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做坏事做的太多了？”凌川弱弱地问道，“怎么那么多人想要我的命？”

“可不是嘛！”郁羡儿破涕而笑，“你就是一个小淫贼，三天两头往**妓院里面跑，到处惹是生非！”

“真的吗？”凌川很是尴尬，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以后我一定改！”

“也没有啦，逗你玩的！”郁羡儿吐吐舌头，“还是你天赋太高了，三五年的时间从一个四极玄法境的小修士修炼到了至尊境，这让各大门派都有所忌惮吧……”

“现在好了，我成了一个废人，没有人惦记了……”凌川反而乐观了起来，“无忧无虑，做一个凡人真好！”

“没人惦记？”郁羡儿摇了摇头，“你可别掉以轻心，就算是你的修为废了，但是你的身体还在，能有那么高的天赋，十五六岁的至尊之躯还是有很么人惦记的！”郁羡儿此话一出，让凌川心头一颤，自己岂不是十分危险？

“你还有一只跟你一样色眯眯的小袖猴！”郁羡儿想起布袋儿就来气，“你知道布袋儿它有多痞吗？”

郁羡儿把当时在饭馆里的情景又演了一遍，“我给它鸡腿，它都不吃，竟然爬到我的肩头，吃我嘴角的米粒！”

“布袋儿……”凌川心中猛然一揪，“对，我记得我有一只小猴子叫布袋儿，他特别馋嘴！”

“凌川，我想尝尝你的手艺了！”郁羡儿走出龙王庙，暗运内功，从水中逼出来两条草鱼，扔给凌川，“也不知道你现在还会不会了……”

“怎么能不会呢！”凌川三下五除二就把草鱼给宰得干干净净，郁羡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油盐，二人吃得不亦乐乎。

“我记得每次月牙儿和布袋儿都会眼巴巴地看着烤肉。”凌川回忆道，“口水滴得满地都是，也不知他们现在饿不饿？”

“不要担心啦，他们会没事的！”郁羡儿将烤鱼递到凌川的手上，“吃饱了，我们就出去转转，这里可是经历过很多事情呢！”

可不是嘛，当年在千落城发生的事，哪一件不是轰动一时的？二人走在湖边，手牵手宛若一对小情侣，凌川越来越觉得周围的环境好熟悉，在这里一定发生了很多事！

这时，半空出飞来一只小纸鹤，在凌川面前停了下来。“什么东西？”郁羡儿一把将它抓了过来，拆开才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老墨斋见，有事商议’，郁羡儿询问道，“这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没有恶意……”凌川仔细地回想着这个小纸鹤，“老墨斋，我好像去过那里。”

“老墨斋在帝都！”郁羡儿幽幽地说道，“也好，在凌虚阁的地盘上，我们也安全不少。”二人匆匆上路了，郁羡儿之所以没有在夜月湖这里过多地停留，也是因为她知道凌川在这里找到了他的姬子……

帝都还像往常一样平静，但是郁羡儿却知道其实暗潮涌动，昆仑仙境中的妖神分身还没有除去，他们请了圣灵寺的高僧前去作法，同时配合着昆仑镜，准备将妖神分身一举歼灭，当初想借凌川仙火一用，但是现在看来确实没有希望了。

二人来到老墨斋，卖字画的老先生像个学生一样站在一位老者身边，那老者在纸上龙飞凤舞，举手投足间有一股仙家气息，一副“墨宝”跃然于纸上。

“仙人，您画的是？”老先生挠了挠头，他实在是看不出老者所画何物，“恕鄙人愚钝，不能参悟。”

“老宅聚死气，寒井占院中，家中多灾病，将此符在井上烧尽，纸灰撒入井中，便可破了此邪。”老者幽幽地说道，“上次将你家老伴引渡回来，也沾染了不少阴气，所以她现在卧床不起！”

老先生兴高采烈地捧着符纸出去了，凌川和郁羡儿手拉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郁羡儿，你和凌川在一起？”梁老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二人，嘴里嘟哝道，“当初疯狂地让我找姬子，现在倒好，还是换了新欢。”

郁羡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梁老头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赶紧转移了话题。

“凌川，剑山派的人找到我，说让我带你回青芜山。”梁老头抿了一口清酒，“你最近又犯了什么事？”

“剑山派找我？”凌川喃喃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有一只小纸鹤找到我？”

