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成了落汤鸡。
浑身湿漉漉的, 衣服都贴着皮肤上,实在是难受。封砚也担心陈仙贝会感冒,不顾她的阻拦, 学着以前在杂书上学到的办法,居然妄想以一己之力钻木取火。之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整个人趴在地上, 拿着根木棍, 费力地钻啊钻啊钻个不停,手掌心都快磨破皮了。
好像跟谁较劲似的。
又或者说是, 在陈仙贝面前,不想当那个遇到难题就退缩的封砚。
越是不可能的事,就越想办到。
就在陈仙贝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都已经半干时,封砚终于钻出了火星。
!成!功!了!
陈仙贝也反应过来, 以最快的速度捡了枯草, 没一会儿, 们就凭着自己的努力搞了个电视剧孤男寡女深夜在野外的必备设备——小火堆。
尽管现在是白天, 太阳高照,但也丝毫没损氛围感。
陈仙贝跟封砚围着小火堆坐下。
她突然想起来, 是有工作的, 便问他:“你不要去工作吗?”
她还记得那一份闻者流泪、听者动容的九九七劳动合同。
封砚不甚在意的说:“等你走了我再去, 放心,我这个人办事效率特别快。”
既然说起了这个话题, 也不免得意洋洋地开始吹嘘起自己来, “小学的时候不是有寒假暑假作业吗, 我从来都是最后一个晚上就能搞定,还有还有,考试也一样, 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随便翻翻书,最后都能稳坐……”
大意了。
又不能稳坐第一名。
这个说出来搞不好会是黑历史。
及时闭嘴。
陈仙贝却很感兴趣的追问:“稳坐什么?第一?”
封砚倒是有心想吹牛,但又觉得说这种低端的谎言,要是哪天她发现学生时代经常吊车尾,那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低着头,声若蚊蝇:“怎么可能第一。”
陈仙贝一手托腮,笑得灿烂,“我懂了。”
封砚又立马大声为自己找回场子,“虽然这样,我从来没有作弊过!”
陈仙贝鼓掌,真心地夸道:“很棒。”
封砚:“……”
又说道:“反正十二小时的工作制,给我五个小时我都能全部做完,放心好了,等你走了我就会专心做事了。”
她在这里,就想跟她唠嗑。
等她走了,又没人在他眼前晃,又没人跟聊天,自然会专心种田。
“对了。”封砚想起至关重要的环节,屁股又往她那边挪了挪,一脸雀跃的说:“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一下,你看,咱们是不是要在现实世界发展一段绝美的友情,可别人都不知道咱们有这种缘分,所以我们想想,该怎么计划一番,顺其自然的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关系还倍儿好。”
“这还要计划吗?”陈仙贝诧异看。
封砚点头:“当然,得有个好的开始,我一共设计了两种认识的办法,我说,你听?”
陈仙贝:“嗯,你说。”
“第一种,咱们不都是有小岛吗,哪天我们就约着去度假,然后呢,我开着游艇意外去了你的岛,咱们就这么认识了。这种太朴实无华了,没有戏剧性,我个人不是特别喜欢。”
陈仙贝:“……第二种。”
“第二种就我找机会,跟你参加同一场聚会,然后我不小心把酒泼到你身上,或者你把酒泼到我身上,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要赔礼。”
陈仙贝:“………………”
封砚又坐近了一点,“还有第三种,我打算养一条狗,结果狗跑了,当然它是被我送去你那里,你就假装是你捡到的,我满城找狗,重金悬赏,结果发现狗在你那里吃香喝辣,并且还不想走了,然后我作为狗的第一个主人,隔三差五就跟你聊聊狗的近况,这样一回生二回熟,咱俩再一起去遛狗,因狗结缘,是不是挺好?”
