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拜，含了多年的姐妹情意；这一拜，是为随她吃了太多的苦而拜；这一拜，意义深重道不尽说不出。

“莲妹妹，我想让你活在阳光下，就信姐姐这一次罢。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你的主子，而你也不再是我的贴身侍女。”

水莲笑了，有点苦涩，嘴唇动动却说不来话，不信，谎言，一定是谎言。

苏念慈的心如针刺，今日说了太多真心话，她垂眸不敢看水莲，不得不承认怕了，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面，无论如何是不会让水莲随她进宫的。

若不是江晨曦送来的亲笔书信，若不是所画的那枚孔雀玉佩，若不是水莲肩部的胎记，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人便是真正的念兮公主，怪不得云舒公主常常夸其聪明伶俐讨人喜爱，原来血真的浓于水。

水莲，是云舒公主的女儿，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门外，传来隐隐哭声。

水莲秀眉微蹙：“谁？谁在外面？”

“是你娘。”

苏念慈起身走到门外，将一脸泪痕的云舒公主搀扶进来。云舒公主伸出手，艰涩地道：“孩子……”她伸出手想抱水莲，却僵在半空中。

“大小姐你骗我，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水莲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

“我没有骗你，那孔雀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明日起，她会改变很多，不再需要结识什么好姐妹，这样也就不再害己又害人，再怎么悲痛，她都要坚强，不能让人看出，她的脆弱。

二王爷大婚，挑选的良辰吉日，阳光灿烂。

云舒公主亲自为苏念慈梳妆打扮，昨夜一宿未睡好，这个孩子出嫁的时候，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怎么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这个做娘的心有不忍，再说又帮她找回失散多年的孩子，这应是难得的缘分罢。

“娘，我能认您当娘么？”苏念慈看着铜镜中的另一个自己，她从未如此盛装打扮过，以至于让她有种错觉，云舒公主就是她的母亲。

“孩子，我当然是你的娘。”云舒公主拉过她的手，笑道：“我安排秋儿随你进二王爷府，你完全可以相信她。”

“谢，娘。”

苏念慈轻声笑了，眼睛有些红润，在盖头盖上前，她的额际覆于手背，对眼前人行大拜之礼。

窗外大红身影走过，水莲脸色越发的苍白，扶着椅子缓缓坐下，这一别日后相见难上加难。先前秋儿来问她，当真不打算见云兮公主一面么？她没有回答，很多事不能说原谅就原谅，说不在意就不在意。

公主府外锣鼓声喧天，而府内却弥漫着难以言明的离别气息。

苏念慈走得很慢，隔着红盖头似在找寻着什么。

这时，秋儿驻足喊了一声：“公主。”

她驻足，喜悦之色跃上眸底，差点掀开了盖头，只要她离开这里，水莲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云兮公主。

暖阳下，所念之人缓缓走近，没有说话扶着同样沉默不语的她出了公主府。

苏念慈的手在松开时微微颤抖着，咽下满心的酸涩，水莲能送她出来，应该是不生气了罢？

一颗清泪，悄无声息滑落。

只愿，今后多加珍重。

……

江晨曦刚刚在筵席上喝了不少酒，此刻俊美的脸上泛着红晕。他终于有家了，一个带给他温暖快乐的地方，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

房内，很安静。

处处透着喜庆之气，榻上坐着一位身着凤冠霞帔的美人儿，他直直地盯着那鲜红的盖头，那里遮住了他日思夜想的面容，虽娇美但不柔弱，虽出生高贵但并无骄纵之气。

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江晨曦不由得心生赞叹，苏念慈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儿，稍微一打扮精致的妆容下分外的妩媚动人。虽然他的脸色很平静，但心自踏入洞房时就已乱了，久久无法平静，在这一刻，砰砰地跳的厉害。

苏念慈起身，按着宫规给江晨曦行礼，她的心有一丝不安，或许等待的事，就快发生了吧。

江晨曦双手一搀，扶她又坐下，亲手为她解下那沉重的凤冠。

江晨曦刚刚在筵席上喝了不少酒，此刻俊美的脸上泛着红晕。他终于有家了，一个带给他温暖快乐的地方，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

房内，很安静。

处处透着喜庆之气，榻上坐着一位身着凤冠霞帔的美人儿，他直直地盯着那鲜红的盖头，那里遮住了他日思夜想的面容，虽娇美但不柔弱，虽出生高贵但并无骄纵之气。

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江晨曦不由得心生赞叹，苏念慈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儿，稍微一打扮精致的妆容下分外的妩媚动人。虽然他的脸色很平静，但心自踏入洞房时就已乱了，久久无法平静，在这一刻，砰砰地跳的厉害。