“我是谁？”梁老头诧异地看着凌川，笔杆子敲在他的脑袋上，“你脑子受伤了吧，连我都忘了，当初还是我教你画符逃命的！”

凌川还是摇了摇头，记不起来眼前这个老者是何人。“梁老先生，凌川他出事了！”郁羡儿赶紧解释道，“她被人废了修为，连脑子都受损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什么？！”梁老头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凌川，确认他身上真的没有一点修为，这才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刚才我也觉得怪怪的，以为是他隐藏了修为，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说来话长……”郁羡儿将自己在圣灵寺门口遇到凌川时的场景告诉了梁老头，“他一个人像一个乞丐一样在大街上混，也不知道是谁废了他，但是空寂大师猜测，可能是妖神！”

“呼——”梁老头呼出一口浊气，“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不让他太张扬，他偏偏往枪口上撞，真是罪孽呀！”

“说什么都晚了，事已至此，也只能想办法恢复凌川的记忆了！”郁羡儿双手抱拳，“老先生，希望您能保密，凌川出事的事不要让外人知道，否则……”

“我懂，我懂！”梁老头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弊，“这个消息一定要隐瞒下去，凌川的事，我会上心。”

“小女子在这里谢谢前辈了！”郁羡儿知道此人虽然没有什么修为，但是手里的却有不少奇术，单单是符箓就羡煞世人，说起来，也算是凌川的半个师父，“凌川能有您这个师父，也算他三生有幸了！”

“论辈分，当他师父也不为过……”梁老头叹了一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郁羡儿虽然听不懂梁老头所指何意，但是看得出，梁老头真心对凌川没有恶意。“老先生，有办法帮助他恢复吗？”郁羡儿急切地问道，“他不会真的废了吧？”

梁老头把手按在凌川的手腕上，认真地把脉，但是脸色却暗了下来。“不容乐观……”梁老头叹了一口气，“身体机能损坏了十之八九，想要恢复，难以登天！”

“没事，做一个普通人也挺好……”郁羡儿安慰道，“只要开开心心的，我就满足了！”

“妖神如今日益壮大，外人已经很难抑制住他了！”梁老头拧紧了眉头，“本来想让凌川回书院请人出山呢！”

“书院？”郁羡儿不明所以，“您说的是世上传言的轩峰书院吗？”

“没错，就是当时凌川自己编的那句歌谣‘帝子降兮轩峰……’里面的轩峰书院。”梁老头揉了揉太阳穴，“轩峰书院不能不管呀！”

“现在真的还有这么一个书院吗？”郁羡儿惊呼道，“世上传言孤生就是从书院里走出来的，但是现在早已无从寻找了呀！”

“轩峰书院隐世千年，但是香火未曾断绝……”梁老头幽幽地说道，“敢于和仙人对抗的书院怎么可能淹没在历史中呢！”

“书院……我记得我是文阁的弟子……”凌川努力地回忆着，“我去了什么台，还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凌川越想越恐慌，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要杀我，我躲不掉……”凌川不停地往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没事了，没事了……”郁羡儿赶紧跑过去把他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道，“乖，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他要杀我，我躲在哪里，他都能找到！”凌川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我打不过他，他总能找到我！”郁羡儿心都碎了，凌川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从未在嘴边提起过的，但是这次，他真的没有扛住！

“难道是书院的人要废了凌川？”梁老头倒吸一口凉气，他紧皱眉头，“他这是惹了哪位大佬？”

凌川这个样子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他，但是现在有一定很明确的是，凌川是在书院里被害的！

“这段时间他没有在世上露面，应该是回书院避风头了……”梁老头琢磨道，“他在书院里的事，谁也不知道……”

“且不说其他的事，现在他在我身边，我就要护他一世周全！”郁羡儿坚定地说道，“他现在经脉全废，无依无靠，放谁手里我都不放心！”

“月牙儿、布袋儿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能找到他们，可能会有助于恢复他的记忆！”梁老头幽幽地说道，“还有就是到一些对他有意义的地方。”

“这些我懂，这些天，我一直带着他到处转转，慢慢回忆以前的事。”郁羡儿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眼角露出一丝憔悴，“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他肯定会恨我，肯定会离开我……”

郁羡儿低着头捏着衣角，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这一切都落在梁老头眼中，他胸前的半截鱼形玉佩在隐隐发烫，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又回到了那个湖中泛舟，吟诗作对的日子……

“如果爱，就好好爱，半途而废最遗憾……”梁老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最近还真是风沙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