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到宫鹤楼,秦楚冬刚进门,便听见了少女娇俏俏的声音,那语调熟悉的很,她眯了眯眼,可不就是白如月?
“我也是听你说才知道秦楚冬居然那样可恶,你放心,等我哥哥回来,我决计不让她与哥哥再合作了!”
那声音正是从一旁厢房里传出来的。
秦楚冬立刻停住脚步,搁那门口站定,一心想听听白如月在跟谁讲话。
厢房里传出一个低哑的男子声来:“白妹妹这下算是知晓了?若我不吭气,你们兄妹还不晓得要给她骗多惨的哟。”
秦楚冬蹙眉,不对啊,这男人的声音怎的也这么耳熟?
只是,听着两人说话语气,这男人显然已经在白如月面前造谣过她不少次了吧?
听着自家少小姐的话,打头前领路的小八也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悄声道:“秦姑娘,咱们先走吧?”
小八也觉得苦,自打小姐被那个不学无术的男人缠上以后,脾气坏了不少不说。
那男人更是天天狐假虎威欺负他们下人,少小姐也跟着他胡闹,原先的大家闺秀气质都丢掉了不少。
现在街坊邻里都在议论白家少小姐着了人家的道,那话不晓得有多难听。
谁知道今儿又给秦姑娘撞上了?这要如何收场,小八也没辙。
秦楚冬淡淡笑着摇摇头,谁坑了她都没闹明白,自个哪能就这样轻易的走了?
里头的白如月听到了动静,咣地一声推开门,险些把小八的鼻子夹住了。
“我说怎的外头有动静,原来你搁这儿听墙角呢?”
她双手插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落在秦楚冬眼里却是一阵好笑。
小姑娘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嫩生生的偏要做那村头泼妇状,泼妇没学成,小姑娘的娇憨到时透了个十成十,看上去可爱的不行。
看见秦楚冬眉眼儿带笑,白如月更是火大。
“喂!你笑什么!再笑话我小心我跟我哥说,不从你家拿料了。”
秦楚冬正了正脸色,一双眸儿凌厉地瞧着白如月。
瞧见她不笑了,白如月自以为拿着了门道,心里更是得意:“怕了吧?”
“你这话你哥哥知道吗?”秦楚冬嗤笑一声。
小姑娘一怔,刚要说点什么,对面言语就连珠炮似的砸过来。
“年纪小,也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哥哥为了能够从我这里拿调料,废了多少工夫你晓得?”
“十五六岁姑娘了,就瞧着你哥哥成天忙的脚不沾地,你在后边坏他的生意?你是忘了你哥哥如何白手起家的?”
白如月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她一双黑琉璃似的眼珠子瞬间泛上层泪花,菱唇儿鼓鼓的,显然是给气的不轻又没法反驳。
秦楚冬心里依旧好笑,到底是个小姑娘,几句话就给怼闭嘴了。
却见身后厢房冒出个男人影子来,一闪而过
“你后头那人是谁?”秦楚冬问着,便探头想去瞅瞅那无中生有造谣的是哪位。
白如月瞬间来了脾气,跳起来便挡住了她:“不许看!”
见白如月刁蛮成了这个模样,秦楚冬也不想再多说,她冷冷瞥小姑娘一眼,转头就跟着小八上了二楼。
走地远了还能听到小姑娘气得跺脚的声音。
二楼库房里,小八一边清点着调料,一边跟秦楚冬道着歉:“让秦姑娘见笑了,小姐最近脾气是不怎么好,都是奸人挑唆,秦姑娘莫放在心上的好。”
秦楚冬叹口气:“不过一个小姑娘,我也不打算和她计较,瞧这模样,你们平日里也不好过吧?”
小八苦哈哈的笑一笑。
“近来楼里有闲人这样勾搭小姐,你们楼主也不吭气吗?”秦楚冬问。
小八依旧苦着个脸:“我家楼主成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全都是为了分店的事,连楼里生意都全交给老伙计了,老伙计又哪里说的了少小姐?”
原来是这样,秦楚冬了然的点点头。
她收拢了银子,淡淡的开口:“那你就跟楼主带个话,说让他注意下自家人,别留这么大田产平白给人坑了去。就说我说的,他一定听。”
小八连忙点头,那模样似乎感激得很。
银子揣兜,她刚一推门,就觉得有什么卡着,再用力一推,门后头便滚出个人来。
“秦浩?”她失声惊呼;“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八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的难看极了。
秦浩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后理直气壮地挺腰:“来吃饭啊,咋的,不行啊?”
“你家那点儿钱够你在宫鹤楼吃一顿饭吗?”秦楚冬凉凉的说。
秦浩气的满脸通红,半天憋出两个字:“你管?”
秦楚冬有些无聊的耸耸肩。
“懒得管。”她丢下这一句话,转身下了楼。
她和小八在二楼库房统计调料,秦浩如果只是一个食客,没事跑到二楼库房作甚?还就那么巧偏偏在她门外?
只是这些奇怪之处她也懒得细想,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嘚解决。
吴汉亭还在牢里呢。
县衙大堂内,盛家淙正在来回踱步。
“我们县太爷怎么愁成这个模样了?”
秦楚冬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是端出一副笑盈盈的面容问道。
盛家淙虽然铁面无私,但秦楚冬着实替他解决过不少的事儿,看到她面色自然比平时缓上几分。
他将手里的案卷往桌上重重一拍,开口道:“吴汉亭他放走了一个重犯。”
重犯?吴汉亭那样胆小怕事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跟一个重犯有牵扯?
当初上个演讲台可就把他吓得不轻,见到重犯他腿肚子不打颤都是勇敢了吧?
盛家淙坐下来喝了杯茶,没好气地拿茶杯一指那案卷:“你自己看。”
说完这句,他面色才算是缓和了些许,又恨铁不成钢地说:“吴师爷也是个办事利落的,为人又侠义,本官用着他颇为顺手,本来想着若过两年升知府就带他一齐走,谁知道竟然闹出这样的事。”
言罢长叹一声。
她拿起案卷,只粗粗一瞧便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