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乾天早下楼的时候没敢直接出去, 站在楼梯口往外探头,勘察情况。
封弑坐在餐厅里,明明也没动弹, 却像是感知到了白昭乾在看他似的, 伸出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语调淡定地口道:“出来吃早饭。”
“喔。”白昭乾背着手,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地溜到了餐桌旁坐下。
封弑依旧看着文件,手旁放着杯咖啡。
“早呀。”白昭乾小心翼翼地口。
封弑看了他眼, 收回目光, “早。”
白昭乾眨眨眼, 依旧盯着他。
过了几秒, 封弑再次抬眼看他, 又看了眼手旁的咖啡, “想要?”
“没有。”白昭乾摇摇头,睁着双眼睛, “你……不?”
封弑冷峻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不解, 什么?
“没就好。”白昭乾松了口, 他还怕封弑记昨晚的仇呢。
封弑有些无语, 将手里的平板放下,“我什么时候和你过?”
白昭乾搔了搔头,也是喔。
白昭乾始吃早饭。
“阿乾。”
“唔?”白昭乾嘴里塞着小笼包抬头。
封弑往沙发上看了眼, “它怎么处理?”
沙发上的黄鼠狼四仰八叉地呼呼睡着, 光秃秃的尾巴放在圆滚滚的肚皮上, 两前爪抱着,估计昨晚心疼到半夜才睡着。
毕竟它也是黄鼠狼,白昭乾要带它上碧霞元君祠,路上肯定引来不少人注意。
“不要紧。”白昭乾伸出根手指在封弑面前晃了晃, 摇头晃脑地道,“山人自有妙计~”
……
泰山景区门口,封疆的员工见到白昭乾和封弑来了,纷纷和他们打招呼,是看过去的眼神吧,有些发直。
白昭乾和封弑肩并肩走着,笑眯眯地路头回应过去。
而在两人身前的地面上,还有个步履维艰的肥硕身影。
“封总,白先。”刘秘书上前照例和两人打了个招呼,低头时没忍住哟了声,“哟,白先您这溜的是……猫?”
刘秘书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昭乾手上用宠物绳牵着的动物,圆脸眼睛尖耳朵长尾巴短腿橙白花,是橘猫没错吧?
就是这橘……也太肥了儿。
还有,尾巴怎么秃了?
白昭乾头,“是啊,就是猫。”
“猫也能溜啊?”旁有看热闹的员工没忍住好奇心发问。
“能啊,我家这是猫中之狗!”白昭乾说着,抬脚尖戳了下那橘“猫”的屁股,“诶,阿黄跑两圈看看。”
迫变成猫掩人耳目的黄鼠狼:…………
在众员工期待的目光下,黄鼠狼耻辱地迈起了自己的小短腿,吭哧吭哧地绕着白昭乾跑了两圈。
“哇!真的能听懂诶!”
“好厉害,这不是橘猫,是橘狗吧!”
黄鼠狼跑完就瘫在地上始喘了,累得快要虚脱。
“白先,你家这猫确实有些胖了,我家也养了橘猪,也没你这个胖,该让他锻炼了。”有养猫的员工说道。
“嗯嗯我知道的。”白昭乾头,叹了口,“哎,就是之前不小心喂太了,现在那叫个悔。”
“不过没关系!”白昭乾拍手,“儿让他自己爬上泰山。”
黄鼠狼:??????
他看了看自己短短的腿,又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泰山之巅。
qaq
“泰山,这么高,它能行吗?”
白昭乾扫了地上满脸绝望的黄鼠狼脸,笑眯眯,“阿黄,你能行的,对吧?”
