闻,眼睛眯着看向那张照片里,跟许天一关系亲密的身影。
他扫了一眼新闻标题,“许天一绯闻女友”几个字恨不得占满整个手机屏幕。
余灼神色不动,瞧不出任何情绪地把手机屏幕关掉,静静地闭上眼睛。
果然是她。
……
第二天,许天一再来接时壹的时候,最近都是抽搐的。
他盯着时壹那头狗啃一样的头发,眉心控制不住地跳了又跳:“你……”
他险些不敢认。
时壹呵呵笑了一声:“好看吗?”
许天一昧着良心笑道:“不错,我家孩子留什么发型都好看。”
时壹满意地把口罩戴上,对许天一说:“天一哥,今天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去。”
昨天就是许天一送她去到门口的,按照许天一那么张扬的身份,估计不少人知道她是跟着许天一进去的。
要是那个顾绍亭有心要查,肯定会盯着许天一。
许天一没问为什么,只是点头:“行,那你自己小心些,随时联系我。”
现在虽然提前办了开机仪式,但是剧本等前期筹备工作都还没开始,许天一和其他演员一样,都暂时不用去。
时壹点点头想走,谁知道这个时候一辆车突然从马路横插进来,气焰嚣张地在她面前堪堪刹住车。
就在时壹愣住的时候,车门咔地打开,走下来一个女人皱眉看着时壹。
眼里有敌意。
时壹正在想跟她不认识的时候,女人开口了:“天一,你最近天天跑这边,就是为了这个女孩?”
许天一安静了一瞬,没回答女人的话,反而问:“你怎么来了?”
说着,就在施北北注意他的关头,悄悄挥手让时壹离开。
时壹了然,趁着女人不注意,溜之大吉。
施北北冷笑看向许天一:“怎么了?我来不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女朋友吗?”
许天一:“……”
他烦闷地压低了眉头,又用手揉了揉才勉强维持着温和:“我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许天一!”施北北大吼。
她一扭头想要看清楚那个霸占了许天一的女孩,谁知道人已经不在了,她顿时大怒:
“新闻都说你新交了一个女友,她到底是谁!?是刚刚那个女孩吗?”
……
溜走的时壹挤上了一辆公交车,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来到剧组的门口。
只是一下车,她就看见亲自守在门口当门神的顾绍亭。
他阴沉着脸,目光向雷达一样扫视着每一个戴着口罩进门的女人,那眼神几乎能杀人。
裆部之痛,他此生不忘,更何况那是对他的羞辱,他从小跋扈惯了,从没吃过这样的亏。
气都快气疯了,一整晚的睡不着,做了五六次梦,梦里都是宰了那个小哑巴。
他咬牙切齿地对身边的狗腿子说:“都给我看清楚了!那小哑巴年纪不大,剧组里没年纪这么小的。”
时壹:“……”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她想了想,转身进了一家服装店,再次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胸大腰细腿长,脚下蹬着一双高跟鞋的成**人。
她有些不自在地托了托塞了毛巾的胸,又检查了一下敞开的羽绒服,确定能把里面的束腰长裙露出来,让人看见她的胸,才放心。
这样看着年纪不小了吧?
有胸!还是C杯的!
确定没问题之后,她才大大方方地走向剧组的门口。
顾绍亭的目光瞬间像捕捉猎物似地盯上她,一皱眉,又多看了两眼。
“喂,你站住。”顾绍亭上前拦住她。
时壹心一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站住看向顾绍亭,脆生生地开口:“顾少有事?”
顾绍亭顿了一下,又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认识我?”
时壹抿嘴一笑,但发现他看不见她的笑,于是有些生涩地学着电视里的妩媚女人那样用手指在他的心口上画圈圈:
“顾少翻脸不认人啊。”
顾绍亭眉头皱得更深,狗腿子们面面相觑。
“上个月我们不是才在床上过了快乐的三秒钟吗?”
时壹笑嘻嘻地说。
三秒钟???
狗腿子们懵了,继而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绍亭恼羞成怒,瞪着时壹的眼睛恨不得杀人:“你放屁,赶紧滚!老子不认识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时壹收回手,说走就走:“好咧!”
顾绍亭却险些咬碎了牙:他不是每个人都给了封口费吗?这个臭女人是哪个?难道他忘了给?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章要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