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晚上在床上休息,借月光琢磨手上的女人镯子,都说月光如水,这镯子也有同月光般内敛的光芒。
和田羊脂玉绝对是玉中上乘,玉通灵能养人,戴对了可大有好处。
可这块玉的色感的确不生动,人的体温可以让冰冷的玉镯染上温暖,可是陈诺认为这块玉镯估计不行。
因为它实在太寒冷,就像谁都不喜欢捂不热人心。
怜惜的把它套进手里后,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伴随睡眠,随之出现的是一处学校模样的地方。
这看起来是晚上,看不到月亮和灯火,可是有微光从四周透出来,像流动的空气本身带有光芒。
不敏感的人只会觉得这真静谧安详,可陈诺却觉得这里像被剥夺了一切,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视线所及是中空位置,低头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可脑海里是整个学校的结构,像自己在外观望过这地方。
让陈诺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第三视角还是第一视角。
在最高处往下看建筑结构呈“口”字形,平常学校不应该长这样,没有供行人进出的道路,像个生人勿近四周封死的棺材。
有人面对着陈诺左手边的教学楼排成两列竖队,是两队男女,面貌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不是学生老师,而是大街上形色的普通人,是要从这出去哪吗?
陈诺不知道自己时间有多少,一直在这看可看不出东西,转身想投入室内的情况,一眼看见一幅跟教室格格不入的挂图,正正挂在身后教室的墙上。
是古风的水墨画。
看了一眼就被迷住似的,脚步不自挪动,陈诺歪着脑袋静静的看那画。
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包和一颗老榕树。
榕树多生在墓地,人们认为阴气越重,它长得越盛,这棵树长满了纠缠的气生根,泥土里暴裂出庞大的根系,恍惚间以为是死人的在向你招手,果然是长在墓地里所以才如此古老吗。
可是这画立意不明且没有钤印,连框都没有,应该是不受主人或者作者重视,随便用了什么粘起来。
这么格格不入的图在这引人驻足,是有陷阱还是供人欣赏?
时间在这流失好像特别快,这里的一切都老了,唯独这幅画一尘不染,依旧如新。
教室是育人学习充满活力的地方,可还是很多人害怕夜晚无人的长廊,无人教室闪烁的灯光,破旧发臭的厕所里间。
如果有人看到这幅不明所以的画,联想那些无中生有的故事,就更添一笔诡异。
这一路下来的教室都是插锁门,门外用发黄锈的锁头锁着,长久无人的学校,怎么还锁的那么严实?
在拐角处远远偷看那群人,每个人睁大眼眶盯着什么东西,能感觉他们看得认真。
好像过了很久。
陈诺突然感觉到什么,肾上腺素一下就飙升到大脑都能听见的程度,下意识身体缩起来,汗水瞬间从指缝冒出,她快速转着看直瞪着周围不敢分心,恐再生异变。
因为队伍在没动的情况下变短了,人不会瞬间消失的,可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和情绪流露,趁不注意跟你躲猫猫呢。
陈诺瞬间有个惊悚的想法:
难道他们是在看自己吗?!不然怎么会在自己注意力不集中时悄悄变了。
有股风突然从陈诺头上极速盖下来,她瞬间反应往头上看。
“蹦!”
空无一物的路面,一个肉眼看不见的重物从高处坠地,砸出巨响,成千上万的粉尘绕着那东西的形状从周围入侵鼻腔。
还来不及下一步的思考。
离陈诺最近的一个女人的头突然“咔!”声,不符合人体工程学的垂直下坠,“啊啊啊!痛…痛啊救救我!”她好像是被迫折断,发出惨痛的求救。
那女人的四肢像缠人的海藻,左右不一的扭动起来,像是软体动物,没有关节但很灵活,越来越多的断裂声,伴随着疼痛难忍的尖叫。
陈诺觉得耳膜疼痛快要破开,乱七八糟的声响激得人大脑都空了。
那些人等待最后的变形完毕后,猛兽突袭猎物般朝陈诺这边狂奔来,放佛要绞杀一切的气势。
陈诺被逼退上楼,连滚带爬一口气上了最高楼背靠着墙壁,眼里泪水也生生挤了回去,她安慰自己不能怕,更不能哭。
可是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让她双手发麻又冰冷,强行控制自己不要颤抖,捂着口鼻不敢大喘气,生怕那些人发现自己。
除了紊乱的心跳,没有其他声音。
“那些人看到我了吗,是故意逼我上来吗?”
都怪那该死的声音!
陈诺稍微平息了下来,想到些什么,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陈诺回到了最开始所在的位置往下看。
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一百个疑问涌上心头,是什么东西坠楼了?自己是不是不可以下楼?还是那些人不能上来?
陈诺咬着嘴唇,自己只是借自身特殊之处谋生而已,说到底谁不怕死呢?
虽然很多事物具有超越生死的力量,可目前在陈诺心里没有,没有任何事比命还重要,自己要不要放弃…
思来想去陈诺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还是被该死的责任感支配。
陈诺想去把那副画揭下来,无论揭下来是什么后果,存在即合理,既然让自己看到,说不定是有利线索,缩手缩脚不是她的风格。
轻轻地上手撕了点边边,那画像配合打针吃药的小儿,自己就撕扯开来,从墙壁掉落在陈诺脚边。
陈诺惊喜之余想把画收起来,指尖触碰的瞬间,画中心空白处,先是一个红色又湿润带着膻气的点,往下写成“辶”。
写字的人放佛大限将至,落笔颤抖,可很快,陈诺僵硬的看着画里完全显形的字。
“速逃!”
她惊呼的同时。
一个声音从教室的某个角落传来。
定睛回望,是凌乱的课桌中最里的一张,有硬物在抽屉里不停窜动的声音,像是想挣脱出来,迫切又暴躁。
她讯而猛烈地拽起画往后退,最后一刻回首,她看见一个圆滚滚,带着黑色毛发的东西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