黄鼠狼忍着喉头的哽咽,带着满腹的屈辱,口。
“喵~”
……
原本封弑想着要不要带白昭乾去碧霞元君祠上个头香,毕竟从他的语来看,这位“泰山奶奶”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谁知道白昭乾并没有那个意思。
而且在打听到了这碧霞元君祠柱头香的价格是百万,白昭乾更是直接给了个嫌弃脸。
于是今天的安排是家照常睡到自然醒,然才来集合上山。
碧霞元君祠位于泰山极顶之南,乃是天下所有碧霞元君祭祀之中的上庙,也可以说是本营;中庙为红门宫元君庙,下庙为嵩里山附近的碧霞灵应宫,三者皆位于泰山区域内,除此之外还零散分布了小小数十处行宫,足以见得这位泰山奶奶的地位。
白昭乾边给封疆的员工们科普边悠闲地爬着台阶,手里还牵着绳儿。
不过绳子另头的某“猫”,可就吃苦头了。
“白哥,我看你这猫累坏了,要么我来抱吧。”有个男员工道。
说来也有趣,明明白昭乾才是个学,可封疆的员工都十分默契地管他叫哥。
白昭乾瞥了那喘如牛的黄鼠狼眼。
黄鼠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不用。”白昭乾朝那员工笑了笑,而又带着微笑去看卖惨的黄鼠狼,“这家伙四肢齐全,爬个山而已哪里累着,有的人手脚不方便,为了计还得上山砍柴呢。”
他话里带笑,黄鼠狼却莫名觉得背升起股凉意。
而听了白昭乾的话它更是满心的悔,乖乖地低下头,继续艰难地伸直了酸疼的短腿,阶阶地往上爬。
白昭乾看着那肥硕的背影,悠悠哉哉地哼起了歌。
天道循环,善恶承负,满身的恶业自然是要自己来赎。
行人来到半山腰都累得不行,商量了下决定休息儿再继续上山。
白昭乾找了个人少的空地坐下,旁边递过来瓶水。
“谢啦。”白昭乾笑眯眯伸手接过。
封弑在他身旁坐下,看着吨吨吨灌水的白昭乾,有些无奈,“也不必给他们科普那么。”
“无所谓啊,随便聊聊呗。”白昭乾抹了嘴,将瓶子放在腿边,伸手。
封弑:?
“讲解员得要工资的啊,你以为免费的?”白昭乾理直壮。
封弑无语,将手里的另瓶水放到白昭乾手里。
“这么少啊?”白昭乾表情脸夸张,盯着封弑阴阳怪地和他逗闷子,“哟封总,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哪儿学的怪腔怪调。”封弑轻轻捏了捏白昭乾的脖颈。
“嘿嘿。”白昭乾扭扭脖子挣脱了封弑的手,将手里的水拧递了回去,“呐。”
封弑盯着手里好盖的矿泉水看了儿,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白昭乾托着脸笑嘻嘻,“哎,你体力现在还不错么。”
爬了半座山,封疆的那些员工现在坐在地上都快累瘫了,反观封弑倒是都没怎么喘,反而因为运动过脸色微微红润,看上去很健康。
封弑闻言也挑眉。
的确,现在的日子比起当初病秧子的时候,实在是好得太了。
“那你要感谢谁呀?”白昭乾仰脸笑眯眯。
封弑看着面前阳光映得雪白的脸,伸手戳白昭乾的眉心“好,感谢阿乾。”
白昭乾笑眯眯,摇头晃脑,“好说好说,若是感谢,那就打钱。”
封弑无奈地叹,“好,回家给。”
不远处的员工听着这俩人的谈话,表情那叫个微妙。
回家给?
噫,信息量很么。
感情他们封总是先成家,立业啊,看来外界传言不怎么对嘛。
白昭乾正因为讹了封弑笔滋滋,闭着眼听着山风,突然脚边阵窸窣,他睁眼望去,就见黄鼠狼正抱着他的小腿,脸惨相地用尾巴碰了碰自己脚边还剩半瓶的矿泉水。
黄鼠狼抱着拳讨饶,眼睛都变成了qaq形状。
它真的要渴死了!
