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帝等人也纷纷劝道:“还请少爷息怒,饶过转轮。”
陆天行点了点头,叹道:“原来是这样,罢了,对付恶人,确是不必心慈手软。”待十殿阎王道了谢后,又转头道:“夫人,随我去拜见你结义的兄长去吧。”说完,便拉起游秀妍的手,朝着颜星寒走了过去。
颜星寒尽管没有认出改扮后的陆天行,然而他还是一眼就发现了那个令其日夜牵挂的人,颤声道:“二妹,你还……还好么?”
游秀妍嫣然一笑,颔首道:“承蒙大哥挂怀,我很好。”随即便和陆天行一齐行礼道:“见过大哥。”
颜星寒见她神色尚好,且又感念陆天行的救命之恩,正要回礼并说些答谢的话,却瞥眼看见一个做妇人打扮的秀美少女,俏立于夫妻俩身后,想来就是新入侯府的那位赵家千金,于是淡淡道:“侯爷不必如此客气,星寒乃山野村夫,受不起您这般大礼。”
陆天行只道他还在为颜悦曦之事责怪自己,当下也不生气,拱手笑道:“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是秀妍的结义兄长,自然也就是我的大哥。”
颜星寒冷笑道:“侯爷大婚不到半年,便又纳了吏部尚书的爱女入府,还真是会享受齐人之福啊。”
听到齐人之福四个字,陆天行顿时面上一热,不由得回头望去,只见赵青瑶白皙透亮的面颊上也早已涌上了淡淡的红晕。于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此事……”
不料,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得秦广喝道:“哪里逃!”说着就跃上前去,分别踢在了褚人屠和褚安的三阴交穴上,父子俩闷哼一声,便再也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原来,趁着众人叙话之际,褚人屠父子俩便悄悄地朝着路边退去,以求脱身。
见此良机,想要岔开话题的陆天行,快步走上前去,暗暗对秦广使了个眼色。
秦广会意,喝问道:“尔等为何要谋害颜公子!”
褚人屠却不理他,转眼望向了陆天行,问道:“老夫若说了,阁下可否放我父子俩一条生路?”
陆天行摇头道:“除恶务需尽,不能。”
褚人屠哈哈笑道:“好!想不到你还是个爽快人!”说完便闭起了眼睛,再也懒得理会在场的旁人,其意更是十分明显: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不必再啰嗦了。
秦广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于是潜运内力,伸掌拍向了褚人屠腰间的肾俞穴,此穴乃人体大穴,被击中后,轻则破血伤气,重则导致截瘫。
不料,陆天行却道:“且慢。”随即又问道:“褚老先生,你在江湖上的仇家不少吧?”
褚人屠睁开了眼睛,昂首笑道:“老夫纵横江湖半世,自是杀了许多看着不顺眼的人。”
陆天行笑道:“也罢,老先生若执意不肯说,我也不伤你性命,只会命人挑断你父子二人的手筋脚筋,随后自会放你们走。”
饶是褚人屠这等凶悍无比的恶汉,听了这话也不由得身子一颤,要知一旦被挑断手筋脚筋,也就成了连文弱书生都不如的废人,褚人屠在江湖上的仇家又着实不少,日后等待他们父子的将是何等残酷的境遇?到时候不要说求生无望,恐怕就算想寻死,都将会是一种奢望……想到这里,褚人屠咽了口吐沫,问道:“你想怎样?”
陆天行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将所知之事尽数说出,我保证会给你们父子俩一个痛快。”
褚人屠苦笑道:“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干脆利落的死,对于我褚人屠来说都成了一种奖赏……”说着转头望向了颜星寒,问道:“颜公子,我父子三人与你素无恩怨,公子可知我等今日为何要设计杀你?”
颜星寒摇头道:“不知。”
褚人屠叹道:“说来惭愧,老夫在江湖上的仇家众多,却依旧能安然无恙地活到这把年纪,全因我从不敢杀害名门子弟或是武林世家中人。”原来,褚人屠虽是江湖中的恶人,但他却十分清楚,什么人可以杀,什么人却万万得罪不得。
颜星寒冷笑道:“原来如此。”
褚人屠望了褚安一眼,无奈道:“谁知我褚人屠倒霉,竟然生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想不明白褚人屠为何忽然数落起自己的儿子来。
褚安羞愧地垂下了头,说道:“约莫两个月前,我父子三人途经西安府,晚间喝了些酒后便各自回房睡了。在入城之时,我就听人说当地的万花楼甚是有名,于是入夜后我便独自溜了出去。”说到这里,褚安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万花楼的花魁唤作云溪,按照规矩,谁出的银子多,当晚她便会陪谁过夜……”
府中女眷在此,陆天行不耐烦听他说些污言秽语,皱眉问道:“没来由的你说这些作甚?”
褚安叹道:“就要说完了。”随即又道:“那夜大家纷纷叫价,到了后来却只剩下了我和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而当我出到三千两银子时,那书生终于不再叫价了,于是我付了银子,便要领走云溪,可谁知那书生却带着两个腰悬长剑的汉子走了过来,面色不善地说了几句当地的话,我尽管不大听得懂,却也知道定然不会是甚么好话,可就在我要发作之时,云溪却暗暗拉住了我,并不住地对那公子含笑赔罪,我只道对方定是官宦子弟,于是也不想生事。岂料那公子竟突然抽出长剑,在云溪的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
听到这里,就连游秀妍都忍不住惊呼道:“他怎能随便毁人家的容貌!”
褚安点头道:“夫人说的是,这一来,云溪今后怕是想活下去都难了,于是在盛怒之下,我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官宦子弟,便和他们动起手来。那三个人武功虽然不高,但用的却是华山派的剑法,唉,也怪我当时酒醉之时,没有多想,否则也不会惹出这天大的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