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燕我瑶之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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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的意思经此解读, 已经十分明了,两名太子的铁杆竟然成了魏王的人,上一世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靖千江的神色本来颇有几分凝重, 但被曲长负一气,他又忍不住松开脸笑了一下。

靖千江一边吃醋泛酸, 一边竟然还觉得曲长负挤兑自己的样子很可爱, 他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觉得自个这脑子怕真是好不了了。

靖千江实在没忍住,抬起手轻轻捏了下曲长负的脸, 又在对方来得及发怒之前极快地收了回去,正色转移话题。

他说道:“虽说看起来是太子与魏王斗法, 但以齐瞻的性格, 多半一箭双雕才能干休,需要早做准备。听说前一阵张泰和年永龄曾为太子寻访进献给陛下的奇石,这件事多半与此有关……”

靖千江想了想:“不行,我得出宫一趟,亲自安排此事。”

曲长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如何脱身?”

靖千江道:“就用亲自运送寿礼作为借口罢。半路上让我手下两个部将决斗, 不死不休十万火急的那种,耽误了我入宫的行程。”

靖千江的手下很杂, 一部分是他从摆夷族带来的老朋友, 还有一部分则是曾经先太子留下的旧部, 发现有了小主子,便暗中聚集, 慢慢渗透到靖千江手下的各个职位当中去。

这两拨人互相不太服气,又都是武将出身,不乏脾气暴躁者, 经常一言不合就放话决斗。

靖千江乐得让皇上觉得他们不团结,对此现象向来放任,顶多是不打死就成。

曲长负道:“好理由,你去罢。这边的情况我会随时盯着。”

靖千江微笑地瞧着他,听了这话,忽觉一股情愫油然而生。

上一世起初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从军来到中原,完全是因为曲长负。

而后频频遇到暗杀,又有皇家暗卫以及父亲的旧部找到头上来,靖千江这才知道自己还是皇室血脉,但也并没有想过帝位之事。

但后来看到曲长负与齐徽每每合作,十分默契,靖千江的心里忍不住觉得既羡慕又嫉妒,等到发现齐徽竟然不珍惜,这种情绪又尽数变为愤怒。

如今站在这里,几经艰难,兜兜转转,他终于又可以找回少年时那种全然信任,齐心协力的感觉。

这不光是曾经美好的回忆,也是他毕生所愿。

靖千江只觉心中平安喜乐,笑着说道:“好,你自己一切小心。”

两人把事情商量妥了,当下靖千江先回到席上,找机会离开。

曲长负则特意选择了跟他相反的方向,绕了条最远的路,这才慢悠悠往大殿那边走。

这里有一处偏殿,供奉着佛像,原本是太后曾经念佛静心的地方,自从她去世之后,便每天都由宫人上香洒扫,少有人来了。

殿门大敞,露出内里含笑俯瞰的佛祖,曲长负从殿前经过,忽然听见前方隐隐传来齐瞻的声音:“前面那处佛堂中无人,不如进去说罢。”

曲长负不想跟他撞见,正要转道,忽然听见殿内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碰掉了。

他转眼看去,只见一个烛台倒在地上,而从供桌下面的帘子缝隙处望去,可以隐隐看见一片缀了金丝的裙角,那布帘子还正在微微晃动。

——刚刚有个女子躲到佛祖面前的供桌下面去了。

看这裙角的颜色花纹,依稀有几分眼熟。

曲长负快步进殿,将烛台捡起来放好,而后挡在供桌前面,抬手上了三炷香。

他刚刚将这一切做好,齐瞻便已经同一名男子走进了大殿当中。

那男子也不是生人,正是上回被曲长负救过的梁国质子李裳。

两人都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谈话声双双一停,而后才看清从佛前转过头来的是曲长负。

曲长负淡然道:“见过二位殿下。”

齐瞻这几天日日琢磨着,若是太子和靖千江倒了,曲长负落到自己手心里,应该用什么办法来整治他。

结果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晚刚刚梦了一整晚这个人,此刻就瞧见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乍然一个恍惚。

“是你啊。”

齐瞻定了定神,轻笑一声:“没想到,曲大人这样的人,竟然也会信佛。”

曲长负道:“罪过罪过,殿下怎么这样说话呢。臣平素最是虔诚不过了。”

李裳瞧瞧二人,含笑道:“方才无意中跟魏王碰上,本来觉得相谈投机,没想到曲大人说话更是风趣。二位聊罢,我便先回殿上去了。”

他离开之后,齐瞻也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门口负手瞧着曲长负,神色晦暗不明:“别装了,求神拜佛的姿态一点也跟你搭不上边。站在这里,是为了等着本王吗?”

