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景明见温慎神色不对, 以为温慎是不理解猪这称呼和暗卫首领的关系,他还主动耐心同温慎解释,道:“窝觉得,泥们喊他人, 是稍微有一点点生疏的。”
温慎:“这倒不至于……”
延景明又道:“窝和他拉近关系, 当然要叫得亲近一些。”
温慎:“这……”
延景明起温慎前几日的离奇举动, 不用等温慎醋意上涌,已自行为当下这一切做出了解释, 道:“泥放心,不是那种关系的亲近,窝是他以后对泥多忠心一点。”
温慎一怔,不由脱口而出, 道:“我吃醋!”
延景明却心领神会, 小声道:“泥不用反驳啦,泥就是口是心非的人。”
温慎:“……”
温慎欲言又止,思来,觉难以洗清。
延景明已继续才的那句话,继续往下解释自己的用意,道:“人太生疏,首领不对劲, 那将这两个叫法一综合,不就是吗!”
温慎:“……”
不知为, 他竟觉得延景明的逻辑非常正确,有什么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是延景明这古怪的口音。
温慎叹了口气,还是给暗卫首领留了些子,竭力试图纠正延景明出的这个奇怪外号, 道:“不妥。”
延景明高昂的兴致猛然被温慎截断,余下的话全都噎在喉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委屈开口,问:“为什么哇。”
温慎:“听起来……不太雅观。”
延景明不懂。
他不明白这三个字组合在一处为就不雅观了,他至今仍未意识到自己的口音出了错,是万分纠结琢磨着猪这三个字,越越觉得满心茫然,等着温慎替他解释。
温慎本就受不得延景明那副委屈模样,而今延景明一皱眉,他的心已软了半分,他原是让延景明放弃这些奇怪的称呼,往后干脆直称暗卫首领的官职,最好连姓氏都不要带,以免再令暗卫首领尴尬,可而今他已心软,迟疑片刻,自己便先退了几分,道:“……若是你一定要叫,唤他阿猪或许还会好一些。”
延景明皱起眉,小声嘟囔,道:“不是很懂你们中原人。”
温慎:“……”
可延景明一向很擅长听取他人的建议,也一向很擅长于改正自,他信任温慎,相信温慎的判断一定是有道理的,他便深深叹了口气,颇为惋惜地放弃那个“猪”的叫法,决定以后不要再胡思乱,专心喊暗卫首领阿猪就好了。
温慎见他露愁绪为难,不免又开口,道:“你若是拉拢他,有许多办法,不是非得从称呼上下功夫的。”
他,要避开称呼,就避开延景明不周正的口音,与短时内无法提升的汉话,而其他拉拢办法,无非就是讨好一些,送送礼物,有他在一旁盯着,应当出不了什么事。
延景明却皱眉,更加为难道:“可窝有办法了啊。”
他先前说要为暗卫首领介绍对象,甚至还做好了东宫密卫队同暗卫互相协作联姻的准备,这提议却被暗卫首领一口绝,对觉得为暗卫就不该别有他念,此照不成,延景明又叫的亲近一些,可猪也是不叫的,阿猪又不同于猪,仅是亲近,有尊敬,不论怎么,都要逊色许多。
两计不成,他实在不出第三个办法了。
这暗卫首领有喜好的物件,也什么兴趣的东西,他对暗卫首领甚至有多少了解,为数不多清楚的,便是暗卫首领很喜欢嗑瓜子,也喜欢同人私下聊些隐秘的八卦,可他总不送一座瓜子山过吧——
延景明一顿。
不对,好像还真的可以。
瓜子不比金银财宝,不算是太过值钱的东西,区区一座瓜子山,他还是买得起的!
延景明低落的心情一瞬转,毫不犹豫扭头便要朝外。
温慎吓了一跳,他不知延景明又出了什么古怪的主意,好匆匆拉住他的手,问:“你要是做什么?”
延景明问:“窝送他些次的总可以吧?”