刚刚三言两语敲诈了封弑笔的白昭乾现在心情甚好,于是折了个纸碗,在上面施了个小法术,倒了半碗放到地上。
渴坏了的黄鼠狼立刻扑上去牛饮……哦不,鼠饮,白昭乾在纸碗上施了法,那水线下去了又远远不断地冒了出来,黄鼠狼喝得肚皮都撑了才停下来,瘫在地上翻着白眼喘。
白昭乾无奈摇头。
喝这么。
儿爬山又得全吐出来。
就在众人休息闲聊的档口,不远处传来声尖叫。
这片地方是个很的平台,专门发出来让游客休息的,因此停驻了不少游客。
刚刚那叫声别,因此很人都望了过去。
这几天天有些回温,虽然泰山地势高山风,但天晴朗,阳光也十分充足,爬了半程的游客难免都出了汗,很人都脱了外套在那吹风纳凉。
声音传来的那里是两个女,估计都是出来旅游的,其中个比较洒,穿着套牛仔装,正拿着相机给另个拍照。
而另个拍的女则穿了套jk服,还有条黑色的裤袜保暖,长相是很可爱很甜的那种。
本来两个好闺蜜出门旅游拍拍照,明明件很心的事儿,结果偏偏有些恶心人的东西要来搅坏别人的心情。
此时那个照相的女孩子另个挡在了身,指着旁边树的个肥胖眼镜男正叱骂着,那个眼镜男神情猥琐,骂了也不知道羞耻,还边翻白眼边小声回嘴。
周围的人始还以为是起旅游的人吵架了,可听了儿,就纷纷皱起了眉头。
那两个女孩子的确是约好了起来泰山玩,出来拍照片的,可那个男的她俩根本不认识。
她们从在山下始就感觉附近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跟着,可游客太,她们也分辨不出是谁。
直到刚刚她俩在这儿拍照的时候,才发现树面偷偷伸出来个手机镜头,要不是太阳镜头刚好反光了,两个女孩子还发现不了!
“要不要脸啊你,跟踪还偷拍!”那个拿相机的女明显脾比较冲,指着那个偷拍狂就顿臭骂。
另个女孩子明显吓到了,躲在朋友身,又厌恶又害怕地看着那个男的。
那个女孩子指着鼻子骂了通,加上四周围投来的视线越来越,那个男的也觉得有些丢面子,口瓮声瓮地道:“你别给我泼脏水,你有证据吗!”
还狡辩?!
那女得火冒三丈,就差破口骂了,“你手机里拍了什么东西,你敢让人看吗!”
胖男人额头已经见了汗,手忙脚乱地将手机往身藏,“我的手机凭什么让你看,你有什么权利!如果我没有偷拍呢?”
“你没偷拍我跪下来给你磕头,我敢,你敢吗?!”
那女势汹汹的样子让那胖男人更心虚了,其他游客见状也道:“你给她看眼不就行了,如果你没做的话。”
“是啊,有话说清楚嘛。”
……
“谁跟你计较,有毛病,出来旅个游都遇上这种人。”那胖男人将手机死死地抓紧,瞪了那女孩儿眼,小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走之前,他还表情猥琐地盯着那个穿jk的女,嘴巴不干净地道:“穿成这样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敢穿不敢让人拍啊,切。”
那个拿相机的女听了这话就要上去和他打架,旁边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赶紧她拉住了。
那猥琐胖男人的心虚作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除了帮着骂几句,也没别的办法。
白昭乾在旁冷眼看完了全程,手里的矿泉水瓶已经喝空了。
黄鼠狼正抱着秃溜溜的尾巴舔爪子呢,突然脑门砰砰砰敲了三下。
它抬起头,就见白昭乾朝自己挑下巴。
“诶,有没有招儿?”
黄鼠狼听白昭乾问它有没有招,犹豫了下,“你的意思是?”
“训训那个死胖子。”白昭乾表情嫌弃地说了句,用脚尖戳了戳黄鼠狼的肚皮,“你不是鬼子,快想想。”
黄鼠狼眼睛滴溜溜转,抬爪,“那我有没有什么好处?”
