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从西握着茶杯的那手缓缓收紧。
“长远, 你是认真的?”
江长远说完这句后,好像是意识到了自己作为道修圣尊应该说出这样的一般,眸中那一丝诡异的红色慢慢隐入墨色之中, 语气温和:“啊, 说的。”
陌生的觉越越强烈,强烈到燕从西忍住始冒冷汗。他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觉, 明明面前坐着的是他最熟悉的挚友, 他们血脉相融, 能彼此知到对方的存在,可是他却又觉得眼前的人是江长远。
这种觉几乎要他逼疯, 可他却敢表露出分毫,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那些猜忌和疑惑暂且压。
一灵鸟掠过水洗后澄澈的天空, 悄悄落在十方居内安静的小院前。
它飞到了燕从西的指尖, 啄了啄他的手背。
这灵鸟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缓解了他此时紧绷的情绪。他认出这浅色的灵鸟是左长老的, 前些日子左长老还想让孙女左湘芸和叶正闻认识,谁料叶正闻一点面子也给,成天往外跑打死也去。这事倒是左长老得罪了, 按理说,就左长老那记仇的性子,晾他个几个月都会解气,怎会主动发灵讯找他。
燕从西打灵讯,而后皱了皱眉:“乾坤域的传送大阵坏了。”
“坏了?”江长远表情太好看, “上月修缮过,为何又坏了……走,去看看。”
燕从西暂且放对江长远诡异的猜忌, 和他一起出了十方居。
结果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乾坤域作为五行灵域之一,每日使用传送阵出入的修士数胜数,因为使用时间较长,或是灵核使用的并规范等一系列问题,会导致传送阵失灵。这种情况,要找上符文师修缮一番就可以了。可是他们今日一瞧,偌大的传送法阵竟知出了什么问题,直接缺失了一大半。
要知道能供这么多修士们使用的传送法阵是十分繁琐的,缺失一小部分都已够让人头疼了,更何况是缺失那么大一块。
“去找符师了吗?”燕从西问一位守域者。
守域者恭恭敬敬回答:“回燕宗主,乾坤域内暂时没有能够修缮如此复杂阵法的符师。”
两仪宗身为六合第一道宗,也培养了几位符师,燕从西当即就给门内的符师传灵讯,可灵鸟自他的手中飞出后,在天上徘徊了好几圈又回到了燕从西的手上。
小巧的灵鸟啄了啄燕从西的手指,歪了歪小脑袋。
像是找到方向,飞出去一般。
燕从西还以为是自己方一时情急画错了灵讯符文,又重写了一封,结果这灵鸟也和刚的那一样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怎会如此……”燕从西抬头,昨日了一场大雨,今日乾坤域的天空澄澈漂亮。偶有飞鸟在蓝天上掠过,看起宁静又祥和。
可是那份宁静祥和中好似潜藏着什么,燕从西化去手中的两灵鸟,直接踏空而行,朝着空一步步向上走。
乾坤域空禁,修士们到了乾坤域后都能像凡人一般在地上走,燕从西的举动十分突兀,更何况唯有圣者能踏空而行,原还在一旁围观看热闹的、或是长街上吃喝闲逛的,都看到了空中的身影。
燕从西一直向上走,等走到了方灵鸟转弯回头的地方,他受到了一丝让他恐惧的压迫。伸手,碰到了一层透明的光幕。
修长的手指就像是碰到了一层柔韧的水,光幕泛起层层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诶?那是什么东西?”有人看到了那层光幕,惊奇道,“怎么瞧着和结界似的?”
有人以为然,道:“想多了,要在圣尊的眼皮底,给乾坤域外布结界,那得有多大本事啊?再说了,谁闲着没事做这种无聊的事……瞧着吧,燕宗主和圣尊都在吗?”
提问的那位修士抿了抿唇。他总觉得那层光幕很压抑,明明是透明的,看上去却像是牢笼一般让人心慌。
燕从西亦觉得压抑,食指与中指并拢,凝聚了灵力再一次触向那层光幕。光幕仿佛会吸收掉一切靠近它的灵力,燕从西指尖的灵力瞬间消失无踪。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难看。
但他方的动作已被人瞧见了,若他现在再做一些过激的事情,恐怕会引起乾坤域内修士们的恐慌,好面色平静地走了,而后拉过江长远,小声说:“长远,有人想困住我们。”
传送大阵破损,乾坤域外又知何时多出了一层诡异的结界。虽然燕从西方并没有再众目睽睽之测试能否用蛮力打结界,但他隐隐觉得无法其打。如果刚强行测试,大家会看到六合第一道宗的宗主都没办法破封印,届时域内知会有多少人为此担惊受怕。
“连你也无法破么?”
