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战争, 其本意是要让七组魔术师御主与从者的组合互相厮杀,决出最后的赢家来向圣杯许下一个一定会被实现的愿望。就以往圣杯战争的惨烈程度,默认最后活下来的人就是圣杯的持有者, 获得像圣杯许下愿望的权力。
不管这场战斗是不是什么御三家所筹划的仪式系统,或者说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这一次的圣杯战争,无疑都是非常失败的。
争斗的核心是圣杯, 但泉奈这边现在几乎已经没有想要圣杯的人了——除了要为了远坂家的荣誉而继续战斗下去的远坂凛。既然被叫做战争,那么其本质毫无疑问是对抗,但是现在过于愉快友好的好环境让对抗显然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此时四位少年御主(原本昏迷的沢田纲吉被archer失手将一杯茶倒在了脸上, 一蹦三尺高的醒了过来)正围坐在茶几前, 此时他们表情各异, 有不耐烦的如远坂凛, 也有无奈的如卫宫士郎, 还有很不得当场去世的沢田纲吉。
archer在交代完自己要说的,关于泉奈之前追踪的空中魔力残留问题, 虽然指向与教会相反的地方, 但他依然认为教会与之脱不了干系的情况就闭口不言,对沢田纲吉的求救视而不见。而沢田纲吉看起来相当不会处理这样的情况, 尤其是在各位御主交换情况的发言环节, 为了说清自己也是阴差阳错召唤出了archer的事实, 几次口吃最后咬住舌头,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场面一片寂静中透着点尴尬。
这个孩子好不容易的哭唧唧说完“我我也是误打误撞召唤出了archer我也不想我也没办法啊”就没把头抬起来过了。大家以为这只是一个开场白,但等了几分钟之后发现这已经结束了,于是又不得不再次发问:“那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呢?”
沢田纲吉肉眼可见的抖了抖,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噫了一声,看了一眼archer之后绞着手指有些忐忑地开口:“我, 我其实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事情的,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介入到这种事情里面来的(远坂凛提醒他说重点)。我会知道这种事情是因为看到了lancer先生的战斗……”他的表情有些勉强,似乎正在犹豫是否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心中几次交战,沢田纲吉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向竹筒倒豆子一样加快语速:“是这样的,也许你们会不相信,嘲笑我,但是我还是要把我的想法说出来——我的记忆之中是看到了lancer先生和berserker的战斗,但是我并不这样认为。我认为我的记忆出了问题,虽然lancer确实是参与战斗的人,但并不是最初同berserker战斗的。”
远坂凛:“什么意思?你是说当处于berserker战斗的是rider或者caster吗?”
“……我不确定。”沢田纲吉皱起了眉头。人的勇气都是呈现倒v字形状升降的,显然沢田纲吉的勇气值巅峰已经过去,并且出现了断崖式下跌。他忍不住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开始碎碎念“为什么我遇到了这种事情这么可怕要到这里来好想回家不应该转学”之类的话,被远坂凛呵止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又“噫对不起!”了一声。
让相对强势利索的远坂凛在这样一个人的嘴里了解情况是一件比较艰难的事情,对双方都是。偏偏archer一副“今天天气真好”的模样,对于沢田纲吉的窘况和远坂凛的不满一点都关心,甚至在察觉到两人的目光时干脆的背对他们,微笑着和自己面前的泉奈寒暄了一句:“这次的御主似乎都是很好的孩子啊。”
泉奈:“呵呵,是啊,呵呵呵。”
“好的,那么现在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远坂凛揉了揉额头上爆起的青筋,平复着自己因为与沢田纲吉的谈话过分波动的心情,两只手在桌上拍了一下,用洪亮的声响将所有人已经游离到不知道哪里去的注意力重新揪回来:“因为‘超直感’的原因,沢田纲吉认为我和lancer是作为第三方加入了当时的战斗的,虽然我和lancer都没有关于战斗的记忆。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berserker当时一定是作为战斗的其中一方参与的,而你们(远坂凛手指划一圈,把其他三个御主全括进去),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因为在战场附近被波及到了。”