陈仙贝看向封砚,实在不好意思毁了激动的心情。
不知怎的,她扑哧笑了起来。
她突然这样笑起来,还笑得这么好看,封砚慢慢地就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离小火堆太近了,总感觉耳朵有些热。
“笑什么啊。”嘟囔。
陈仙贝说:“我都可以,好朋友。”
封砚去抠自己卫衣抽绳,又很骄傲地说:“我还可以想出更好的认识办法的。等确定了咱们再过一遍计划。”
陈仙贝醒来后,一看时间,还只是八点。
她想,封砚应该还没“下班”。
起床吃早餐的时候,她接到了美容院经打来的电话,这几天正好是一个季度的收尾,一般那边都会发来利润表还是账单给她这边审查,跟以往不同,汇报完工作后,经理又提起了一件事:“陈总,今天应小姐打来电话,她想在店里办一张卡,说是昨天陪着刘太太来做脸效果很不错。”
陈仙贝想起那经过十倍稀释的灵泉水,她没打算也不愿意冒险在护肤品里加入灵泉水,只能退求次选择在美容院的日常用水上下功夫,效果绝对比不上直接使用灵泉水,不过相信长此以往下去,美容院一定会在同行中脱颖出。
经理并不觉得应小姐说的感觉皮肤透亮了是真话。
虽然她们美容院的产品都是高端系列,谁用了都说好,可她还是阴谋论了一把,便委婉地提醒陈仙贝:“陈总,应小姐还问您平常都什么时候过来,听说应小姐有个哥哥,比您大几岁来着。”
经过经理这样一提醒,陈仙贝才猛然想起,在原著中,是有一个戏份很少很少的男二号的,便是应寻。
应寻与女主偶然相识,两人一直都是保持着君子之交,文中是上帝视角,写明了应寻对女主的好感,然而也逃脱不了工具人的命运,的几次出现不过是促使男主吃醋的催化剂罢了,即便女主跟应寻只是普通来往,可每一次男主知道,都暴躁如雷,似乎是用这些情节,堆砌出他珍爱女主的证据。
文中,应寻被男主暴揍过好几次,后来,当男女主角有了圆满结局后,应寻失意退场。
纵观全文,可能是应寻出场的次数很少,且每一次都是身负让男主吃醋的重任,因此,陈仙贝对这个角色的印象并不是很深。
尽管现在想来,她是这本小说中的女主角,可她真的不太愿意跟剧情里的人物有太多非必要的交集。
陈仙贝闻言后,也很淡定地回复:“恩,我知道了。”
女主跟男主都已经撕破脸皮,注定不可能会在一起了,那么所谓的原书剧情,也就没必要太在意了。
美国医院。
蒋萱每天都想办法关注着国内的消息,但由于她妈已经被人赶出陈家,也没有太多途径知道江家跟陈家的近况,现在的她就跟无头苍蝇似的,想跟江柏尧打电话,但又怕太过刻意,现在虽然那六十万已经还了,她不必为了会被陈仙贝告上法庭惴惴不安,可她,比之更焦躁了!
这天,她正在联系以在陈家工作过的帮佣,试图从她那里获取一些消息,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回复时,几个衣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到病房。
为首的一个男人礼貌地递出一张名片,“蒋小姐你好,我是受我当事人委托过来。”
当事人……
蒋萱看着名片上的称呼,又是个律师!
她现在对律师ptsd了!
她气息不稳的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位也是个华人律师,微微一笑,从牛皮纸袋里抽出几张文件,“我今天来,主要是跟你确认两件事,我跟kevin律师那边联系过,很友好的拷贝了一份文件给我,证明着之是江柏尧先生为你还了六十万欠款,另外,kevin律师那边也有录音,证明你当时确实说过,会将这笔钱还给江柏尧先生,是吗?”
蒋萱:“……”
她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准确地说,这种预感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华人律师见她不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毕竟有白纸黑字在。
又笑道:“第二件事,蒋小姐,之江柏尧先生准备不充足,没有让你当时签下欠条,今天我来,也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补签一份欠条。”
蒋萱猛地抬头看向,“是江柏尧要你来的吗?”
她不信,根本就不会这样对她。
那六十万,是他主动要为她还的,怎么还会要欠条。
华人律师说:“我当事人是江柏尧先生的母亲,蒋小姐,你应该知道,这笔钱是江先生借给你的,有白纸黑字证明,借出去的钱,直系亲属有权要借款人还钱。”
蒋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是江夫人要她签欠条,这是什么意思?
华人律师又说:“蒋小姐,其实这份欠条你不签也没多大影响,因为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笔钱是江先生借给你的,非赠与,或许你也可以跟江先生那边沟通一下,让他出示赠与证明,这笔钱你就不用还了。”
蒋萱现在是骑虎难下。
她知道这个欠条她不能随便签,现在江夫人知道了她的存在,不整治她是不可能的,可如果不签的话,江夫人会怎么跟江柏尧说呢,说她根本就没想还这六十万,当时只是说得好听?说她就是为了钱才想跟在一起?那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更何况,她的确是跟江柏尧再三表明过,她一定会还这笔钱的。
只要江夫人愿意,她不管签不签这个欠条,这六十万都要还。
何不利用这个机会,签了欠条,然后跟江柏尧诉苦,江柏尧肯定不会坐视不。
只不过那样的话,她就明摆着要跟江夫人对着干了。
这是下下策。
她越想越心烦,所有的不对都是出在陈仙贝身上,陈仙贝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又为什么要跟江柏尧退婚,她要是不退婚,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为了!
华人律师提醒她,“蒋小姐,这个欠条你不签的话,我当事人有权走法律途径追回六十万。”
催催催,催什么!
烦死了!
蒋萱呼吸不畅。
她抓紧了床单,十分憋屈委屈地说:“我签,麻烦你转告江夫人,这六十万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的。”
最后,蒋萱很艰难地在那份欠条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她的债主从陈仙贝换成了江夫人……
事情开始变得更加糟糕了。
可她实在也不愿意为了这六十万,给自己埋下一个雷,让江夫人有可乘之机在江柏尧面前抹黑她。
江柏尧心里有她,她就不怕。
正好用这件事,让江柏尧心疼她,让江柏尧知道,是因为陈仙贝的无取闹,江夫人才这样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