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爷听到家中下人的话呆了一呆,脸上的神色变换了好几次后,看看护国夫人府的大门,他摆了摆手:“先回府。”他心中有鬼不敢什么也不知道就去宫中,可是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对太后的旨意视而不见。
现在,他真得好为难;还是回府看看情形再做打算,现在的情形只是让他们魏家更加的危险了。
听到魏侯爷离开,紫萱笑道:“真是烫手的山芋啊,放吧放不得——放了魏家就死定了;可是不放吧,魏侯爷好像又没有那个造反的胆子。嗯,他也没有那个造反的本事。”
晋亲王喝了一口汤:“可是,京城之中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少。”
“有这个准备的,也不是一个。”水慕霞淡淡的接了一句:“首先皇帝接掌大宝的时候,就不是那么的名正言顺,那些不服的人自然会有在暗中积蓄力量;再来,皇帝这些年来的行事,嘿嘿,他聪明,某些人也不笨啊。”
紫萱吃饱了,取了棉棉花巾来净手:“宫中的太皇太后就是一个,只是不知道她和哪位王爷勾结了;如今宫中的皇帝不见了而不是死了,太后为了自己、为了皇帝都不可能对天下明言,但是纸里包不住火啊。这么好的机会,啧啧,京城的水,这次当真是混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钱天佑打个一个饱嗝:“要的就是这个。皇帝如果死在宫中,京城一准儿就要关上城门,查找凶手什么的,我们要走那真是比登天都难;现在嘛,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却又和我们无关。水混了,才好摸鱼嘛。说起来,我可是有几年没有下河捉鱼了,自己捉来的鱼烤着吃,那叫一个香。”
前面的话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后面的话就完全不着调了,他还说着说着要流口水的样子:“要不,我们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去城外……”
晋亲王站起来:“我去宫里走一趟。”
“我去朝中几位大佬那里瞧瞧。”水慕霞随后起站了起来。
相信今天之后城中就没有人再理会紫萱等人了,但是事情的发展他们还是要注意的;祸水东引之后,不能再引火烧身啊。两个人说完去忙了,看都没有看钱天佑一眼。
钱天佑叹气:“好吧,好吧,我也回去瞧瞧;要找个理由变卖不少的东西,换成金银珠宝之类的好带在身上;我们不可能赶着几十辆马车走人,嗯,还要弄一些没有标记的好马,我也去忙了。”
他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垂头丧气的样子完全不见了:“啊,我们只要离开了京城,总有机会可以下河捉鱼的。”听得碧珠和紫萱都翻了翻眼珠子,这家伙当真是长不大了是不是。
紫萱正想打发人去叫墨随风和烈儿过来时,璞玉便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宫里来人了。”
碧珠的脸马上拉长,站起来的时候杀机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来了多少人?”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败露的这么快,不过眼下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是要想法子带着众人安全离开,不能当真留下来等死吧。
就算是死,也要杀几个捞个够本。她杀气腾腾的样子把璞玉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没有几个人;只有一个太监两个侍卫而已,说是太后召郡主进宫相陪。”
“相陪?”碧珠当然不相信:“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闲聊吗,天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紫萱想了想安抚碧珠:“事情做得隐秘,除了我们几个人外无人知道,就算宫中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现在就知道了详情了;我想,昨天晚上我入宫后并没有给太后请安,离开时又太晚了些,皇帝如今不见了,太后当然要问一问我。”
“不去,反而会让人起疑。姨母你好好的安胎,我去去就回来。”她说到这里笑了笑:“此时晋亲王也在宫中,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怕得。昨天晚上,皇帝都没有能拿我怎么样,今天更不用怕了。”
碧珠想陪着紫萱入宫,却被劝阻了;因为太后没有宣她,再说这个时候也要以防万一,外面总要有人在,不能两个人都身陷宫中吧?