少女皱起好看的眉头稍微思忖了一会儿:“有点麻烦啊,这样的话就不得不提前去接触伊莉雅斯菲尔了。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把和她接触的时间稍微调后一点的,连续用同一个从者获得胜利,这样的能力可让人不能不提防啊。”
伊莉雅斯菲尔是这场圣杯战争中目前为止难得的表现出对于圣杯志在必得的御主,并且…同为御三家,远坂凛对于自己低不低头的事情虽然不是那么看重,但总觉得……还是别扭。尤其是他们连续赢了那么多回的现在。
但一个优秀的魔术师是不会计较着这种小事的,因此远坂凛在短暂的别扭了一小下之后就做出了要去见伊莉雅斯菲尔的决定。
然后惨遭驳回。
不同意所有人都去见伊莉雅的是夏目贵志,他刚从濒死状态回归,脖子上还留着根系缠绕形成的淤青伤痕。他态度很坚定,认为不能没有人去教会那边。
更何况所有人,带上从者一起去比起拉拢盟友更像是围剿宣战,显然不适合。
“那就分组行动吧。”卫宫士郎看了一眼远坂凛:“兵分两路分别前往教会和伊莉雅斯菲尔那里吧。”
“这样安排真的没问题吗?”沢田纲吉飞快的瞥了一眼夏目贵志:“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位卫宫前辈一起啊。”
“我原本也这么以为,但是这样的安排应该更合理一些。反正我的saber是这么说的。”
对于泉奈跟自己一组去找berserker,扉间跟lancer一组去教会这个安排,archer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泉奈一眼便接受了。虽然这个安排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可,毕竟远坂凛与此次圣杯战争的监督人言峰绮礼是旧识,泉奈的数值优秀的可以和berserker正面单挑,但archer直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曾经是彭格列家族的创始人,带领家族走向繁荣的mafia首领,意大利的教父,archer并不好糊弄。
这个人只是还不够信任他们而已。忍者谨慎多疑,她只相信assassin,并且对他的实力相当有信心,既然如此,那么在两个组里都埋下自己真正的朋友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archer自己也并非毫无保留。既因为泉奈这样的态度,也因为他心中始终有隐约的不安。
因为自身超直感的关系,archer一向看人很准,他知道泉奈不是那种在战场上轻易背叛朋友的人,她的御主也是个温和善良,如果不是意外一辈子都不会得知圣杯战争的普通孩子,除非必要否则不会向她下达命令。这对主从有强大的实力和还算良好的品行,看起来确实值得结交,尤其是在这场一看就人背后搞鬼的比赛之中,有一个朋友总比有一个敌人要更好。但这种不安却丝毫没有得以缓解。
到目前为止一切矛盾的源头都指向c组合b组。除了行事嚣张,生怕不能引起他人住的b组,从未露面的c组更让人怀疑,然而与b组一样,c组丝毫不在意会被他人怀疑或针对——或者说c组在主动营造这种局面。
这场战争中,自archer被召唤出以来始终势单力薄,他要守护自己的御主,要掩饰他们的身份,同时还要小心翼翼的试探稍作试探。对于伙伴的迫切前所未有,但正因如此,对于人选更要仔细斟酌。
泉奈很合适。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archer就知道。这是一个合适的盟友。但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感令他无法全然坦诚。
“小心点。”他提醒泉奈:“接近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了。”
“知道了。”泉奈应了一声:“你也小心。”
远坂凛和卫宫士郎进入教会周围的时候便开始察觉到不对。作为监督者的所在地,这里的从者气息未免也太浓重了,连卫宫士郎这样的门外汉都能感觉到危机感,远坂凛更是提前将宝石握在了手中。
“不对劲。”她说道:“lancer,不要离开我的周围,assassin,你也要始终和你的御主在一起。”
她紧紧皱着眉头,片刻后将一颗宝石作为子弹向前发射出去。如同石头撞上钢板的一声脆响,宝石四分五裂成碎屑落在地上,眼前的空间出现如同高温炙烤一般的扭曲,一瞬后立刻复原。
没错了。
远坂凛:“这是某位从者的固有结界——lancer,打破它!”
“好嘞!”lancer吹了声口哨,朱红□□在他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花,下一秒如同标枪一般向前投掷过去。这一次声音像是玻璃被击碎,眼前的一切都开始被蛛网般的裂缝所包围,最终破裂成一片片剥落的光子。
远坂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监督者所在的教堂用残垣断壁来形容更合适一些,烈火焚烧后焦黑的地面,仿佛被撑破的气球一般爆炸的建筑物,四散各处的石块玻璃。在一块巨大的墙板下,能看到一只缺少手指的手。
“这……”她猛回头:“士郎,你——”
话音戛然而止。
她身后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