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善良可爱的一面, 加上命运的安排, 从读者角度,这个角色不容易惹人讨厌, 反而会让人怜惜。
但如果演不好,很容易被观众鉴为白莲。
演戏和任何事情一样,一天不练便容易生疏。
自从回到学校开始上课, 她就从来没有怠慢过。
但今天是迟澄生日,迟樱并不准备排练太长的时间。
等开机后忙碌起来, 能剩下多少时间陪伴迟澄,还是未知数。
迟樱练了一会,已经入戏很深。眼眶发红,喉咙也涩涩的。她用手拭去了眼角的几颗泪,清了清嗓子。然后走过长廊,来到景征的房间,准备带迟澄洗漱睡觉。
迟樱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推门, 就听见了迟澄响亮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这个我不知道呢,你不要管那么多啦,外婆。总之我爸爸回来了, 你高兴吗~~”
景征似有些无奈, 却也被逗乐了, 声线沙哑却温暖:“高兴。”
迟樱一愣。
迟樱推开门,看见景征左手稳稳地抱住迟澄,右手揉了揉腰部。
迟澄虽然只有四岁, 但圆滚滚的一团,质量不轻。
迟樱知道景征的身子骨不如以往健朗,又动过手术,不禁有点担心。
她再稍稍清了清嗓子,便唤道:“澄澄——”
迟澄一扭头,看见妈妈站在门口,立刻用手捂住脸:“呀妈妈……”
……
惦记着沈金和迟樱的告诫,陆靖言没有加班到很晚。
夜晚十一点左右,他从大厦离开。
宾利在黑夜中行驶,街道上车辆已经不多。
他聚精凝神地看着平板,指尖不时滑过屏幕。
直到途径江上大桥,江风很大,从车窗开出的罅隙中涌入,车厢内灌满了猎猎的风。
陆靖言抬起头来,黑发被风吹乱。
他的目光掠过窗外,瞳孔中倒映着一个背影。
他又看了看后视镜,眼眸微眯,道:“停车。”
“是。”司机没有问原因,稳稳地把车停在右侧。
陆靖言拉开车门,走向了那个坐在栏杆上摇摇欲坠的孱弱背影。
舒白双手拄着下巴,眼眶蓄着泪花,眼前是翻滚的江水,耳边汽笛划破夜色。大桥的街灯并不明亮,她就好像蜷缩在黑暗里。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好像只要风再大一点,她便可以永远地消失在汹涌的江水中。
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形投下阴影。
舒白无意识地身体一颤,转过头去,立刻撞进了那双寒星般的黑眸。
她的脸蛋煞白憔悴,泪眼盈盈:“陆总。”
陆靖言眉间微蹙,走近:“舒白?”
舒白眼眸中闪过惊讶,声线一震:“您记得我。”
陆靖言顿了顿,道:“家里出事了?”
他的声音微冷,语气像慰问员工一样官方正式。
舒白一时心虚,抿了抿唇,不知觉中一个转身落到地上,眼睫微垂。
她声音软糯,轻轻颤抖:“是。”
陆靖言眸色一沉:“短信是你发的?”
舒白一时结巴,下意识地否认:“什、什么短信?”
陆靖言面色冷峻,声线渐寒:“几天前的短信。”
舒白狠了狠心,说道:“不是。”
“抱歉,是我认错人了。”陆靖言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舒白心有不甘,喊道:“等等!”
“陆总,您可不可以……帮帮我?”她鼓起勇气抓住了陆靖言西服的衣角,“我爸嫖赌,妈妈吸毒……债务我偿还不上,求求您。”
陆靖言移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如淬冰:“我不做慈善,你应该联系的是警方和戒毒所。”
舒白没吭声。
视线中,陆靖言加快了步伐。
她侧眼看了看深不可测的江水,神志瞬间清明。
她刚刚……竟然是在寻死。
舒白再度开口:“可是您记得我,也关心我的生死……谢谢。”
陆靖言没转头,话语清冷依旧:“戚导甄选的女二,也与我上过热搜,我自然记得。”
舒白嘶喊着,声音吞没在风声的呜咽中:“热搜不是我安排的,那是意外……和戚导那次,也是意外……”
话音未落,舒白听见有人喊她,来自另一个方向。
戚虹程大步流星走来,衣摆随风翻飞:“舒白——”
舒白吓得一愣,她刚刚说到戚导,后一秒当事人出现,尴尬得措手不及。
戚虹程并不在意舒白说的话,语气有些急:“舒白,我不会再让意外发生,你快离栏杆远一点,跟我回去,事情都会解决的,你冷静点。”
舒白抬了抬眼皮,湿润的睫毛上还挂着泪。
她看了戚虹程一眼。他的胡渣被剔得很干净,残留的淡淡青痕也掩在了夜色里。刘海被江风掀起,露出高高的发际线。
如果没有风,此刻戚虹程应该是精神的,也显得年轻。和前阵子落魄的时候相比较,判若两人。
随即,风中传来了引擎启动的声音。
停在大桥边的黑色宾利绝尘而去,徒留一个倨傲的背影,转瞬即逝。
舒白呆了呆,再度开口时,声音温温糯糯,混着哭腔:“戚导,你有办法?”
“总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戚虹程心颤,倾身靠得更近,去拉舒白的手,“那点钱,我还得起。”
舒白摇摇头,叹了口气:“戚导,我家负的债比你想象中多多了。你已经失业了,想还上恐怕很难。”
说着,她把手从男人粗糙的手掌里抽出来,目光转回了绵延的江水。她若有所思,眼神空茫。
这一抽手,戚虹程便低下头来,发现了她手上斑斓一片的淤痕。说话的声音大了几分:“实在还不起,我去卖肾总行了?哪还能有过不去的坎,我们想开点好不好?”
舒白泪水扑簌簌地落,失神落魄的模样,没有回应。
戚虹程重重一叹,然后拉过她,带进了自己的车里。
……
陆氏的私人司机刚刚在车里观望,夜色中仍然可以分辨,那个女人并不是迟樱小姐,这让他一头雾水。
他想问什么,却从中央后视镜看到陆总把脸绷得紧,眉宇间锁着罕见的烦躁,便把话咽了回去。
车内寂静,空气冷肃。
亮着光的平板上,显示着一串和舒白同名同姓之人的基本信息。
数十分钟后,车在陆宅停稳,陆靖言收起平板。司机为他拉开车门,管家在一侧等候。
陆靖言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径直走向了车后。摁下钥匙,打开后备箱,从中取出一个体积很大的蛋糕盒。卡通包装,印着儿童插画,和他一身严肃西服格格不入。
盒内装着迟澄的动物园蛋糕。晚饭菜肴丰富,蛋糕没有吃完。陆靖言答应了迟澄带回来。里面也装有冰块,起冷藏作用,不至于闷在车厢中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