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于稻泽想到那日遇到江清月时的场景。
他想,毕竟二人之前也算是关系较为密切,虽然现在他已经决定和江清月斩断那些扯不清的关系。
但以后二人还是有合作的机会,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硬,所以他便决定亲自去通知江清月一声。
因为江清月的工作都是工作室给安排,所以他清楚最近江清月都在家休养,并没有出门工作,便径直将车开到江清月楼下。
下车之前于稻泽给江清月打了个电话,巧的是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拧眉挂断电话,透过车窗抬头看向江清月所在的楼层,也不知江清月在不在。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想起之前自己有江清月这里的钥匙。
后来因为种种矛盾他始终没和江清月心平气和地谈谈,钥匙自然也没有还给江清月。
俯身在车里找了很久,于稻泽才从副驾驶前面的暗格内找到钥匙。
他拿着钥匙轻车熟路地走到江清月公寓前,也不敲门就直接开门走进去。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却在听到江清月的声音而静止……
此时于稻泽还保持着反手关门的动作,一半的身子都隐在阴影之中,江清月带着媚意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就等她到,这次只要你把她带到公海之上,她可算是插翅难逃,我看她到底有几条命……呵呵,你说得对……行,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对此保密,只要她能死,一切都好说……”
他躲在玄关处,而江清月站在客厅的阳台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会儿会有人进来,说话自然是本性暴露无疑。
握着门把的手青筋凸起,于稻泽强忍着把江清月从窗户给扔下去的冲动!
他之前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认为江清月有心悔改,如果不是今天他突然心血来潮想亲自告诉江清月去车墩的消息,那么他是不是等我真的死了也发现不了江清月的异常?
挂断电话,江清月松了口气,低头浅笑着举起刚刚随手放在阳台上的红酒杯,盯着酒杯内的红酒轻声道:“小曼,我看你这次还凭什么同我争?”
此时于稻泽忍无可忍,他用力将门推开,大步迈进屋内,狭长的眸子带着惊人怒气,“江清月!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刹那间,江清月手中酒杯落地,洒出的红酒打湿脚上白色的拖鞋,她未施粉黛的面容怔怔地望着于稻泽,说话磕磕绊绊,“泽……你,怎么?”
他大步迈到江清月面前,伸手扣在江清月喉间,迫使江清月骤然后退撞在墙壁之上,“佟芳馥那人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有我现在人在何处?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交代清楚,信不信我把你丢公海里喂鱼去!”
被他掐着,江清月呼吸受到阻碍,下意识地去掰开于稻泽有力的大掌,面色开始涨红,“你松开……”
愤怒至极的于稻泽没有当场掐死她只是念及我的安危,他气到浑身发抖,刚一松开手,就看江清月顺着墙壁无力往下滑。
“咳咳……”江清月捂着喉咙,一阵猛咳。
心知江清月绝对不会轻易告诉自己我的下落,于稻泽开始回想刚刚从江清月和佟芳馥通话里偷听到的消息。
既然她们是想将我带到公海上,那么必然要从码头出发,而本地只有两个码头。其中一个是还没有投入使用的新建码头,佟芳馥应该不会从那里出发,还有一个是即将废弃的码头,好像从旧码头出发的可能性更大。
思索过后,于稻泽不敢犹豫,他冷眼望着江清月,眼中没有一丝悲悯,“江清月,你最好祈祷小曼能够平安归来,不然你的下场绝不会比你折磨她轻松!”
说完就准备离开,江清月泪眼婆娑地摇头,她扑过去抱住于稻泽的腿,“你不要去!佟芳馥铁了心要除掉小曼,你去的话只会连累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而于稻泽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他用力踹开江清月,恶狠狠道:“江清月,我警告你最好安分些,不然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好像除了我,于稻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被于稻泽一脚踹在胸口,江清月疼得眼冒金星,她忍着胸前的疼痛,摇摇晃晃地起身。
趁于稻泽没有离开之前堵在玄关处,面色一片煞白,泫然欲泣地望着于稻泽,“我求你了,不要去蹚这趟浑水,你可以恨我,但不能和自己的安危过不去……”
但于稻泽眸中尽带阴鸷,他望着江清月瑟瑟发抖的身子,声音阴冷得好似从地狱传来一般,“趁我没出手之前,你最后赶紧给我让开!”
尽管心里怕得要死,江清月却始终不肯退步。
哪怕她今天被于稻泽弄死,她都不希望于稻泽去救我!