紫萱进了宫发现宫中并没有想像中混乱,还是如平常一般;只是来到太后的宫中,才察觉到凝重:来来往往的宫人太监都极为小心翼翼。
太后宫中有不少的人,比如良妃等人都在;还有几位王妃,不过所有的人都在偏殿之中,并没有陪在太后身边;众人都极为沉默,只是坐着吃茶就连“天气不错”这样的话都无人说一句。听到紫萱来了,太后马上召了她进去。
紫萱看到太后的脸色还是极为平静,猜想着太后的心思行下礼去:“太后娘娘。”
“你昨天晚上进宫来了,是不是?”太后开门见山没有一点拐弯抹角,显示她如今的心情并不如脸色一样:“那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紫萱想也不想答道:“没有。臣妾只是来进宫来寻良妃娘娘做点心,正好她晚上要弄点心准备早上奉来给太后用得。”
太后看一眼紫萱:“唉。紫萱,哀家也是心烦意乱没有什么主意了,想来想去能用得人、信得着的人真得没有几个,只能把你叫来商量一二——你知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紫萱吃惊的抬头却没有说话,不过她脸上只是震惊而没有惧意或是担心。
“当真是了不得的大事。皇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自坤宁宫中不见了,然后今天却在御花园的一处假山洞中发现。”太后脸上显出恼怒来:“哀家问了半晌,皇后也没有向哀家说清楚。”
紫萱没有想到太后是因为皇后的事情叫自己入宫,想起来昨天晚上是碧珠去了坤宁宫,如果当真查皇后的事情为什么不一并把碧珠宣召进宫呢?她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太后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着是为了皇后的事情,实际上还是为了找皇帝;皇帝昨天晚上不见了,而皇后却也在坤宁宫中消失,都发生在一个晚上当然很有可能是一人所为。
紫萱惊讶的道:“有这等事情?昨天臣妾和解忧郡主一起入宫,可是解忧郡主去坤宁宫并没有见到皇后,反而在皇后的旨意下换了一身衣服就离开了——不会和皇后的事情有关吧?”入宫的事情没有瞒人,所以她堂堂正正的说出来比什么都强,更显得她和碧珠同此事无关。
太后叹气:“哀家已经问过坤宁宫的嬷嬷们,解忧郡主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就不见了;她带着一个宫人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到现在那个宫人也没有找到呢。至于皇后赐新衣给解忧郡主,是皇后想要给你们给魏家报信。”
“报信?解忧郡主和臣妾与魏家没有什么来往,顶多是原来臣妾去过魏府两次,因为那个时候皇后对臣妾以姐妹相称。”紫萱更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皇后真得没有让我们给魏府送信,我们也没有去过魏家。”
太后看着紫萱:“你啊,真是个木头脑袋,怪不得一些别有居心的人总想要害你。”她现在完全是一副好心的样子:“皇后想要害你们啊。平白无故的给解忧换了一身衣服,你们不奇怪吗?奇怪的话见不到皇后,自然会想到去魏家打探一下。”
“到时候皇后和魏家再进一步布置一番,你们也就成了要害皇后的人。”太后拿眼看向紫萱:“你这个,福缘向来深厚所以才没有中计呢,皇后那里就出了事儿。”
紫萱闻言心中却另有计较,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把皇帝丢到魏家去了,碧珠还真得会打发人去魏家:只是皇后被皇帝软禁在坤宁宫中,可以做这么多的事情吗?她很怀疑此事根本不是皇后的计策,否则昨天晚上她又何必让良妃打杀自己。
有这等毒计可以把她及碧珠等人害死,一时之气岂会忍不了。她悄悄看一眼太后,心中倒是有五分疑她、七分疑皇帝;皇后不是不想害她,只是眼下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来害她了。
想不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做得很及时,不然很快她就要面临谋害皇后的罪名;再加上马家的人就要到了,此计只怕还有后招才对。
“真、真是太可怕了。”紫萱欠身行礼谢恩:“多亏太后娘娘英明。”
太后摆手:“不管皇后做过多少错事,眼下她还是上唐的皇后,一夜未归坤宁宫,此事让哀家震怒!你去良妃那里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紫萱,慢慢的道:“可看到还有其它人在?”
紫萱的心微微一跳,知道皇后和宫人去良妃那里的事情,定是有人看到了;可是,眼下就算是打死她也不能说出来:“没有。良妃娘娘和臣妾说好做点心的,并没有再请其它人。”
太后闻言看了一紫萱:“你确定?或者说是你去的时候,其它的客人已经走了?”
紫萱摇头:“那臣妾便不知道了,只是臣妾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它人。”
太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忽然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起身上前几步行礼:“太皇太后。”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的人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