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放任对方这么射下去,估计西面会没有守军,敌人即可予取予求。
面对纳速给的增援,罗德并没有退缩,这本来也是他的计划。
不过已有二十余名弓箭手在对面虎视眈眈,罗德也不敢硬碰硬了,让所有人往后退了十步,这样基本站在射程外。
他们射不到敌人,敌人也碰不到他们,但在如此黑暗之中,敌人应该难以判断距离。
给对方造成足够压力,自己还没有危险,何乐不为呢?
罗德非常无耻,有时会趁着对方射击的间隙,往前几步对守军射击。
虽然造成的死伤不大,也给对方造成他们还在射程内的错觉。
此时在城池的北面,有一支六十人左右的队伍进入了城池范围。
敌人很快发现了他们,还射杀了两、三人,但云梯架设在城墙上,防守库吉特族人只能准备近战。
骑射手基本上已经去了西面,近战才是现在必须的。
一名库吉特族人准备上前,将面前的云梯给推倒,结果发现云梯很重,根本推不动。
云梯上肯定挂了很重的敌人,又或者至少上了两三人,这下麻烦了,他心里想到。
看来只能等对方冒头时,再一刀把对手给砍倒了。
很快他所期待的对手出现,等他借着火光看到敌人,却有些发愣。
这真的是个人吗?
对手全身穿着重甲,似乎更像是个大铁罐子,脸上完全看不到表情,就像是一个丧尸。
完了,这是一个魔鬼,来自地狱的魔鬼。
就在他脑补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方的军刀已经砍中他的脖子,一颗大好头颅飞到半空中。
年轻人脑袋里最后一刻的想法是,这真的是一个魔鬼,绝对不会错的,自己这边怎么会招惹这样的敌人。
第一个登城的人是弗兰,他上了城墙之后,把无头尸体踢到城墙下。
城墙上并没有多宽,尸体留下非常碍事;其次流出来的血会使城墙变得湿滑,之后可能会因滑到造成不必要的损意外。
弗兰非富有战斗经验,这种小细节很注意,真是值得信赖。
他左手军刀,右手钢盾,对眼前看到的敌人杀过去。
在那里佩里西耶也准备登城,他用盾将对方的马刀架住,正好弗兰上前一步,用军刀将敌人砍死。
同样将尸体踢到城墙下,他将军刀换了个手,一把将佩利西耶给拉上来。
“老伙计,你抢了我的功劳。”
“我们五个还要分彼此吗,这边等一会儿就交给你了。”
“你这个混蛋,对方知道这边被攻击,估计会强势前来,你们自己可要注意。”佩利西耶说道。
“嗯!”
弗兰想也不想,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城墙南面,同样有几副云梯架设在城墙上,玛蒂尔德麾下小个子贾米已经先登上城墙。
“喂,切尔奇,你也太慢了。”
贾米才刚说完,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城墙前,将一名库吉特守军完全笼罩在身影之中。
守军抬起头,微微张开嘴,被对方的大斧头削去脑袋。
“罗德大人弄的梯子太单薄,上来摇摇晃晃的,都怕把云梯压垮了。”切尔奇吐槽道。
“总比自己爬墙容易吧!”
“我感觉他就是个小气鬼。”
切尔奇别看个子大,为人、处事、说话更像个孩子,想到什么就说就做,自然洒脱。
“只要大小姐喜欢就行,你管那么多呢,快点,西面东面你选哪边?”贾米问道。
“似乎有敌人会过来帮忙,你在东边守着,西面就交给我吧!”
“如你所愿,大个子。”
“你个小地瓜。”
“哈哈哈……”两个人一起放声大笑。
纳速给和罗德对峙正欢,忽然听到南北城墙陷落,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中计了,依然还是调虎离山,避实就虚的手段。
怎么办?纳速给脑袋有些懵。
不,还不是认输的时候。
他也顾不上许多,只留下了十几人继续和罗德对峙,自己带着主要人马向着北面而去。
纳速给并不愚蠢,他这样做自有理由,首先城池只有一个门就在北面,如果真的打不赢,可以从那里赶快离开。
其次城墙并没有多长,如果敌人只是虚张声势,他有信心顺着城墙打一圈,大不了把敌人都赶下去就是了。
在北门的附近,弗兰等人已将附近的敌军完全清理,正严阵以待,就等着敌人前来支援,只是没想到竟是纳速给亲自前来。
“伙计们,准备作战。”弗兰大声喊道。
其实不用他喊,其他人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库吉特人他们可是同仇敌忾。
纳速给完全听不懂弗兰在说什么,但他知道对方要战斗。
他没有任何激励手下士卒的措施,这些人也不是他的手下,都是阿骨尔调给他的原哈尔玛预备士卒。
这些士卒大部分都是新兵,能战斗的基本都留在了西面和罗德对峙。
他也不指望这些士卒提供太大的帮助,这些人带着只是当炮灰和壮胆的。
城墙上可移动和发挥的范围非常狭窄,他更想靠自己的武勇,来改变现在不利的局势。
他有这样的实力,也有这样的自信。
弗兰等人在一起许久,互相之间配合默契,如果五人集结在一起,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他们有合击之术,有进有退,攻防一体,就算面对诺德王国的奥拉夫伯爵这样,大陆上顶尖的人物也不会吃亏。
但现在城墙上确有些狭窄,容不下他们五个人,何况佩里西耶还在更北面的位置,以防备东面可能的支援。
弗兰他们有固定的作战搭配,如果不能五个人一起,他们也有三人间的配合。
弗雷和谢洛托站在弗兰两侧,塞萨尔则带着其他士卒作为后卫,根本没有上前。
两边做了同样的选择,就是将对将打一场,决定之后的胜负。
纳速给忽然觉得有些紧张,是的,他有些紧张。
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回想了两、三秒钟,或许是十六岁父亲死时,叔叔想要抢夺部落权力,被他用马刀一刀砍死前,作出杀人夺权决定的那一刻。
之后他作为部落的首领,随着赛加南征北战,就算面对斯瓦迪亚骑士的重兵包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