从刚刚江清月和佟芳馥打电话的语气中,于稻泽分明听出我已经在向佟芳馥赶去的路上,他若是再陪江清月在这里磨蹭,指不定我那边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伸手拎住江清月的衣领,用力将江清月拉出玄关,一个用力就将江清月给甩到地上。
手掌在地上震得生疼,江清月隔着凌乱的头发,眼睁睁地看着于稻泽离去。
她挣扎着起身,声音嘶哑,“求求你,不要去……”
待江清月赤脚跑出公寓,于稻泽的车子早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
她穿得单薄,站在冷风中颤抖很久,却没有追过去。
她清楚于稻泽,他下定了心要做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拦。
当然,她不敢同佟芳馥说这件事情,这样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于稻泽往刀刃上撞!
现在的她只能祈祷,祈祷于稻泽去晚了一步,我已经被带到游艇之上。
游艇靠近码头,佟芳馥不畏海风的凛冽,站在甲板之上看向码头。
身后有人靠近她,她挑眉道:“人到了吗?”
“人已经到了,是否现在派人去接应?”
“去吧。”
就在我绝望之际,我听到身后有阵阵脚步声传来。
我猛然回头,发现一名穿着随意的壮汉向我靠近。
见状,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很想往后躲躲,可是坐在地上时间长了,腿好像冻僵了……
好在那人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但做事也没有那么可怕,很恭敬地问我:“请问是张小姐吗?夫人已经在船上等候多时。”
闻言我木讷地点头,结果下一秒,我就对这个壮汉彻底改观……
因为腿麻,我想缓缓再走,结果那壮汉拎着我就往游艇方向拖过去。
衣领险些把我给勒死,我手脚并用地挣扎,可是却没什么用。
气得我在心里一直骂娘,好不容易到了游艇之上,居然像扔麻袋一样,把我用力扔到甲板上。
我揉着屁股从甲板上站起来,皱眉嘀咕:“什么人啊!”
一旁的佟芳馥冷眼看着我,等我注意到她的时候,她才一副不屑地同我道:“好久不见,你和记忆里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粗鲁低俗!
虽然佟芳馥没有说出后半句话,但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可我此时不想和佟芳馥斗智斗勇,我只想知道安安的下落!
“安安呢?”
望着我眸中反射出的戒备,佟芳馥单手扶在游艇上,笑道:“你急什么急,这场游戏还没有开始呢?”
当于稻泽从江清月那里出来,他始终觉得心里特别不安,便打了一个电话,冲着那边儿吩咐几番,才加速向码头开去。
当于稻泽赶到码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我被那名壮汉拉到游艇之上。
他很想去阻止,可是他不知游艇上到底有多少人,也不敢贸然行动,便悄悄躲在一旁,一边儿等人一边儿观察着游艇内的情形。
可是我刚上游艇没多久,他就看游艇有要开走的趋势。
对于佟芳馥的计划,乐容还是知道一些的。
虽然很心痛我可能会遭遇不测,但是想想我曾经带给她的那些痛苦,她瞬间一点儿怜悯之心都没有。
但是不知为何,明明佟芳馥计划得极其缜密,她总觉得会出点儿什么事情。
下午她实在没有心思上班,就趁着主编不在的时候偷偷翘班,若是被发现也顶多只是呵斥她几句而已。
出了杂志社,乐容给许季南打了个电话。但直到通话自动结束,许季南都没有接电话。
“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越是这么想,乐容心中就越发不安,最好干脆发动车子准备去于氏集团看看。
她之前以许季南朋友的身份去过于氏集团,想着前台接待应该不会将她拦下的。
而陆庭昀却还没有我的消息,他几乎将名邸翻个底朝天,我就好像从名邸凭空消失了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陆庭昀最后怀疑并非我自己离开,而是被人带走。
他打电话给斓姨,却被告知佟芳馥并不在别墅内。
心里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裂,他紧抿薄唇,许久以后才低声安排手下那些人,“赶紧去查清楚夫人这几天究竟做了什么?”
看着那些人离开,陆庭昀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佟芳馥莫要辜负了他的信任才好。
而珊爱正准备参加通告,却突然被陆庭昀带来的人押上保姆车带走,留下她的经纪人一脸惶恐地待在原地,束手无措地看着珊爱被带走。
而珊爱深知除了陆庭昀,不会有人敢动她,她波澜不惊地同左右两边的保镖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半个小时后还需要参加一个节目的直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