曲长负几乎失笑,齐瞻大概是花丛中流连惯了,自信心太过旺盛。

不过这样也好,他就不会往其他方向怀疑了。

“唔……”曲长负暧昧地说道,“我等你做什么?”

齐瞻道:“那不重要,但你应当知道,无论是选择太子还是选择璟王,你都会后悔的。表面上看起来,他们都对你礼遇有加,实际上是在利用你。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来。”

曲长负道:“我也在利用他们,殿下看不出来吗?”

他一笑:“本来在这皇城中,大家都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最后双方得利就好。其余的,无所谓。”

齐瞻沉默片刻,一会宫宴之上,他的计划就要开始,这是曲长负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往常那副俊美到轻浮的面孔上,此刻是难得的严肃,目光中闪动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不知道是眷恋,还是压抑。

他道:“我能看出来,靖千江和齐徽都对你有意,这或许也是你自信有把握能掌控他们的原因。但别傻了,皇家的真心本就有限,无论你想利用他们,还是已经被打动了,都是玩火自焚。”

曲长负用最清淡的口气说着最嘲讽的话:“嗯,确实真心有限。就好比魏王府满园春色,王爷还不是一个又一个的美人纳进来,再弃若敝履。”

齐瞻脱口道:“我已经数日未曾临幸过任何人了。”

曲长负实在没忍住,笑了。

齐瞻脸色一沉。

他知道比起其他人,自己风流之名在外,要说真心难免可笑,也难怪曲长负不相信。

可是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谁又愿意生生把自己的名声搞得一团糟,被人指指点点呢?

他的母妃是异族公主,但国家已灭,无依无靠,越是受到父皇宠爱,在前朝就越是容易被指指点点,若稍稍低调,又难免受到排挤欺压。

他小的时候便见过母妃无数次被人陷害,平日里养尊处优,为了得到父皇的怜爱,却要在冬天里穿着单薄的纱衣跳舞,故意去挨旁的嫔妃宫中婢女抽过来的耳光。

因此他从很小就知道,自己需要皇上的宠爱。

需要明白怎么才能让对方放心,又让对方心疼,而不像齐徽那样,可以肆意展示自己的光芒。

因为出身所限,他必须这样才能一步一步往上走,走到最高的地方,成为那个可以掌握别人生杀的人!

或许也正因如此,曲长负才会这般地吸引他,因为他们是同样的人,。

论是他的轻浮浪荡还是曲长负的冷漠狠毒,都只不过是他们的保护色罢了。

他们的胸膛中,是野心,合该并肩而行,成为最好的同伴。

“靖千江身份特殊,性情又过于执拗刚硬,很难成就大事,齐徽满心都是他那点贤德的名声,即便他日登位,也不会因为你而妥协。但我不一样。”

齐瞻定定地看着曲长负,语气逐渐加快:“我敢承诺你任何事,因为我站在那个位置上,就是为了肆意妄为,让所有的人都无法违逆我。咱们是一类人,这样的心情你一定明白!”

曲长负低下头,看着大殿金砖之上的三道影子。

一道是他,一道是齐瞻,还有一道,是那正接受香火的佛像。

人与佛,落地成影的时候,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扭曲怪异,仿佛没有任何差别。

曲长负摇了摇头:“殿下,你心里觉得不平,委屈,单单看见自己为了韬光养晦牺牲巨大,却没想过,你牺牲的是什么。”

齐瞻为了伪装浪荡,为了暗藏私兵,铲除异己,牺牲的是无数囚于后院之中女子的自由,是饥民们即使吃土块啃树皮都要留住的性命,是将士们白刃杀敌时苦苦渴盼的物资。

这些在他眼中,都是无所谓的,可以被舍弃的东西。

相比之下,无论是齐徽还是靖千江,都有着一定的原则与底线,都在心中坚持着什么,这才是人。

曲长负下巴微抬,瞧着齐瞻,轻轻嗤笑一声:“……咱们可从来都不一样。我虽然也没品,但是自问起来,道德还是要比你高尚千百倍。”

不远处传来几声钟响,马上就要开席了。

曲长负始终站在供台前,没有让齐瞻发现底下藏着的女人。

他瞧一瞧殿外,若无其事地说:

“不过魏王殿下也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因为我讨厌你,就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跟你有同路的那天,否则岂不是委屈了自己么——开席了,殿下,好走不送。”

等到确定齐瞻离开之后,曲长负才回过头来,淡淡说道:“他走了,出来罢。”

他弯下腰,对着供桌下面伸手一只手。

短暂的静寂之后,供桌之前的帘子抖了抖,一名女子略显狼狈地从地下钻出来。

也难为她蜷在那片狭小的空间之中,硬是这么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现在总算可以动弹,全身都已经僵硬了,要不是曲长负扶着,差点出不来。

