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要的“俗气套餐”就摆满了桌子,要什么就有什么,即便在家里也有像会厅上宾的待遇。
她也是去过名流云集的场所的,但她不是名流,也不想融入不属于自己的圈子,还是这样舒舒服服的最好。
所以对于面前这些山珍海味,她倒不是不屑一顾,只是用平常心对待。
“你吃过吗?”她问保姆。
这绝对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只是大部分人确实没吃过,想邀请她一起品尝。
“没有呢先生。”保姆声音还是那样粗砺。
陈诺第一次认真审视她,手指五黑,一看就知道干过不少粗活累活,面部长满了老人斑,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岁。
有钱人身边不缺好看的人,可能死者就想要个能干好保姆工作的人。
而且死者这样日理万机的人,他大概不会在乎一个保姆的长相。
“再拿一副碗筷,坐下来一起吃吧。”
反正在这地方也没什么乐趣,就替死者好好犒劳一下辛苦伺候他的保姆。
保姆没有质疑雇主的话,去厨房拿了一套跟雇主一样的餐具,还给自己拿了一个高脚杯。
这是要共饮的意思。
酒已经醒好了,她很客气地帮保姆倒了一杯红酒,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钱。
“你知道这是哪吗?我出不去了。”
她随便问的,也不指望这个保姆会知道。
“这是您家。”
陈诺小珉了一口,醒好的红酒跟空气充分反应后,味道也会变得更加丰富。
她这样连啤酒都醉的人,红酒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她不敢多喝,只是尝尝鲜。
保姆坐在长桌的对面,坐的还是主位。
按理说这样很没规矩,但她看这个保姆好像机器人,被这个世界设定好程序。
“你有老公吗?”陈诺问她。
“有。”
这个年纪有老公也不奇怪。
“你老公是干嘛的?”
“是一个富商。”
哪个富商的老婆会出来给人做保姆,虽然在这做保姆,每个月工资比本地平均高多了,但确实没必要。
这引起了陈诺极大的好奇心,她继续问下去。
“比我有钱吗。”她正在用挖甜品的小勺,百无聊赖地敲着高脚杯。
虽然有两个人在这说话,但房子太大了,敲击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显得很突兀。
“跟您一样有钱。”
跟死者一样有钱?那这就更没必要了。
“那你干嘛还来我这上班,你应该回家伺候老公。”她语气有点无所谓的说。
“我的家就在这,我的老公也在这。”
保姆说这话时面无表情,仿佛在告诉她,不就是你叫我做保姆的吗?
这是一场无声的交锋。
“我们有多久没睡在一张床上了?”
“两年。”
跟之前那个问题对上了,她在这做了两年保姆,夫妻俩两年没有再躺在一张床上。
陈诺没再问别的,拿上红酒杯便上楼去了,跟平时吃饱饭后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但这话一出,她可不会再像对待保姆那样对待她。
照保姆的说法,两人应该有结婚证或者户口本这样的证明文件,她在房间里翻来翻去,还真找到了结婚证。
上面是两人的合照大头像,这个保姆确实跟死者时合法夫妻。
只是不知道两人发生什么事情,老公让老婆做保姆,而老婆也心甘情愿做保姆,让自己老公跟外面的露水红颜亲密。
果然有钱人都有奇奇怪怪的癖好,这是玩cos吗?
她想下楼去找保姆。
结果那种眩晕的感觉又来了。
她像被邪物附了身,疯疯癫癫地房间里走来走去,她其实想去门口开门,但身体完全不听指挥。
眼睛看到的东西都被蒙上了一层雪花,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让她什么都看不清。
“拜托,千万别睡过去…”
她很怕自己又这样睡过去,万一保姆心里积攒的不满爆发,直接上来杀了她也不是没可能。
没多久她就又倒在床上,一睡不起。
一一一
陈诺躺在一处粉色花海中,是风唤醒了她。
她睁开眼,看见自己又来了不同的地方,是梦中梦吗?
“诺诺。”
有人亲切的叫她名字,正从远处踏粉而来。
身影虚白的晃进她眼里,她下意识觉得这肯定是个帅哥正在走过来。
“不要再进这个房间了…”
那人明明走得那么慢,怎么像只有一瞬间,便走到陈诺的身前。
“你怎么每次都会来?”
她第一次像个怀春少女般,呼吸有些紊乱,眼睛充斥着水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是那位贵人,他又来了。
这种心情是从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她并不知道,好像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般。
这回她有点不敢直视对方,虽然她看不见对方的脸。
每次两个人都是在独立的空间见面,像出来赴约的小情侣。
“我必须要来,否则你就会…没什么,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这是贵人跟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而且贵人说自己想跟她说说话,所以就来了。
“来…”
贵人的手有意牵住她,带领她往花海深处走。
而她的心也被牵住了,她知道这回可不是要安慰她才做出的动作,就是牵手。
“你叫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渴,很快就后悔了,怎么不调整好状态再开口。
“以后我会告诉你。”贵人的声音起来有些冷。
她有点被这声音劝退,平时别人关门大点声她都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呀?”
“那边的花更软。”
去花更软的地方做什么?
很快她就被带到另一处。
这里果真如贵人所说,粉色的花没有绿叶和肢体,长满了大地,像踩在棉花球,软软的。
这时贵人转身,拉起她的另一只手,把人带进怀里。
怀里的人被吓得更脸红心跳,直接撞在他的胸膛上,理智告诉她这不太合适,可她就是乖乖的不反抗。
可能她内心深处是愿意的,并且享受的。
咦,好像有点羞耻。
“好想你…”
一语惊人,她不敢相信这话从贵人嘴里说出,更不敢相信他接下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