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舰队正在被攻击!敌舰队是拥有超过两艘以上战列舰的大舰队!邦克山号已被击沉!紧急!请求援助!】
“将军!第50.3特混大队的电报!”
“告诉蒙哥马利!我已经是全速前进了!另外,把情况转发给斯普鲁恩斯将军,尽快!”
“是!长官!”
……
苍茫的夜空下,美军舰船拉出的烟幕遮天闭月,即使射出了数十发照明弹,整个大海上也还是灰蒙蒙的模糊。
烟雾中,扶桑号打开上层建筑中部的大型探照灯,惨白的光柱照射在海面上制造出一团团光斑,搜索着。
“我,看到她了。”绿色的电波从扶桑的瞳孔中窜过,就在电探扫描过很近的地方,有一个疑似美军军舰的反应。
“不是友军,一律击沉。”古贺峰一下达了命令。
“……”田中大佐站在一旁。
电灯散发的冷光,所有兵科机关科的军官,参谋都在岗位上,然而,气氛依然冷得可怕,一旁,一个少佐衔的参谋挪开视线,刚才古贺大将的眼神让他感到害怕。
【战斗指挥信号:我舰正在向敌驱逐舰攻击。】
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射击,躲藏在烟雾当中的一条美军驱逐舰此时还蒙在鼓里,她把侧舷对着烟雾最浓厚的方向,像是在释放鱼雷。
无数的曳光弹组成一条火焰的河流,向着东方倾泻而下,十二门100mm炮,四门150mm炮开炮的的炮口焰照亮扶桑号整个250多米长的侧舷,提弹井里的升降机一刻不停地超负荷工作,但却始终跟不上火炮发射的速率,而炮塔内的装填手已经换上第二批了。
橘红色和猩红色的大烟团,将大海装点地宛如地狱。
一枚150mm炮弹削掉了这条弗莱彻的前桅杆,杀死了几个在上部建筑值班的是水兵,同时两枚100mm炮弹击穿了侧舷舱室,造成严重进水,驱逐舰不得不降低航速,以减缓进水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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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舰上的水手给我拿来了纸笔。
我懂……这个夜晚是我这几十年来度过的最糟糕的夜晚,我确实应该在上面写点什么。
“日本人的战列舰发现了我们,现在我脚下的驱逐舰正岌岌可危……”
“嘿!你居然在写这种东西!人生的最后难道不应该想点美好的事物吗?”
很难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一个濒死之人嘴里说出来的,这个家伙就是刚才博福斯机炮上的那个人,一枚炮弹在舷侧爆炸,破片和火焰杀死了下面所有的人,只有他躲在炮盾后面,没有当场阵亡。
“你应该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初恋,还有美好的合众国~~”他颤抖着手,在皱巴巴的纸上写着歪曲的文字。
伤员室里的灯不安地摇晃着,突然,脚下的驱逐舰爆发出一阵地震般的抖动,钢铁的扭曲声从舰艉处传来,当然,一同传来的还有水兵的怒吼和伤员的哀嚎。
“啧……真疼啊……”他磨蹭着从地板上爬起来,青紫色的头皮上,之前被弹片磕飞钢盔的地方,鼓着一个大包,而他的双腿软绵绵地耷拉着,红黑色的血正从包扎处流淌出来。
“没事吧!”我关切的爬过去。
“啊?”
看来日本人的炮弹,损伤了他的听力。
“……”
“我记得,你是一旁厄利孔上的吧……”他突然开始说之前的事。
“嗯!但我之前是邦克山号上的损管兵……”我说的很大声。
“呵呵。”他拾起写着文字的纸团,打开,笑着,“我说过,要多想美好的事物。”拿起笔,他依靠在舱壁上,继续写着。
“嗯!”
“我父亲是新墨西哥州的一个农民,沙漠,仙人掌,白麝香葡萄,还有响尾蛇……”他口齿不清地说着自己家乡的事情。
电灯灭了,但他的故事还没有就此结束,我一直认真听着,伴随着舱外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的炮声。
“明媚的阳光……”他在黑暗中笑着。
“还有活人在里面吗?”外面叫嚷着,走进来一个水兵模样的人,他身上有一股焦味。
“啊!在这里!”我高声叫喊。
“救生筏上还有位置!”
“What?”
“......”
“拿着这个,我需要你活着带走它。”黑暗中坐的人塞过来一个纸团。
“你还可以活下去!”
“活下去?呵……兄弟……”他张狂地笑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把我推开。
倾斜的船体让我一个踉跄,直接摔了出去,而门外的水兵顺势就抓住我,把我丢上了救生筏。
“呜……”深海里穿来悠长的悲鸣,咸湿的海水打在身上,让人瑟瑟发抖。
“咳咳咳……”我趴在筏子边咳嗽,胸腔内的阵痛让我难受地想把肺咳出来。
“人真少,我们是最后逃出来的吧?”
“也许,不过,救生筏确实是最后一只了。”散发着焦糊味的水兵嘟囔着,摸出一个铁罐子,开始分发饼干。
空气中的烟雾,在海风的吹拂下散去了不少,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我总算看清楚了战场------巨大的战舰,镶嵌着金色菊花的舰艏破开海浪,从我们筏子不远处开过,上面的副炮塔转动着。
“该死,趴下……”旁边的人咒骂着降低姿态,似乎趴下就能不被发现一样。
海浪起伏,我们的筏子像树叶一般在浪尖颠簸,一团苦涩的海水迎面打来,险些把人冲进海里。
“它过去了……”
“我们安全了!”
等到我直起身子的时,四周已经没有多少船了。
“等等!东西!”我摸索着口袋,“还在……”微微沾湿的纸团,里面似乎放着一个硬硬的东西。
【康诺?怀恩上士】金属的铭牌上刻着他的名姓。
“他能拿到一枚紫心。”
“嗯。”
柔皱的纸,上面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线条,就连墨水也是断断续续的。
“咔。”
我大口大口嚼着饼干,沙子一般的口感……还有咸涩的味道......
“这淡饼干真的难吃。”“感谢你的上帝吧!起码没沾到海水,而且管够我们吃一周……”
没有硝烟的大海,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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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时间已经是二时五十分了。”参谋长担忧地看着大海的东方。
“继续攻击米军的空母。”
古贺峰一充血的眼球,直视着前方,眨都不眨一下。
“开火!”
炮口风暴挤压着海面,扶桑对着埃塞克斯打出了第七轮齐射。
“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