白昭乾认真仔细地思考了下,在黄鼠狼期待的目光中口,“少揍你顿算不算?”
黄鼠狼:…………
……
张凡是个刺猿宅男。
他已经三十岁了,但是还没找工作,每天赖在家里啃老,除此之外就是看些少女动漫。
但近他已经不满足于次元里的纸片人了,因此邪念陡,始目光转向现实里的人。
今天他在街上看到个很漂亮穿jk的女孩子,于是路跟着人家到了泰山景区,本来以为可以像以前样得手,没想到居然那个女孩子的朋友抓到了,还当着堆人的面臭骂了顿。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拍到了。
张凡猥琐地笑了起来,十分猴急地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边热得直擦脸上的汗。
打图库,张凡正翻找着刚刚偷拍的照片,突然觉得脖子上有些凉。
张凡长叹了口,还好现在天不热,山风够凉快。
是过了儿,他就觉得不对劲起来,这山风怎么有小小股,还黏糊糊的?
带着疑惑转过头,张凡就见到自己的肩头正趴着条五彩斑斓的小舌,三角形的尖尖蛇头高高昂起,嘶嘶地吐着芯子。
瞳孔骤然收缩,张凡的呼吸紧,脸上的肥肉始颤抖。
“啊——”
个肥胖的身影在树林里狂奔,张凡直跑到自己快断了才停下。
是他还没喘过来,头顶上又响起了量的嘶嘶声。
无数条五颜六色、小小的蛇倒吊在树枝上,见张凡抬头,纷纷扭动着探了过来。
张凡尖叫着又始狂奔,胆子几乎都要吓破了,边跑边回头,怕那些蛇再追上来。
是等他再回头看前面时,见到的就是片悬崖。
平时缺乏锻炼又体重过的他根本来不及刹车,想要停下来还石头绊了跤。张凡惨叫着摔倒在地,跟个肉球似的滚下了悬崖。
……
半山腰的休息,众人依旧在歇着,突然间就听到有人声呼喊救命。
白昭乾抬起头见封弑正盯着自己,朝他挑眉。
封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白昭乾的意思了,站起身,“走吧。”
白昭乾笑眯眯封弑从地上拉了起来,用脚尖勾了勾黄鼠狼的肉肚子,“走了,去查收下你的成果。”
黄鼠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意思:累,走不动qaq。
白昭乾盯着它看了儿,伸手捏住黄鼠狼的脖领提了起来。
黄鼠狼刚始还扑腾了儿,干脆放弃挣扎。
算了,爷累了。
封弑正看着白昭乾的动作,就见他突然提着黄鼠狼转头看向自己。
沉默了儿,封弑默默朝白昭乾的脖颈伸出手。
白昭乾赶紧跑了。
呼救声持续不断地传来,等白昭乾到的时候,那声音传来的悬崖边已经聚集了堆人,不少人正举着手机在拍视频。
钻过人群走到悬崖边上,白昭乾正想探头往外看,手臂上却传来股力道。
回头,白昭乾就见封弑正抓着自己的手臂。
“小心。”
白昭乾头,封弑牵着确保安全,伸出脑袋往底下看了眼。
“噗!”