“能。”
江长远脸色有一瞬变得格外难看:“回十方居,与各宗门商议此事。”
一灵鸟顺着窗户缝隙钻了进去,啄了啄姜糖的手背。
补眠行动就此结束。
姜糖懒懒地睁眼睛,认出了那浅色灵鸟是盛意雪的。因盛意雪是女修,姜糖有叶正闻和淮成荫的灵讯符文,但一直没有她的。还是在那日给贺夫人温养之后,他们互换了灵讯符文。
当时说好了,如果贺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的,可以通过灵讯告诉他。可是姜糖现在已被勒令禁止修炼,于是姜糖悄悄换了个角度,钻进了被窝,在被窝里打了灵讯看了内容。
好在并是贺夫人的身体有恙,是自那日见面后,贺夫人便十分想念姜糖,时时念叨着想要再见一见他,盛意雪代贺夫人转达了一思念之情,并且询问是否有时间去小坐一。
一颗毛绒绒的脑袋钻出了被子。
姜糖刚刚做贼心虚灵讯化去,头顶上便传了傅灵均的声音:“许去。”
大佬什么时候醒的!
“我……没有。”姜糖有一种干了坏事被抓包的错觉。可是转念一想,又小声抱怨,“你,偷看!”
傅灵均半点也没有偷看了人灵讯的羞耻,反而问他:“天骄会在即,乾坤域内药修众多。空蝉府并是寂寂无名的仙门世家,如何连一个药修也请到?”
姜糖认真解释,贺夫人的身体状况都是其次,主要是因为她的精神状态特差。贺家主愿意花钱,药修自然是请得到的,可关键就是那些药修根本没办法靠近贺夫人,折腾了那么久,也就有盛意雪一个人能够接近她。
盛意雪年轻,纵然药修天赋卓然,也没办法照料好贺夫人,所以想邀请样能靠近贺夫人的姜糖一起照料她。
“如果,有能力,帮助人……”姜糖偷偷看了一眼傅灵均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措辞,“也是一件,很心的,事情。”
特对于姜糖而言。到了这个世界以后长时间的当一个宠物挂件,什么忙都帮上。当有一个人突然说,他很厉害,可以帮到人的时候,姜糖就忍住产生一种责任,想要去帮帮人。
傅灵均无法理解姜糖的这种心理,长眸微眯:“我没兴趣当救世主。”
姜糖:“……”一定是最近谈恋爱的甜蜜让他冲昏了头,他怎么会想着和大佬说这种。
“你答应盛意雪了?”傅灵均问。
姜糖连忙摇头:“我说,可以,试试。并没有,答应。”
虽然他之前的确差点就答应了——要是和傅灵均吵了那一架的。
“起吧。”傅灵均坐了起,表情比前几日的平和多了一丝兴奋,“乾坤域,很快就要乱了。”
“啊?”姜糖刚睡醒一脸懵。乾坤域最近热闹的很,到处张灯结彩的,怎么会乱?
他的疑问很快就有人为他解答了。
在他收拾好自己没多久,小院里了一位熟悉的客人。
是许久未见的淮守心。
淮守心的时候面色凝重,甚至姜糖都能觉到他正在盛怒之,整个人都忍住微微颤抖。
他很小心,的时候隐去了身形,进后更是立刻布了一个小型结界,阻隔了外界和这里的一切声音。
“乾坤域传送大阵被毁,是是你做的。”他门见山的问。
傅灵均难得有闲心,还为情绪激动的淮守心沏了一杯茶:“是。坐说。”
见他承认了,淮守心原本刚毅的脸上表情变得有些扭曲,里面甚至夹杂着一丝担忧和恐慌:“那乾坤域外的结界,也是你布的?”
姜糖被这一出弄傻了。乾坤域的传送阵被傅灵均毁了,还在乾坤域外布了结界?为什么?他每天早出晚归原是去做这些了?难道他乾坤域参加十方宴,仅仅是为了利用齐夜确认江长远的心魔,还有暗中筹谋了的事情?
苍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白瓷杯,发出叮叮脆响。傅灵均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天真的:“当然。”
“江长远想用寂灭香引我过,我也要还他一个大礼好。”
淮守心一拳砸在桌上,除了在傅灵均手中的那白瓷杯,桌上的茶壶茶杯都被震得粉碎:“荒唐!你既已知晓江长远需要喂养心魔,封住乾坤域,他又要拿什么去喂养!”
傅灵均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嘴角的里掺了一分讥嘲:“拿凡人的阴魂喂养,亦或拿修士的阴魂喂养,有什么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