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楚冬来了,秦老太气焰更是嚣张。
她一根手指头险些就要戳上秦楚冬的脸,“你这个没心肝的小贱蹄子,家里祖传的诗你敢拿去充数说是你写的?死皮不要脸了你。”
“奶奶,说话要讲证据,我诗都是自己写的,哪里抄了?抄了哪首你且说来?”
好家伙,唐诗三百首还抄?上哪抄去!
秦老太见她不承认,忽然一头向村口牌坊撞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拦住。
秦楚冬瞧着心里头只想冷笑,这装死的活计,秦老太倒是用的熟。
秦老太死给人拦下后,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天啊!亲孙女当街逼死奶奶啦!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少秀才都向秦楚冬投来了愤懑的眼神。
秦楚冬也不生气,脸上带着笑,“奶奶,你这做啥呢?我不过是问问抄了哪首,你怎的还要去寻死?”
“秦楚冬你这是认了你抄了家里祖传的诗?”一个秀才声音冷冷的问,秦楚冬定睛一瞧,哟,陈公子。
她笑得欢快:“陈公子是忘了前些日子在演讲台上狼狈那模样了吗?”
陈公子上次竞选知县给搞了个灰头土脸的,后来得知秦楚冬推荐那吴汉亭上的师爷,心里记恨不已。
正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发作,谁想到秦楚冬竟敢提起这茬,众人立即嘘声一片。
“你个不孝的白眼狼!”秦老太拍着大腿边哭边骂:“爹啊,俺对不起你啊!你给俺传下来的诗俺没能守得住,全都让这个小丫头子偷去了。”
“俺死了没脸见你啊!”
说着又要往那个牌坊上撞。
秦楚冬不冷不热的瞧着,闻言一踢腿,就将秦老太踢回原地去。
“奶奶,那你说你给我那爹传了什么诗?”
她的声音慢慢冷了下来,这秦老太在外头说她把诗都传给她爹了,否则她也不会烂熟于心。
可这说辞听得秦楚冬直想笑,她那个便宜爹,压根就没管过他们!
众才子不做声了,瞧着秦老太的神色渐渐都有了些怀疑。
忽的,那徐秀才高声道:“秦姑娘才学过人,你们谁要说她抄,便拿出证据来!”
孙秀才几个也在一边附和的点头。
“那就是抄的哩!”秦老太坐地上恨恨的骂:“俺爹传下来的诗多里很,她就是又背了一首给你们,瞧你们被她蒙的。”
此话一出,怀疑的神色又都飘向秦楚冬。
“那奶奶背几句啊。”秦楚冬凉凉的丢下一句。
秦老太磕巴半天都磕巴不出来一句,她大字不识,背的出来个啥?
“俺早上没吃饭,饿的很,俺忘了!”秦老太梗着脖子,理直气壮。
见这秦老太接二连三的撒泼,秦楚冬懒得跟她多说。
她环视四周,村口这阵仗蛮大,若在这和秦老太闹开了,还不知道要被一些长舌妇怎么说了。
“那三日后,在镇上说书馆,咱们两个对下诗,奶奶敢吗?”秦楚冬笑呵呵的。
秦老太心里虚得很,但眼下这么多人盯着,狡辩又太臊面子了,只好梗着脖子怼她。
“啷个不敢?”
“那就一言为定。”秦楚冬没给她机会,立刻就堵死了话。
要到了想要的结果,秦楚冬扭头就走。
唐诗三百首她都熟的不能再熟了,倒背如流都是妥妥的,到时候随便捏出来几首,可不都是碾压式的?
现下最发愁的问题就是如何让白如月认清秦浩的真面目了。
秦楚冬边叹了口气,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个还算靠谱的法子。
她眯了眯眼,架着憨骡子回铺子里换了身顾长明的男装。
衣服虽大了些,不过勉强看上去像那么回事,收拾好后,便往怡红楼走去。
刚走到怡红楼门口,脑袋上忽然落了朵珠花,她诧异的抬头。
刚好瞧见二楼窗口探出个脑袋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笑着说道:“小公子,可愿帮瑶瑶将珠花送上来。”
这姑娘的笑意让秦楚冬蓦地生出些好感来,她点点头,进了门推开龟奴,就对老鸨道:“我要那个瑶瑶姑娘。”
老鸨赔着笑脸,“瑶瑶姑娘是院里的头牌,架子大,有个秦家公子来了好几日都没见着呢,妈妈可不一定清的来。”
堂里的众位恩客哄堂大笑,仿佛都在说秦楚冬有多自不量力。
“你自去请。”秦楚冬胸有成竹的开口。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小丫头来报,说瑶瑶姑娘有请。
众恩客顿时哑口无声。
秦楚冬一展折扇,留下惊呆的众人肚子上了二楼。
屋里头燃着熏香,瑶瑶正在屏风后坐着,一双水杏眼儿似愁非愁,瞧见秦楚冬,倒弯出个笑意来。
等小丫鬟走了,瑶瑶才开口:“我该唤你小公子呢,还是妹妹呢?”
这就被看出来了?
秦楚冬倒吸一口凉气,她这不藏的很好吗?
瑶瑶笑了起来,声音像铃铛一般好听,“无妨,姑娘伪装的不错,只是在青楼混久了,男女自然瞧得出来些。”
“道行浅的怕是就瞧不出姑娘装扮了。”
瑶瑶呷一口茶,慢悠悠说。
“我也是瞧着姑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才唤姑娘上来说两句话,望姑娘莫要介意。”
秦楚冬点点头,正想开口道谢,忽然瞧见瑶瑶神情隐约有些愁绪,不由得明白了些许。
是啊,当花魁久了,道行自然深些,可这姑娘怕也是不愿意流落青楼以至于道行如此深的吧?
她有些心疼,便不再多说,拱手就是一礼。
“我妹妹被一不学无术的混混看上,现下痴迷得很,望姑娘能出手就上一救。”
瑶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慢悠悠吃着桌上的果仁儿,好一会儿才开口:“如此仗义的事儿,如何能不帮,只是……”
一听到这句只是,秦楚冬便晓得瑶瑶有接下的意愿,连忙递上十两银子过去。
瑶瑶瞟了一眼那银子,却也不收,续续言道:“我是要在福来镇抛头露面的,若那男子是官家的,可接不下。”
秦楚冬本以为她不肯,捏了把汗,话罢才舒了口气,青楼的确怕惹上达官贵人,要要的担忧也是应该的。
“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就是个渣滓,名唤秦浩。”
瑶瑶愣了下,这名字怎的如此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