是看了这下,白昭乾就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封弑见他笑得肩抖站都站不稳了,伸手人往身边拉了几步,免得儿笑得打跌摔下去。
同时封弑也有些好奇,到底发什么了,让白昭乾乐成这样。
他往外看了眼,而默默地收回目光,内心暗自下决定,回去定要好好洗眼睛。
人群聚集的悬崖上,有颗在峭壁上的老树,树根深密,树枝粗壮。
而此时,个肥硕的男子正挂在树枝上。
准确地来说,是吊在上面。
张凡刚刚蛇群吓得慌不择路,不小心掉下了山崖,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裤子却这横的树枝勾住了。
是他太胖,因此是勉强维持着不摔下去,命悬线。
而因为衣物太松垮的缘故,张凡的裤子勾着扯了半下来,露出片白肉。
不少人都拿着手机拍了他的丑态,嘻嘻哈哈地讥笑着。
白昭乾看了圈,发现刚刚那两个他骚扰的女也在,都是脸解,不过她们并没有拿出手机来拍摄。
“拍这种人都脏了我的相机!”那个酷酷的女孩子愤愤地道。
张凡挂在断崖上,还那么人拍了屁股,又害怕又羞愤,得直骂,“你们这些人懂不懂什么叫隐私权啊,有没有同情心,这就是你们的素质吗?!”
有不知情的路人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就劝持手机的人不要再拍了。
“哎兄弟别拍了,人家也挺可怜的。”
那个劝的老哥听了挑眉,摆手,“他可怜个嘛呀,你是不知道他刚刚偷拍别人女孩子的时候什么德行!”
劝人的也懵了,“还有这事儿?”
众人七嘴八舌地番科普,这下不知道前因果的人也怒了,对着挂在山崖上的张凡指指。
张凡还在那里叽里呱啦地叫骂,就听有人嘲讽他。
“怎么,敢脱裤子不敢让人拍呀!”
“就是,挂在树杈上不就是想出名么。”
“切~”
“啧啧啧,这肉肥的,辣眼睛。”
“yue,别说了。”
刚刚用来骂那两个女孩子的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张凡张肥脸也通红无比,他也没别的办法,除了树杈抱紧些,就有尽量撇脸避让镜头。
来还是景区的工作人员带着警察过来,才张凡从断崖上救了下来。
谁知道那家伙刚站定,对费了九牛虎之力才他这个三百斤的胖子救上来的警察同志连个谢都没有,张嘴就是倒打耙。
“警察同志,他们刚刚拍我!”
这下可算是石激起千层浪了,众人对这死胖子的所作所为都是义愤填膺,纷纷告诉警察同志这个猥琐男刚刚究竟做了些什么。
警察喘匀了,回头,就见刚刚还叫骂的张凡现在彻底闭了嘴,连看都不看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前因果。
“手机拿出来。”警察面色严肃,警告道,“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手段了。”
张凡脸上的肥肉抖,看着威严的人民警察,手指颤抖地拿出了手机。
在警方的注视下将手机里前前拍的照片删除,张凡狼狈地跑了。
他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谁想有人将视频发到了网上,始网友都还在争论到底该不该拍他,来有人科普了事情的经过,舆论边倒地认为他就是活该。
“这人上次也偷拍过我和我姐妹,恶心的要死!”
“噢哟,原来是惯犯啊,呕。”
“相由心,怪不得这么猥琐。”
而没过久,又有人上传了张凡倒打耙还众人当场戳穿,警察蜀黍正义执法的视频,这下,他是彻彻底底地社死了。
以不论张凡去到哪里,认出他的人不是翻白眼就是鄙夷地看着他,走夜路的时候甚至还人套麻袋揍了顿,网络上的视频也屡屡人拿来嘲笑,真可谓是自食恶果。
当然,这都是话。
……
训完了张凡,白昭乾高高兴兴地继续往山上爬。
不过这次他非常厚道地黄鼠狼放在了自己的肩头,带着它走了段,算是对它刚刚的奖励。
感动得黄鼠狼鼻涕泪,就差抱着白昭乾的腿喊恩人了。
以白昭乾质疑它假哭而告终。
剩下的路程不,而且众人走走聊聊,嬉笑打闹着就到了山顶。
时间不算晚,但观里早已人如潮涌。
香炉铜鼎,木椽铜瓦,纸宝如山,檀烟笼罩,祈语绵绵,绕梁不绝。无数信众或跪或拜,祈求家人平安,和乐康健,又或是事业有成,财源广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更是不少,拉着自家的孩子,跪了殿又殿。
众百态,莫不如是。
员工们始排队,白昭乾看着封弑笑,“怎么样,封总要不要也进去求个盼两愿?”