苏念慈起身，按着宫规给江晨曦行礼，她的心有一丝不安，或许等待的事，就快发生了吧。

江晨曦双手一搀，扶她又坐下，亲手为她解下那沉重的凤冠。

王室奉行早婚，他的三弟十三岁时在父亲与姑姑的安排下娶了镇国一品大将军的孙女陆瑶儿为正妃，不管怎么说比他这个才娶媳妇的大哥强。

自云华宫变后，除了姑姑外他开始讨厌亲近他的女人，那些女人无非是为了某种目的不择手段。这些年他一门心思扑在治理边境骚乱、开拓航运及保护三弟上，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

若不是看到东江送来的画像，若不是忆起母后临终前的嘱咐，他是不会去东江找寻白玉莲花的主人；若不是三次相遇，她的善心、她的沉静、她的调皮、他是不会对她有所好奇，有所牵挂，最重要的是她在照顾他的那几日里，他对她动了从未有过的心思，她让他找到久违的温暖。

苏念慈见他半响不语，他的眼底有着她看不懂的情愫，坦白地说他并没有传说中的残暴冷酷，反而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过相处这段时日有一点能肯定，嫁给他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这，或许就是爱吧。

“王爷，如果日后您后悔了，有了心仪之人，请你放我出宫，我们好聚好散。”

江晨曦的脸色顿时变黑，眼中的欲火转为熊熊的烈火：“你在说什么？”她就是他的女人，他的王妃。

这是苏念慈的真心话，她的夫君日后一定会成为君王，只是再美的花儿也有凋零的那一天，她无法阻止……大不了就回白云庵继续过着清苦的生活。

还未反应过来，帐幔便纷纷扬扬地垂落下来，他已将她压在身下，深深地吻上她的唇，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回避，深知自己逃不过，这跟之前的轻柔完全不同，洞房是她必须面对的，他是她的夫君，他有权得到她的身体。

可是，与之前所想，不一样。

除了吻，江晨曦没有进一步动作。

她诧异地看着起身的他，抵不住心底的好奇又羞于问出口，这个已褪去她身上衣裳仅剩肚兜的男人为何有了退缩之意？她不相信宫里他不重女色的传言，只因他偷亲过她很多次。

江晨曦沉声道：“本王吓到你了？看来你还没有做好成为本王的女人，对么？”

苏念慈摇了摇头，并非他心中所想，洞房这事即使先前已有传授，但她还是做不出来，本来就红透的脸此刻显得有些无措。

“天色不早了，明日您还要操劳国事……”

江晨曦却掀开帐幔下榻，身后的女人，有着她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或许日后他会言而无信，只因那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仁慧王后，那个在父亲面前发誓待他和三弟如己出的女人动了不止一次想杀他们的心，这点让他的心有那么一瞬的茫然。

她的手有些粗糙，应该是长年摸剑的原因吧？

但，今晚，他不想错过。

不过一刻，江晨曦回来时手中多了个小玉瓶。

苏念慈眉一蹙，只见他将那玉瓶放在洁白的绸帕上，瞬间一滩鲜红的血流出，她不由得睁大眼眸，他不信她。

江晨曦低声道：“本王相信你，但不会勉强你，这么做是在保护你。”

“二王爷。”

一时间苏念慈只觉心里似被针扎，难受，很难受。

可她知道，今日洞房之后，若是没有那染红的绸帕，若是被人发现她手臂上的守宫砂，那么她在西江的生活定会难上加难。

“您是不相信臣妾么？”她的声音很轻，轻到竟有颤抖之意。

江晨曦没有言语，顺势将她再次压在身下，温柔地欺上她的唇，让她微微一怔，很快有了浓浓倦意。

他躺在外面，瞧着身旁熟睡中的美人儿，她乌黑如墨的长发在雪白的指尖滑动，不知为何常常想将她抱在双膝上，数她的皓齿，想看她洗脸梳妆，想给她嘴唇上点口红……他到底是怎么了？拿起一方锦被盖到她的身上，他是个正常的男子，他不是不懂，为了这天的来临三弟送他的礼物便是春……宫图，只不过他有些怕伤害她，于身于心都不忍，只要拥着她，两个时辰就好。

屋内，恢复了安静。

还未到辰时，便有消息传到锦尚殿，姜末向仁慧王后转达“昨夜二王爷府战况激烈”之说，仁慧王后听闻笑了，对于她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江晨曦，原来你也有软肋。

两只鸟儿，在窗前欢叫。

苏念慈是被秋儿唤醒的，这一觉她睡的很沉，连身边人何时离去都不知道，在见到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及手臂上的守宫砂消失后，似乎有种真的发生过的错觉，她摇了一下头，那褶皱的绸帕映入眼帘，脸顿时烫了起来，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沉默片刻后，苏凯驻足，道：“西江接你过去不过是个幌子，那边真正的目的是要吞掉东江，就算你再怎么做也阻止不了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争……”他这个妹妹第一眼看便知生性单纯，没有丝毫防人知心，这是她的缺点也是她的优点，若是他这个哥哥保护不好妹妹，还有何颜面再去见母亲。

最后一句压得苏念慈差点喘不过起来。既然这样也只能指望二哥了，想要靠自己一人之力的确很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