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冬呆愣半晌,只觉得脑瓜子都嗡嗡的,她是真没想到顾长明能这么苦。
凭啥好端端的将士就要在前头卖命,出卖大军的叛徒就不能活的这般好,还升了官?
她心里只觉得不公,只觉得那皇帝老儿是瞎了眼了,好赖不分!
“主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想当大官,要经历的肮脏事多了去了,你何必纠结成这样?”
秦楚冬抽了抽嘴角,这绿油油可真会安慰人……
顾长明见她不吱声,掰开她的手,才晓得她指甲都陷进皮肉里去了。
他向来活的耿直,也不会哄女儿家,只得抱住自家媳妇,耐心的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秦楚冬从他怀里头挣扎出来,“来!我们上药!”
虽然不晓得自家媳妇怎的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但她能缓过来就是好事,顾长明连忙笑着点点头:“好,上药。”
给他上了灵泉水,不一会,本来皮肉绽开的伤口都慢慢愈合了起来,秦楚冬看着很是满意。
只是顾长明说过,他以前是在战场厮杀过的人,在那种环境下,不免会受伤,江肆都瘸了腿,不知他是否有暗伤……
“我的灵泉水可是疗伤圣药呢!”绿油油语气里满是得意,把她哀愁的思绪给打断了,“这样的话,估计明天就能好全了!”
秦楚冬噗嗤一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的可不就是你。”
因着秦楚冬怕顾长明疼得难受,便悄悄在他药里碾了些助眠粉,此时的他已经沉沉睡去了。
秦楚冬见他睡得熟,心里的担忧也少了几分,而等到傍晚,因着顾长明受了伤,顾夫人特意做了些补身子的,又是肉又是汤。
星儿他们都馋的直流口水,秦楚冬挨个训,都不许他们先吃,得让顾长明拿。
顾长明也不吱声,之自个儿拿了两个鸡腿后就让熊孩子们吃了,还又把大的那个塞给了秦楚冬,俨然一副秦楚冬也是病号得补补的模样。
等到了晚上,顾长明的伤口果然好的差不多了,惊于秦楚冬药效神奇之际,顾长明心里也有些忧虑,毕竟明个儿得去衙门报备。
“长明你莫怕,有我呢。”
翌日,绿油油掏家底似的给秦楚冬贡献了不少胭脂水粉。
顾长明坐在铜镜跟前,似乎是颇不习惯秦楚冬在他脸上摆弄,只是随着她的手,自个儿的相貌也变得不起眼了起来。
原来好端端一张俊脸不晓得怎么成了个大方脸粗眉毛,脸颊上给画出了几个痣还连着根大黑毛,面色蜡黄暗沉,像是风吹日晒久了,全都是斑纹。
一看脸,哪能瞧得出来这是顾长明。
只是顾长明一站起来,秦楚冬就觉得有些不对,她围着顾长明左看看右看看,总算明白了问题在哪里。
这顾长明的身形太挺拔了啊!
跟这张脸完全不搭边。
“你瞧你这长得,哪里有个猥琐男的模样?”秦楚冬嘀咕着。
顾长明一愣,“何为猥琐男?”
秦楚冬见他如此认真,不由得笑了笑,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忽地,像想起什么似的,抄起一个枕头塞到顾长明背后:“记住了,从今起,你就是一个驼子!”
顾长明哭笑不得。
因为装驼子,他也没法用轻功,两人慢慢悠悠就去了县衙,吴汉亭正当差,瞧着顾长明先前还没认出来,等瞧仔细了,笑得都快抽风了。
秦楚冬阴着脸,不轻不重给了他脑壳一小巴掌,吴汉亭这才止住笑意,“快进去吧,瘦猴等着呢。”
顾长明只得跟着她进了大堂。
刚进门,两人就把林耀明整的眉头直皱。
他真的想不到,世界上怎么还有长得这么丑的男人,丑到自个儿多看一眼就觉得恶心,还是个驼子,瞧着那弓背哈腰的模样就心里不舒服。
再看看旁边如花似玉的秦楚冬,更觉得恶心了。
也不晓得这样的男人是怎么娶到这么个漂亮又聪慧的女人的。
林耀明冷冷的背着手,派人去检查了顾长明的肩膀。
结果就是——
什么伤口都不是,连身形都不像那日之人,林耀明没吱声,只阴着个脸。
秦楚冬淡淡的看他,“林大人可是满意了?”
林耀明一噎,“本官满不满意,关何事!”
随即,他又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福寿膏的事的确得有个处置方案,本官已经想好了!”
一听这话,秦楚冬抬起头了,顾长明也是精神一震,连外头打瞌睡的衙役都跑了进来。
“大人当真要处理福寿膏的事儿了?”
林耀明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本官决定,将秦浩和防寒二人问斩!”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
先发作出来的是吴汉亭,“福寿膏又不是他俩卖的!他俩不过是抽上福寿膏之人,怎么也是受害者,哪来的这个理?”
阿大也不乐意了:“不去抓那主使胡商,杀那两个小杂鱼这事就算了过去了?”
秦楚冬也觉得不妥,但还是闭了嘴。
她想看看这个林耀明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林耀明尖嘴猴腮的,虽然当时做出了个理直气壮地模样,可给众人一凶就又说不出话来了,为了不漏怯,他走到案前,惊堂木重重一拍。
“肃静!肃静!”
只是台下叽叽喳喳的,没人搭理他。
他一生气,干脆跳上案子,高声道:“现下福来镇里,和福寿膏有关的,就剩这两个人了,是不是?”
众人都疑惑地点点头,谁都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把这两个人杀掉,福来镇不就没有福寿膏了吗?这案子不就结了吗?”
秦楚冬差点给气笑,有这样囫囵办案的吗?简直比陈华诏还糊涂!
阿大瞪着个驴眼睛就要冲上去:“老子我先杀了你!”
林耀明一看惹了众怒,连忙哧溜一声钻到桌子底下,嘴里头还说着什么伤害朝廷命官之类的屁话。
秦楚冬拦住了正要发火的阿大,走上前去敲了敲桌子,声音依旧冷静的很。
“林大人,起来说话。”
“钻桌子底下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