封弑静静地和他对视了儿,语调平静。
“以前不去,现在不用去。”
前面那句白昭乾懂,可还没等他想明白面那句是什么意思,注意力就封弑带走了。
“在周围走走?”
“好呀。”白昭乾头。
两人黄鼠狼沿着碧霞元君祠的围墙路走,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这附近的树都很高,遮天蔽日的。
沿着石板路向前,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碧霞元君祠的院,四周的环境也突然变得反常起来。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
虽然说今天天不算很冷,但体还是偏凉的,而且时已入冬,早已过了落叶满地的日子。
可随着两人越走越深,附近的树木花草渐渐旺盛起来,始是稀疏零散的小片,白昭乾还好奇说怎么这季节还有花,可又走了阵,周围的环境让人仿佛置身于片暖春。
枝繁叶茂,冠如华盖,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片浓绿,树影层层叠叠,暖风和煦,带着股芳草香。
白昭乾热得外套脱了,封弑替他拿着,两人带着黄鼠狼继续往前走。
过了道路拐角,两人远远地看到了方庭院,对视了眼,白昭乾道:“进去坐坐?”
封弑头。
门扉虚掩着,白昭乾上前伸手敲了敲,里面没听到有人回应,于是他伸手推了。
院子里的景象让两人震撼。
棵看上去就年龄很的古树矗立在院落中,几乎将整个院子都遮盖住了,虬结错杂的根系自树干而起蔓延至院子的各个角落,枝条舒展,伴着厚厚的绿叶和阳光在地面上洒下片光斑。
而在某根树杈上藏着抹小小的红,在这满目皆绿之中分外夺目。
那是个小姑娘,穿着件样式古旧的红色丝裙,头顶盘着发髻,脑袋上还戴了根珠钗,皮肤雪白,小嘴红嘟嘟的,漂亮得像个瓷娃娃。
而就在她晃荡着的小短腿上,正趴着肥肥的红色小狐狸,卷着蓬松的尾巴睡懒觉,十分惬意。
这小女孩儿怎么个人坐树上,人难道不管吗。
白昭乾正好奇,又怕自己突然出声吓到她的时候,那小女孩突然伸手将狐狸抱,就这么从高高的树杈上直接跳了下来。
冬天在山顶走近片如盛春般的树林,树林里有座仿佛与世隔绝的庭院,庭院里有棵无边无际的参天树,树杈上坐着个抱着狐狸的红衣小姑娘。
系列事情听起来都那么诡异,但白昭乾和封弑却都遇上了。
而且那个抱着狐狸的小姑娘,还就那么从十几米高的树杈上直接跳下来了。
白昭乾呀了声,下意识地朝树扑了过去,伸手将那小女孩接,在地上顺势滚了两圈。
等停下来,白昭乾时间看怀里的小女娃。
小姑娘没有受伤,就是发髻微微乱了,脸蛋依旧红扑扑,表情更不见有丝惊慌。
她低下头看了眼,白昭乾下意识地跟着她的视线移动,就见他和小姑娘之间的缝隙里,团毛绒绒扭动了几下。
小狐狸费劲九牛虎之力终于钻了出来,眯着眼睛口口地呼吸着。
白昭乾赶紧坐了起来,人和狐都放回了地上,“你们没事吧?”
封弑就慢了他半步赶到,将白昭乾从地上拉了起来,伸手替他拍了拍边的尘土。
白昭乾边抖衣服上的草叶,边看那抱着狐狸的小女孩儿。
那小女孩的眼睛又又亮,仰着脸看两人,白昭乾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瞳色有些浅,不是黑棕色,而是有层淡淡的浮金色在眼瞳里面。
白昭乾忍不住嚯了声。
封弑看他。
“这小姑娘天赋很不错诶。”白昭乾解释了句。
还是那句话,修行之人,眼底的金光反映了实力和天赋。
这小女孩儿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瞳中却已藏淡淡的金色,看就是很适合修道的体质。
“可惜了。”白昭乾叹了口。
封弑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我不收徒啊。”白昭乾摊了摊手,不然他倒是可以考虑下。
白昭乾蹲下,笑眯眯地戳了戳小姑娘的脸蛋,“小朋友,你怎么个人爬到树上去了呀,你家人呢?”
