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他的表情没有？”陆锦似乎很兴奋，尾音都带着颤抖，不过那不是害怕的而是极度愉悦的表现，她喜欢看到别人痛苦。

她是一个反社会型人格，不，说是反社会不如说她是个施虐狂比较合适。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就连她自己意识到她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也是随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对别人的霸凌产生的愉悦感告诉她的，更何况其他人呢？

“你兴奋的有点过头了吧？”杨九儿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但同时也觉得不过是孩童幼稚的表现，只要事情不要发展到两年前那件事情那样，一切都好说不是吗？

“可笑死老子了。”陈思明一边拿着打火机点烟一边咧着嘴笑道，“这小子刚开始气势还雄赳赳气昂昂呢，说什么根据皇家第几条法令来着？说人生而平等？”?“人生而平等。”

“人生而平等。”

一群人哄笑着，一起默契十足的大声重复着“人生而平等”着几个字眼。

“我看这小子下次在学校里一定夹着尾巴做人了。”鲁越一边大笑着一边揽过陈思明的肩膀，陈思明也大笑着回道：“抽烟吗？”

“来一根……”鲁越盯着陈思明掏出的火机看了好一会，那是一个银色的雕着一条腾飞的龙的金属火机，那条龙活灵活现的，张开的嘴里还含着一枚通体绿色的龙珠，晶莹剔透，是上好的玉料宝石。

“哟，思明，你这火机不便宜吧？”

话说的委婉，这个火机岂止是不便宜，简直是价值连城。

“不清楚，反正我爸宝贝的不行，这不，我趁他不注意顺来了。”陈思明把头昂了昂，那是他炫耀成功的小习惯。

火机已经在鲁越的手里了，鲁越是越看越喜欢，都快不想还给陈思明了，不过陈思明说是从他爸哪里顺来的，他就不太好意思开口要，他仔细的打量着火机，希望找到一些可以表明火机牌子或者是雕刻家身份的标志，好让他到时候找卖家的时候方便些。

“这是什么？”

鲁越好奇的盯着火机的左下脚一个奇怪的图形问道。

那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有些齿轮，齿轮和齿轮有紧靠在一起的也有断开的，浮于齿轮的上方是两把交叉的利剑。

鲁越拿手摸了摸惊讶的发现，这个图形不同于那只口含龙珠霸气十足的腾飞的龙，不是雕刻在上面的而仿佛是这个火机的银色外壳本身所带有的。

“是压花工艺？”

“嗯？”鲁越的话引起了李毅的注意，压花工艺？用在一个火机上会不会太大题小做了？李毅接过火机看了看那个奇怪的图形，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记忆深处破土而出，可惜似乎是冲击力还不够大，感觉停在了半空中，悬着李毅的心里。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吧？

角落里传来男孩痛苦的呻吟声，和刺眼的白光。

男孩被揍的很惨，整张脸都已经浮肿了，手也被踩踏的不成样子，因为皮肤被坚硬的鞋底磨皮而露出的肉已经被磨的流不出血而是往外一丝一丝的淌着淡黄色的液体。

“我报警了。”

“他报警了。”

男孩虚弱的声音和杨九儿的尖叫声同时出现。

陈思明把嘴里叼着的烟拿在手里蹲在男孩的声音，拿着发着橙红色的烟头按在男孩已经外露的皮肉上，力气大的似乎要把整直香烟都插进男孩的手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男孩发出痛苦的呻吟，整个身体卷曲在一起，试图把手从陈思明的手里挣脱出来。

烟很快熄灭了，连着手里屏幕的光芒一起熄灭了就像男孩最后的希望一样，熄灭了。

“用这个。”陆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鲁越手里拿过了陈思明的打火机递给了他，陈思明头也没抬接过火机，恶狠狠的说道：“报警是吧？长能耐了是吧？”

火机的火很旺盛，男孩的手上的皮肉立刻变成黑色皱缩着向四周翻卷，空气里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不同于陆锦的喜悦，男孩卷曲的身体，痛苦的呻吟，已经拼命挣脱的手都让杨九儿觉得这样心慌，她的记忆又飘回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

不行，不可以。就在她即将拔开记忆的酒桶塞的时候，她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李毅惊觉到了是巡逻队巡逻的时间，这小子的运气还真是好。“思明，陆锦走了，巡逻队的人马上要到了。”李毅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种时候为了这种下等人惹上事不值得。”

“算你小子走运。”

陈思明把火机的盖子一扣就打算起身离开，没想到男孩却放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可惜中间隔着火机，男孩的手伤的重，哪怕是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划过火机。

陈思明看着火机是斑驳的黑色已经带有黏腻感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只觉得一直恶心，甩手将火机丢在了男孩的脸上，站起身，故意踩着男孩的手背上：“晦气。”

车子回到了车库，家里的女佣再次被突然回来的且黑着脸的陈思明且给了一跳，端着甜点的盘子都有些微颤抖。

“少爷？”

陈思明顺手拿起一块蛋糕，没曾想没等他放在嘴边女佣便着急的说道：“少爷，这是太太准备给客人的……”

“得得得。陈思明把手里的蛋糕又给放下了，“给我准备晚饭，我一会到餐厅吃。”

“是的少爷。”女佣松了一口气，继续前往会客厅，可就在她即将到达会客厅的瞬间她意识到了不对，那个被陈思明拿过的蛋糕上有些点点的黑斑。

不丢掉的话，大概太太会生气吧？

1997年2月29日20:03分

陈思明洗了个热水澡仰头倒在了床上，今天一天太累了，他必须的好好的睡一觉。房间里的暖气很舒服，陈思明想大概小时候读过的那些文章里写的母亲温柔的安抚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眼皮子上下打架了一会，陈思明没能等到女佣叫他吃饭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如果他没有睡着并且到楼下的餐厅吃上为他准备的晚饭，他就能听到她母亲的嘲讽——“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一点规矩也没有。”

当然，他或许还能看到另一张诡异的广告纸，上面正在慢慢的浮现出鲜红色的字体“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