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灼好不容易把人安抚睡了,才精疲力尽地想回去沙发睡觉。
结果手被时壹死死抱住了,抽一下她就哼唧一下。
余灼彻底没法子,他实在太困了,只能把人推进去些,他挤在床边,任由她抱着他手臂,然后大脑一片空白地睡过去。
睡过去之前的前一秒,他感受到身边某个温热的物体又缠他身上去了。
但他没精力去扒开这家伙了。
后来,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咚咚咚的几声,震得门都快摔下来。
余灼一抖,猛地睁开眼睛,结果他猝不及防地滑下只是勉强挤靠着的床边,一下子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若不是地上铺了毛毯,他估计得摔得再睡过去。
咚咚咚,敲门声不依不挠地响着,能把人逼疯去。
余灼揉了揉摔到的肩膀,捂着眉心,敲门的肯定不是服务员,服务员没有这样敲门的。
他扶着床边直起身,却第一眼看见侧身睡,脸朝着他的时壹。
她睡得可香,丝毫没有被敲门声惊扰,一边脸压在枕头上,轻轻鼓起来,嘴上微微嘟着。
睡得像个小孩,没心没肺的。
余灼盯她良久才挪开眼睛,这家伙,还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他站起身来,被他卷下来的被子滑落,然后他才看见自己的浴袍被扯散了,漏出胸口的一片。
他抬手一摸,忽然“嘶”地一声,他愕然垂头,看见胸口几道红色的指甲印。
余灼:“……”
发生了什么?
还容不得他细想,敲门声哐哐哐地,越来越重,余灼担心再任由敲门的人敲下去,隔壁就要来找他了。
他随便扯了一下浴袍遮一个红印,但腰带不知道去哪了,他只能用手按着走过去。
门一开,一张愤怒的脸出现在门外,抬起敲门的手愣是僵在半空之中。
余灼挑起一边的眉:“许天一?”
许天一快速越过余灼的身躯,望向里面,一下子就要推开余灼冲进去:“里面的是谁?!时壹在哪!?”
余灼目光一跳,一抬手把人拦下来:“抱歉,不是很方便让你进去。”
“放开!”许天一挣扎着就要冲进去。
一个往里冲,一个使劲拦,一个混乱之下,余灼的浴袍松开,胸口的红印子清晰可见。
许天一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上面了,他青筋暴起:“余灼!”
余灼慢条斯理地重新裹上浴袍,淡淡说:“家里的猫不太懂事挠的。”
“唔……头好痛。”
时壹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一瞬间门口两个人都僵住了。
许天一再没有被余灼拦住,瞬间冲了进去便看见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坐在床上,一手撑着额头满脸茫然的时壹。
“余——灼!”许天一看时壹一眼,转身折回去抬手就要打。
然而许天一哪是余灼的对手,两下被余灼给挡下来,两个人对峙着,许天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余灼,你是禽兽吗?”
余灼挑起一边的眉毛,胸口的红印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狂野禽兽的模样。
时壹看着两个人,一时间脑袋有些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跟余灼喝酒的画面上。
骤然看见这个有些刺激的场面,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捂着刺刺作痛的太阳穴,很是无辜:“怎么了?”
许天一赤红着眼睛:“怎么了?你被这禽兽吃干抹尽了都不知道?!你现在可看清楚他真面目了吧!傻子,你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若不是被余灼禁锢着,他真的会冲过去揍醒时壹这个傻子。
他又猛地一扭头,迟疑了一会,咬牙切齿地问余灼:“你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余灼目光暗沉不定,扯了扯嘴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许天一便挣开了他:“你没有?!”
时壹瞪大了眼睛,什么鬼?
安全措施?
余灼道:“我没有。”
时壹:“……”
许天一冲到床边,一把拉住时壹,道:“走,我陪你去药店买避孕药。”
时壹的表情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给劈的外焦里嫩:“避、避孕药?”
她浑身一抖,忽然看见床上掉落了的枕头位置,居然还有几个避孕套。
她上大学之后也懂了很多事情,比如男女之事,虽然有些模糊和懵懂,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避孕套自然也认识,她唰地一下看向余灼,像是想得到他的承认。
可是目光却直接碰到他胸口前的痕迹,顿时呼吸一滞:“这是我弄的?!”
