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认为陆庭昀会把手机交给我,这个电话指不定就是陆庭昀想从他这里打听什么。
而我联系不到于稻泽急得团团转,此时距离她逃出名邸别墅已经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陆庭昀发现我逃出,我的行动肯定受限!
所以必须得赶在陆庭昀找到我之前,我先找个容身之处。
可是就连于稻泽都联系不到,我还能寻求谁的帮助?
而佟芳馥深知自己没有时间同我周旋,当她得知我从名邸别墅走出来后,就立刻联系了我。
接到佟芳馥电话的时候,我刚从医院出来。
电话那端熟悉而让我厌恶的声音让我恨不得立刻挂断电话,可是对方说出的信息却是我无比希望得知的。
“你说安安在你哪里?”我声音骤然提高,引得路人纷纷向她看去。
电话那端佟芳馥声音阴冷,“一个小时后,码头会有人接应你,如果我没看到人,估计今晚海里鲨鱼的晚餐可就丰盛了……”
握紧手机,我咬牙切齿道:“你别动安安,我这就去!”
我来不及证实安安究竟在不在佟芳馥那里,我只知道如果自己去晚了一步,安安真的有可能会被佟芳馥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给扔进海里!
这时我想起刚刚医院内,无论问谁,大家都对安安的事情不愿意提起,如果不是佟芳馥做了手段,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情况?
码头距离医院很远,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一个小时也是勉强才能到。
从我坐上出租车开始,就一直催司机。
而与此同时,陆庭昀也发现我消失不见的事情。
他面色冷凛,听那端人越说,他脸色越冷。
同陆庭昀汇报消息的保镖觉得浑身发寒,却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刚刚我们例行巡查,在后门处发现异常,然后就已经找不到张小姐了……”
“监控呢?”他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监控……”保镖吞了吞口水,“监控被张小姐破坏,根本派不上用场……”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指望我能主动走回来?”冷冷说完,陆庭昀挂断电话就准备离开。
助理在一旁还拿着工作笔记,怔怔地望着陆庭昀,“陆总,等会儿任总会来公司签约,这次的项目对冠宇很重要!”
“签约不过是走个过场,到时候让金老代替我出场就行。”
看陆庭昀说话时都没有停下脚步,助理仓促跟在他身后,哭丧着脸,“可是金老今天早上就搭了去T市的飞机,这会儿就是坐火箭都赶不回来啊!”
利落地扣好衣扣,陆庭昀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电梯,沉声道:“他回不来,不还有你在。”
“可是陆总……”助理还想阻拦陆庭昀,可是电梯已经在自己面前无情的关闭。
他看了看手中的工作笔记,上面陆庭昀的时间排得满满的,这会儿陆庭昀说走就走,他该怎么办?
对于安安的病情,院方表示很重视,并且由中心医院协同原本给安安治疗的医院形成一个交流小组,讨论关于安安手术的细节。
当于稻泽走进病房内,安安黝黑的眸子唰的一下看向他。
发现只有于稻泽时,他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悻悻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也不主动同于稻泽讲话。
让病房内的老佣人先出去,于稻泽拿了个橘子坐在病床前,黄橙橙的橘子被他在手上抛来抛去,“再过两天,我就让你见小曼,所以记得按时吃药,不然你说话不算数,我也就说话不算数!”
安安盯着他看,黝黑的眸子带着认真,“我会听话。”
每天他都会来看安安,安安虽然没有以往的开朗活泼,但也不差。
不远处老夫人全副武装,鬼鬼祟祟地靠近安安的病房。
管家颇为无奈地跟在老夫人身后,看老夫人将自己伪装的像个狼外婆一样,这哪里是老夫人口中的低调?这分明是想让大家将所有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他不动声色地挡住众人好奇的视线,压低声音同老夫人道:“老夫人,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万一要是被小少爷发现……”
老夫人摘掉墨镜,狠狠瞪了管家一眼,“你就不能盼着点儿好的?”
管家急忙做出个闭嘴的动作,他不说了还不行吗?
但老夫人实在是过于高调,刚刚出现在安安病房前,安安就从玻璃窗中注意到她。
而于稻泽瞧见安安拧眉望向窗外,他不以为然地回头,却在看清楚老夫人的模样时险些惊讶掉下巴!
他没看错吧?在他记忆里总是高高在上的奶奶,居然会有如此接地气的打扮?