那小女孩睁着明亮的眸子,看了白昭乾儿,又去看封弑,歪了歪头。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昭乾继续戳她软乎乎的腮帮子,答道:“外边观里人太啦,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那小女孩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又看了两人轮,视线定格在白昭乾的脚边——那秃尾巴的“橘猫”。
白昭乾跟着低下头,就见黄鼠狼和那小姑娘眼对小眼地看了儿,突然惊叫出声。
“妈呀!”
白昭乾心里咯噔,伸手要去捂黄鼠狼的嘴。
好家伙说人话了可还行,可别人小姑娘吓着。
谁知道在他之前个红色的身影已经蹿了出去,白昭乾和封弑人就见原本还窝在小姑娘怀里的红色狐狸突然跳了起来,扑到黄鼠狼身上就是顿连环乱捶。
黄鼠狼嗷嗷叫着逃,白昭乾刚刚也没拉绳子,因此狐黄鼠狼就在院子里跑了。
白昭乾眨眨眼,再看那小姑娘,依旧淡定得很,也不是没听到黄鼠狼那声叫,还是根本不惊讶。
小姑娘突然伸� �两根短短的玉藕般的胳膊,仰着脸看白昭乾。
白昭乾从善如流地将她抱了起来,封弑看到他的衣服下摆蹭得有些皱乱,上前伸手整理了下。
种诡异的和谐感。
那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坐在白昭乾臂弯里,用手指着个方向,那意思似乎是往那边走。
白昭乾看了眼头,黄鼠狼已经那狐狸按在地上揍瘫了,捂着脸嘤嘤嘤的哭,估计是逃不了的。
于是,两人就抱着小姑娘顺着她指的路直往前走,穿过灌木树丛围成的林荫道,来到了座殿前。
这殿不算别,但殿外的香炉祭器样不少,飘出淡淡的焚香,白昭乾鼻子微微动,就知道这必然是上好的檀香。
殿门上方并没有挂牌子,门也关着,看不到里面,白昭乾也没法推断出这儿供的究竟是什么神。
“这儿?”白昭乾低头问。
见小女孩了头,白昭乾和封弑对视了眼,走上前。
走近,隔着门隐隐约约传来捣弄香料的声音,里面显然是有人的。
白昭乾轻轻敲响了门。
木舂的笃笃声停下,个纤瘦的倩影出现在了门。
那是个年轻的女人,看上去十五六,身淡红的古式长裙,指染朱丹,身姿轻盈。
她的五官得十分精致,唯独双眼睛略显狭长,眼尾上挑,带着几分媚态,眼波流转间似笑非笑,带着种莫名的媚态,扫了白昭乾和封弑眼。
“两位公子,敲姑娘的门,是有何贵干啊?”她的语调十分慵懒,带着股莫名的娇意,要是换做其他的男人,估计骨头都听酥了。
公子?这称呼倒是新鲜。
白昭乾心说着,抱着那小女孩儿上前道,“这个是你们家孩子吗?”