她站直了身体,整一整珠钗,抬起头来,眉目鲜妍,竟是魏王妃林忆。

曲长负却似乎并不意外,倾一倾身:“见过王妃。”

方才躲在下头的时候,林忆便已经听见了自己丈夫的话,也知道对方就是苏玄提到的那个人。

其实齐瞻这些日子的变化,林忆也看在眼里,对方抽风一样不搭理他那些莺莺燕燕了,她也只当齐瞻是在外面找到了别的乐子,没有在意。

直到今日瞧见曲长负,林忆才想,原来让齐瞻动心的,就是面前这名男子,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

只见他修身如玉,俊逸绝伦,站在香火缭绕的幽暗大殿之中,就如同一抹幻梦中的旧影。

她道:“你方才便知道我是谁?……啊,是你!”

说完这句话,林忆陡然想起,这人正是上回在骊妃的营帐之中见过的男子。

那时骊妃有心找茬,故意将她叫过来训斥,也是曲长负说了句情,给她解了围。

曲长负道:“是我。”

林忆道:“你已经帮我两回了,你不是和魏王做对吗?为何要帮我?”

曲长负原本也不是好心管闲事的人,只是他知道林忆跟齐瞻不和。

上一世齐徽出征,齐瞻设下计谋,想要伪装成敌军半路截杀,也是林忆给她的父亲报了信,所以便当还情。

他说道:“我目前与璟王算是盟友,王妃给他提醒,便也算是帮了我,不过投桃报李罢了。只是魏王手段狠辣,王妃这样偷听他说话,未免还是太过危险,请您珍重罢。”

他猜得没错,那张图纸正是出自林忆的手笔。

苏玄的话暗示了她曲长负同齐瞻之间的矛盾,而璟王同曲长负交好,这林忆是一向听说过的。

曲长负言尽于此,没再多说什么,冲她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林忆不觉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步,想叫住曲长负,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那张图是提醒也是试探,方才对方同齐瞻过的那些话听起来十分解气,但就不知道是发自肺腑还是欲擒故纵,或许她应该了解一下这个人再作打算。

如果他要做的事当真像他所说的那般,自己或许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盟友。

跟齐瞻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她早已受够了,身为皇家妃子,不可轻易和离,那么要获得自由,只有想办法自己争取。

她不能把一辈子都给葬送进去,苦苦指望着一个男人的垂怜。

曲长负……闻名不如见面,只是实在没想到,他是这样一幅脾气。

曲长负回到大殿上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他悄悄落座,宋绎松了口气道:“吓我一跳,刚还派人出去找你。”

曲长负道:“在御花园里逛了逛,不知不觉就走远了。放心,没有和人打架吵架。”

宋绎一笑:“臭小子,我就那么一说,你倒还记上了。”

曲长负的目光随意在殿中一扫,只见靖千江不在,齐瞻齐徽皆已落座,南戎的使者团也赫然在列。

舞姬们正在大殿正中翩然起舞,众人觥筹交错,一片盛世祥和的景象。

挨着南戎使臣共坐的就是陆越涵,他此刻的地位十分尴尬。

说是郡王,但这个爵位是和亲得来的,更不能世袭,根本就是空架子。

说是被两个南戎皇子争抢,两人一反当初的热情,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赫连素达跟赫连英都过去还只是暗戳戳地较劲,如今却是因为这件事彻底撕破了脸,互不搭理。

这样一来,倒是跟表面上一派友爱,实际恨不得捏死对方的齐瞻齐徽兄弟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又不是真的喜欢男人,现在陆越涵到手了,想想之前找的理由,心里都有点膈应,便更加不想理会他。

陆越涵一脸丧气地坐在单独席位上,接受着别人的恭喜。

这金碧辉煌的繁华当中,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无声地搅弄着风云。

让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地陷入波澜之中,去争,去斗,去以最狼狈的姿势向上伸出挣扎的双臂。

曲长负口角蕴含笑意,自斟一杯,随着众人的笑语欢庆一饮而尽。

南戎大君送给隆裕帝的贺寿礼是一柄宝刀,等到他们进献完毕,各位皇子与受宠的大臣们也纷纷送上自己的贺礼。

周王齐睿看了一眼靖千江空着的座位,笑着说:

“璟王弟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可是他回京以来第一次给父皇贺。王弟常年在外,一定见过很多奇珍异宝,我还想瞧一瞧他的贺礼呢。”

他这话说的,可就是趁靖千江不在故意上眼药了。

毕竟靖千江并未隆裕帝亲子,偏生还得了个最为尊贵的封号,有很多人对他不满。

谁料这时,有一道声音带着笑意在殿外响起:“周王兄这话说的,是羡慕京城之外海阔天高,任意自由么?若真如此,不如向陛下奏请,下回你也去边关荒漠中转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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