想到安安还在盯着看,于稻泽清咳两声,起身遮挡住安安的视线,讪笑道:“那个……你该休息了,我去帮你把窗帘拉下来。”
只是安安始终没有表态,看着于稻泽忙来忙去,他很不想说自己在于稻泽来之前刚睡醒。
可是他现在也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夫人,便闷闷点了点头,“那你赶紧回去工作吧,不用担心我。”
这时于稻泽刚刚松开窗帘的手猛然一滞,嘴角笑意凝固,这好像是安安第一次同他一次性讲这么多话。
然而等他回头正想同安安说点儿什么心里话的时候,却见安安已经躺好。
无奈,于稻泽只能悻悻地转身离去,没关系,安安早晚会接受他们的。
而病房外的老夫人,看到窗帘被拉下的时候脸瞬间垮了下来,她还想偷瞄几眼呢!
只是还没来得及同管家抱怨,就看于稻泽推开门走出来……
老夫人可不想自己高大的形象在孙子眼里有所降低,急忙掩耳盗铃似得转身趴在墙壁上,宛若一名智障老人!
一旁的管家简直对老夫人的做法不忍直视,二少爷可是能认出他的……
路过他们的时候,于稻泽冲着管家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快步从他们身侧路过。
趴在墙壁上的老夫人时不时地伸手拉管家的衣服,管家很努力地忍着不笑,同老夫人道:“二少爷已经离开,不如咱们也赶紧回去?”
每次老夫人耍宝时,管家总觉得心里暖暖的,如果他年迈的母亲还活着的话,应该和老夫人年纪相仿。
再加上这么多年他在于家工作,于家人待他不薄,他早就将老夫人他们也当成自己的家人来照顾。
老夫人恋恋不舍地看了眼不远处的病房,现在也只能回去了。
对比之下,我那边儿则快要急死,去码头的时候偏偏遇上交通事故,出租车堵在中间进退两难。
司机也体谅我着急的心情,他看了看外面的建筑,建议我,“小姐,我看这一时半会根本通不了车,你要是真的着急,不如从咱们西边的这条路跑过去,到最前方的那条马路再拦车。”
越往码头走能遇到的出租车就越少,司机不过是建议我去车流较大的马路上而已。
心急如焚地看了眼时间,我急忙摇头,“不行,时间肯定不够……”忽然我像是下定了决心,同司机道:“这样吧,我先把钱给你,你告诉我有没有去码头的捷径,我跑过去。”
“跑?”司机一脸惊讶,虽然不过几公里,可是他看我柔柔弱弱的,这能跑起来吗?
我一股脑地将钱递给司机,也没管司机收不收就松手,“我真的没时间了!”
司机急忙颔首,看起来像是很着急,他道:“就顺着前面这条路到尽头,然后往左拐大概两个路口,你就能够看到码头……”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急急忙忙地推开车门跑下去。
司机捡起被我扔在身上的钱,探出头到车窗外,“小姐,还没找钱呢!”
凛冽的冬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干涩的眼眸经冷风一吹止不住的流泪。
我在名邸别墅待这么久没有运动过,现在剧烈地跑起来总觉得肺快要炸了!
这时我不禁张开嘴用力呼吸,冷空气进入气管让我难受得几乎喘不上气。
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到,我往前趔趄两步,虽然没有摔倒,可脚腕处却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来不及在这里停留,我剩的时间不多了!
脚尖点地,扭动几下脚腕,我深呼吸口气向前跑去。
大概就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我火急火燎地跑到码头,从头至尾都没能拦到一辆出租车,到最后我自己都放弃拦车这个想法。
跑到码头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满脸通红,喉咙深处好像有人用刀子割了数刀,疼得我几乎都要讲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码头几乎无人,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几乎被废弃的码头。
慌乱的我踉跄着步伐在码头内四处游走,披散着凌乱的长发,看起来很像是刚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深度患者。
我急得眼泪纵流,生怕是因为自己来晚太久,佟芳馥真的把安安给扔到海里去。
拿出手机给佟芳馥打电话,始终都是无人接听。
我越想越是害怕,紧握手机跌坐在地上,地上的冰凉缓缓侵入体内,海风吹乱长发,让我真切地感受到绝望。
垂头低泣,如果安安今日真的遭遇到什么不测,我绝对不会苟活在这世界上。
就在我不远处,有一辆游艇静悄悄地靠近码头。
当于稻泽从医院离开后,接到了他在瑞星工作室秘书打来的电话,声称车墩那边儿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也是时候该让江清月出发去车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