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海听了这话,犹如将要溺死之人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自然不肯放弃,当下连忙说道:“几位族长明鉴,方才晚辈本已睡下,嫂嫂的贴身侍女墨竹却来传话,说是有要事相商,因此晚辈方才来到嫂嫂房中……”
族长秦远道为人最是正直,忍不住骂道:“混账,甚么要事!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难道还能有甚么好事不成!”
秦远桥劝道:“大哥不必动怒,且听这孽畜说完,咱们再做定夺也不迟。”
秦远道哼了一声,冷冷道:“好,我就听听你要如何狡辩。”
秦方海忙继续道:“到了嫂嫂房中,晚辈就闻到一股异香,此时想来定是**一类的药物,后来晚辈中了招,就……就……”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措辞来说就发生了何事。
秦远道皱眉道:“如此说来,是这妇人在房内点燃了**香,又着侍女将你骗来,所以才有了那番不堪入目之事?”
柳媚娘大惊,忙探出头来,急叫道:“不,不是的!我也是中了那**香!”
秦方海先前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柳媚娘发了情,又怕自己不肯应允,所以才行此下策,此时头脑渐渐清醒了过来,终于恍然大悟,指着秦夫人道:“是你,是你让人给我二人下了药,又请了几位族老来捉奸,对不对!”
他这番话果然甚是有效,三位族老一齐心道:王氏着人请自己来捉奸,当真便不偏不倚地捉到了,难道其中确是另有隐情?
望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秦夫人泰然自若地说道:“珩儿,将你的衣衫脱下。”
秦珩颔首道:“是,母亲。”说完便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一条条尚未愈合的伤疤,有的长达尺余,有的深可见骨,无不是血迹殷殷,让人看了就感到触目惊心。
秦夫人道:“珩儿,告诉咱们秦家的长辈们,你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
秦珩点了点头,对几位族老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说道:“晚辈身上的伤,都是拜秦方海派出追杀我们的人所赐。”
秦夫人也道:“未亡人的手臂和腿上也有数道伤痕,但男女有别,恕我不能在此显露。”
见她如此懂礼,秦远道颇为满意,点头道:“很好。”说完转头对秦方海厉声道:“先前你主张处死她们母子,我等便颇感不忍,毕竟秦珩是我秦家的子孙,又没有亲身弑父,后来听闻张镖头舍命将二人救走,我便告诫你就此作罢,你可曾是答应过的!”
秦方海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但尚自狡辩道:“晚辈自是答应了的,并没有让人去追杀,族长莫要中了他们的苦肉计。”
秦夫人冷冷道:“你派出的郑镖头若是未死,可让他来对峙。”
秦方海怒道:“你们既然说是被我的人伤了,那为何你二人此刻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郑镖头却是人事不知!”他这话,自是认下了暗自派人赶尽杀绝的事实,但却指摘对方背后有人相助,故意布下苦肉计来博取同情。
秦夫人欠身道:“三位长辈明鉴,若非秦川七侠在千钧一发之际仗义相救,我母子二人此时定然早已成为了孤魂野鬼。”
秦方海急道:“是了!秦川七侠武功极高,定是他们为了助你,潜入府中给我俩下了**药……”
秦远道大怒,又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孽畜!秦川七侠是何等英雄之人,怎会陷害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说完,转身对陆天行、穆天森和范天晶拱手道:“原来是秦川七侠中的三位到了,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勿怪。”
如今蓟州秦家最有势力的就当属其分支秦方山、秦方海这一脉了,族中但凡遇到需要钱财的为难事,大都需要从虎威镖局拿银子。因此两年前秦川七侠无心插柳救下了虎威镖局,也算是救下了蓟州秦家,族中的几位族老对七侠的感念之情,丝毫不逊于已故的总镖头秦方山。
陆天行等人前去邀请三位族老前来捉奸时,刻意没有表露身份,为的就是必要时说出,以达到一击制胜的效果。
几人重又见了礼,陆天行忽然指着方才地上被打倒的几人,粗声喝道:“站住!”
范天晶两个起落,就已跃到了偷偷爬起的墨竹身边,一把将其抓住,笑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哪里去?”
待范天晶将其押回,陆天行粗声问道:“小姑娘,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
墨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怯声道:“奴婢,奴婢……”
秦远道温言道:“你不必怕,有何事尽管照实说出,名震天下的秦川七侠在此,自会为你做主。”
墨竹怯生生地又望了望秦方海,这才垂下了头,轻声道:“是,奴婢久在柳夫人身边伺候,如今她与二老爷……不,与总镖头的事终于发了,奴婢怕受到牵连,因此便想逃走。”
秦方海与柳媚娘一齐怒道:“墨竹!”
秦远道不理二人,问道:“你方才说终于,又是甚么意思?”
墨竹怯声道:“他们……他们在一起已很久了,已故总镖头在世时……”
秦方海骂道:“贱婢!你不要血口喷人!”
秦远道摆手道:“你不必理他,但你说他们苟且已久,可有何凭据?”
墨竹想了片刻,点头道:“有的。”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包药和一锭银子,又道:“这是今日夫人命奴婢买回的避子药和打赏的银两。”
柳媚娘惊怒交集,骂道:“胡言乱语,我今日何曾让你去买过避子药!”
墨竹道:“奴婢怎敢污蔑夫人?族长若是不信,可着人前去城中的平安药铺查看,奴婢是否每隔一月便会前去采买避子药。”
柳媚娘急道:“定是你与人苟且,生怕事发,方才去买的!”
墨竹跪倒在地,含泪道:“还请族长找个婆子来,奴婢若当真如夫人所言,已不是处子之身,甘愿任由夫人处置。”
当此情形,三位族长又怎能再有任何怀疑?秦远桥生怕秦方海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忙喝道:“还不快来人,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