那女子这才看到窝在白昭乾怀里的红衣小女娃,呀了声,赶紧伸手。
是她好像是想抱,又不太敢抱的样子。
白昭乾正不解,那小女孩倒是先伸出手了,女子这才她接了过去,抱在怀里。
“孩子还是要看好,她刚刚爬到树上跳下来,差就摔地上了。”白昭乾边放松有些酸胀的胳膊,边说了句。
那红衣女子赶紧头,转身要进屋。
在白昭乾和封弑看不到的地方,那小女娃抬起手,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
女子立刻停下了脚步,回过头。
“两位。”她转过身,浅浅施了礼,“请进来喝杯茶吧。”
……
茶室里,白昭乾和封弑伸手接过茶碗,道了谢。
这座殿并不似平日里看到的那般诸神列座,小小琳琅满目的神像摆满了四周,而是更加像普通人家的房间。
卧房、书房、茶室、餐厅都有,用屏风隔,还有间单独的小间,隐约可以看到里面飘出淡淡的白烟,屏风顶端露出小半边塑像的模样。
“这里也有供奉元君像吗?”白昭乾好奇。
毕竟这是泰山地界,又是碧霞元君祠附近,白昭乾理所当然地屏风的神像当做了碧霞元君像。
那姑娘愣了愣,呃了声。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白昭乾指了指屏风道。
那姑娘似乎很是犹豫,白昭乾耐心地等着她的答复,突然就听耳边脆的。
“我也要去。”
白昭乾低头,就见那小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十分娴熟地往白昭乾腿上趴,伸出胳膊。
白昭乾她抱了起来,小娃娃坐在他怀里,转头去盯封弑。
“好吧。”那红衣女子了头,起身带他们走了进去。
屏风的另侧,的确供着神,但不是碧霞元君,而是个男性的神像。
屋顶垂下来片珠帘,那神像的面容隐藏其,看不太真切。而就在他的身边,还摆放了尊小的神像,正是碧霞元君。
而在这两座神像前方的桌面上,又有数方铜像,不是人像,而是动物。
封弑在旁看着,概能认出几个来。
黄鼠狼,狐狸,蛇,还有其它数种,但统的是,这些动物都或低着头或伏着身,对面前男女两尊神像呈现跪拜状。
封弑看了圈,不太明白,这供的又是哪路神仙。
“是东岳帝吧。”白昭乾看了那珠帘面容模糊的神像眼,轻声口。
“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的‘流神,流仙’?”白昭乾转头。
封弑头,他记得白昭乾说过,黄鼠狼也能修炼成仙。
“这神仙鬼怪的等级逐层划分,致分为五种。”白昭乾伸出手掌。
等为上方仙,玉帝王母、太乙太白,水火神等等都是这级别的,天为神,包括城隍、土地这样的小神也是上方仙。
等为人仙,通常是人们所敬仰祭拜的逝者,常有人替他们立祠,受到的信仰,自然而然也成了仙,例如关帝、孔子还有白昭乾他们在魏启鸣家的村子所见到的十不全。
以上者——上方仙、人仙皆可称之为“神”,而接下来的三等,能叫仙,而不能叫神。
“人仙下来等,就是地仙。”白昭乾伸出手,“胡黄白柳灰长蟒,甚至还有鹰、兔等等,都是地仙的范畴,也有人管它们叫草仙。”
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长、蟒指的都是蛇蟒类的长虫,灰是老鼠,这些动物经过户人家坛供奉,吃够了香火进行修炼,可成保家仙。
四等则是水里游的动物,五等是魂魄,不过这些都比较难修炼,成仙更是堪比天堑。
地仙等,通常是受东岳帝和碧霞元君所庇护和管制的些种族,得到化进行修炼,成了仙家,因此这些动物和者的神像同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封弑回头看了眼屋外。
所以白昭乾这次带黄鼠狼上碧霞元君祠,还说上来了自然有人收拾它,意思就是来找这边管事的黄仙?
“那倒不是。”白昭乾微微挑嘴角,端起茶碗啜了口润嗓子,“碧霞元君手底下的这些地仙,以胡黄仙为,黄仙基本上零散分布,没什么带头的,倒是狐仙这脉,确实有常伴元君身侧的,地位也很高。”
说着,白昭乾将手里的茶碗放下,抬起头朝身侧的红衣女子笑。
“敢为这位姑娘芳名为何,又是狐仙中的哪位祖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