温慎一怔,点头,道:“中规中矩,应当不会出错。”
得到了温慎的肯定,延景明更觉得自己的计谋完美无缺,绝不会出错,不过他对此处不太熟悉,自昨日来此后,他便再离开知州的府邸,他不知要处买一座瓜子山,甚至他,短短一日内,要弄出一座瓜子山来,好像也有些难处。
而为他解决这问题的人,当然就是那个对本地最熟悉的臭知州了。
延景明随手拦住一名府内下人,请他带着寻那知州。
……
此时此刻,知州正在同师爷密谈。
天气太热,他们便在花园小亭中,坐于池水一旁,仔细研究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师爷听知州说完今日发生的一切,觉今日一切惊险,差一步,知州人便要与官运亨通绝缘了。
可还好他们已顺利应付过了这件事,太子与太子妃都颇为满意,那而今他们需费心维持当下局,待铸剑师将武器送过来,这一劫,便算是过了。
太子这边是安抚好了,可国师那边,知州觉得,自己好像对国师有些冷落。
此番他令师爷来此,就是为了商议给国师的礼物的。
“昨日接风,我送了些珠宝。”知州蹙眉忆,有些担忧不解,道,“可国师看起来,好像并不满意。”
师爷也不知国师为如此,他仔细忆,京中对国师的传闻好像并不多,他也不曾摸清国师的底细,他知道这是位专注于在观中修道德高望重的神仙,而修仙人,当然不会对珠宝兴趣,他有些迟疑,犹豫许久才开口,道:“人,国师修道多年,清心寡欲,当然不会对珠宝兴趣。”
知州也一怔,捋着胡子点头,道:“你说得对。”
师爷又叹气,道:“可偏偏是清心寡欲人,最为难搞。”
喜欢钱的,他们可以送钱,喜欢美人的,他们可以送美人,至于这清心寡欲的……
师爷:“要不……送两本?”
知州:“这……我有一个纯金拂尘……”
师爷又道:“纯金是不是太俗气了?”
知州:“……”
师爷:“……”
知州灵光一闪,忽而有了全新的主意。
他记得仙山上也有几名修道人,隐于山中,与山下世俗并无多少联系,那常常上山的钓客与寻药人偶尔遇见,城后便说那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好像还教了他们几招强健体的仙术,他们每日清晨一练,体倒像是真的好了不少。
清心寡欲一心向道人,最要的,不就是志同道合论道的仙友吗?
知州当场敲定主意,道:“你派几个人,山中看一看,务必要将山中的那些人请下来。”
师爷一怔:“可……若是请不动呢?”
知州挑眉:“国师要他们来,他们怎么不来。”
师爷还是犹豫。
知州好道:“你就同他们说,要他们来,要什么,本官都答应他。”
师爷这才点了头,正要起领命而,首一看,便见延景明就蹲在莲花池边,皱眉看着他们。
三人目光相对,很是尴尬。
知州猛然起,惊慌行礼,道:“太子妃,您时来了此处,为不叫人通报一声。”
“有一会儿了。”延景明皱起眉,说,“窝叫你们,你们听见呀。”
知州摸了摸额上的细汗,道:“这……是下官的错……”
延景明又说:“窝是有事来找你的。”
知州急忙请延景明入内。
延景明摇摆往亭子里,好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有那么心虚一些。
啊,这该死的中原,万恶的官场与宫廷。
他在中原待久了,都学会说谎了呢。
他是早来了此处,看见师爷和知州孤两人在此处说话,他便让那下人先离开了,自己悄悄靠近,着此处定有八卦,保不齐他还将此事告诉暗卫首领,也不失为一个讨好暗卫首领的好办法,他却到等自己靠近了,却听见了这等了不得的事情。
那国师就是个酒囊饭袋,若是真找了修仙人来此,怕才会出事。
可反正是知州要犯错,他可懒得理会,延景明也不纠正知州才的馊主意,干脆说了自己买些瓜子,可否请知州帮忙,代为采买,要多少钱,他给就是。
知州吓了一跳,匆匆说道:“太子妃,怎么让您出钱呢?”
延景明很是执着,道:“窝要把钱直接给店家的。”
他看得出来这知州是个贪官,也担心知州令人买瓜子时不付钱,白抢了一堆东西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那些做生意的普通人。
他正要继续往下说话,却忽而听得花园中有数人脚步靠近,他耳朵好,立即转过头,正见着几名婢女扶着一名妇人朝此处来,而知州惊得一下起,赶忙上前相迎,口中匆匆说道:“夫人,您怎么来了。”
延景明:“……”
延景明的目光在将要离开亭中的师爷上一晃,再转到知州夫人上一晃,心中登时兴奋了起来。
中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狭路相逢——
不对!
三人行——
也不对!
哎呀不管了,中原人喜欢说什么话都好,反正师爷遇上了夫人,还有知州在场,这三人待在一块……
这是有戏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