余灼挑眉,片刻后矜持颔首,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你弄的。”
那一道道的样子,实在有些触目惊心,一看就知道她多使劲。
时壹:“……”
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禽兽,啊不是,是他这么禽兽。
她呆呆地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有些慌张和不敢相信地问:“我跟你……真那个了?”
余灼十分镇定地坐在沙发上,手撑着下巴,慢条斯理:“你说呢。”
“这不是你的任务吗?三陪?”
时壹:“???”
许天一惊愕地看向时壹:“什么三陪?我不是让你进了广告公司实习吗?你怎么会跟余灼在一起?”
时壹腹诽了一下:您还好说呢?
但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她愣愣地看着余灼,他一大早的没怎么整理,头发有些凌乱,加上那浴袍,还真有几分被蹂躏过的样子。
但他样貌清隽,皮囊真的是让人看一眼就见色起意。
时壹没想到喝醉的自己这么奔放,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毕业那会太过对余灼求而不得,暗恋到疯魔。
所以喝醉了之后强占了他?
时壹无辜地看着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补偿你?”
睡了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怎么算都是她赚了吧,虽然她现在没打算继续喜欢他了,但他这种姿色的,也不算她吃亏。
余灼荒唐地一扯嘴角,语调压低拉长:“你说什么?”
许天一也有些看陌生人似的看着时壹:“你疯了?”
“长大了,胆子这么大了?”余灼指尖敲了敲脸。
时壹心虚地转了转眼睛:“那……是你那个我了?”
谁知道余灼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床边站着的许天一,凑近时壹,四目相对:
“笨,有没有你自己不知道?”
时壹瞪大眼睛,实在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的意思,因为她还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这种事之后会怎么样。
平日里她都是通过学校讲座知道这些知识的,并没有上网自己去了解,学校讲座并不会讲得很细。
许天一着急地追问:“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如果有,你告诉我,我马上报警。”
他实在着急,昨晚他一直保持联系的时壹的室友忽然告诉她,时壹没回学校宿舍。
当时他就急了,连忙联系了广告公司里的熟人,今天早上才有答复,说是被销售部的领导带走了,去见客。
他当时嘴上就急得长了一溜燎泡,后来又听说客人是阳城来的余灼,更是烦躁不堪。
愣是花了不少人脉,给查出余灼到底在哪个酒店落脚,这才一大早赶到这里来。
他还有很重要的通告要赶,不能请假,所以更是急上加急。
时壹听到报警,瞥一眼余灼下意识地就摇头:“没有异常!”
许天一终于松了口气:“快跟我走,我送你回学校宿舍。”
时壹一听,连忙摇头:“我还没刷牙洗脸呢,这个样子回学校,人家这么说我。”
闻言,许天一抿嘴,这也确实是件事,他顿时皱眉。
“我一会会自己走的,放心吧。”时壹还有话要问余灼啊!她不想许天一在这,在自己哥哥面前跟别人谈这事,她是女孩子,怎么都会尴尬和害羞的!
许天一警惕地看余灼一眼,勉强同意了:“他要是敢欺负你,你马上报警,出了酒店打给我,我还要赶通告。”
“好。”时壹乖乖点头。
许天一着急地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酒店的房门。
早上八点,周围还很安静,室内更是安静,静得悄无人声。
时壹悄悄打量余灼的脸色,抿抿嘴滚了一下嗓子,试探地问:“你……没事吧?”
余灼斜眼看她:“怎么?下次还敢喝酒?”
“不敢!”时壹简直想叫怨,她明明不想喝的,都是那个销售逼的,她还想要她的实习章啊,不然工作大半个月就白干了。
余灼神色不定地裹紧了浴袍,站起身不再管她,直接往行李箱走去。
他要找换的衣服。
时壹抱着膝盖,挠了挠头发,有些纠结又小心翼翼地问:“余、余灼……”
余灼挑眉回头:“你还记得我是谁?”
时壹:“……”
怎么可能不记得?
但这个不是重点,她继续小心地问:“我、我真的有跟你那个吗?”
余灼好气又好笑:“你醉得这么彻底?还带麻醉?痛不痛自己不知道?”
时壹尴尬地捏着被子,满脸羞红,连带着耳根都红透了,从脸一路红到脖子又到脚趾头。
她皮肤白,一红就红得跟虾米似的,怎么都忽略不了。
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委委屈屈地说:“我疼……”
余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