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说夫妻一年就会进入感情疲倦期, 云月刚开始信以为真,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且不说她, 单说她老公, 哪有半点疲倦期的样子, 每日早安吻晚安吻, 几乎没有落下的时候,时不时在节日准备一点他自认为的“小礼物”送给她, 两个孩子的出生并没有影响到夫妻感情,反倒让这个家更加地热闹和完整。
作为女主人, 云月忙一阵子晏家的内务事后, 收到新戏开拍的消息, 开始忙碌起来。
夏日初的清晨, 新开张的第一天。
小孩子长得快,烟宝和安宝已经学会走路和说些简单的词句。
比起妹妹,哥哥显然要调皮很多,隔三差五就做一些恶作剧,有时候怕挨骂还会嫁祸给妹妹的头上。
云月开始忙碌的这天早上, 他就因为不小心打碎她一瓶专属定制的大牌面霜而比平时老实很多,被保姆阿姨喊过去吃早饭的时候更是没有拖延时间, 乖乖地从楼上下来。
餐厅里, 当爹的正带着女儿用餐。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理应是应该自用儿童餐具来吃饭的, 教育条件严格的家庭更是让他们学会刷干净自的碗筷,然而向来律律人的晏千似乎抛弃那些不合他心意的传统观念,再忙的时候也会带着女儿一同用餐。
“爸爸……”烟宝坐在儿童椅上,睁着两只漂亮的瞳眸,“我今天可以不吃虾吗。”
晏千朝她跟前的餐盘看去一眼, 神态平静语气温和,“为什么呢?”
“不想吃……”她撇着小嘴,“我不饿。”
小孩子的饭量不至于小到连两枚剥好的虾仁都吃不下去,纯粹地不想吃这个东西而已,如果平常的话晏千不是不可以给她食用其他的代替品。
不过呢。
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云月,还是没有这样做,低声哄着女儿:“被妈妈知道的话怎么办?”
烟宝小嘴仍然撇着,胖乎乎的小手抵着充满胶原蛋白的圆润小脸,好似认真地思考一番,“那爸爸帮我吃掉好了。”
“那也会被发现的。”晏千轻笑,“到时候你妈妈打我怎么办。”
“啊……那……”
烟宝这回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既不想吃饭,又不想爸爸被挨打,思来想去找不到可以解决的办法。
看出女儿是真的不是很想吃虾,晏千最终没为难她,只让她食用一个就好,毕竟每天适量的蛋白质摄入对小孩子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他们父女这边非常和谐,而餐厅外——
“晏安!”
“你出来!”
“看看你这孩子都做了些什么!”
知道儿子从小就调皮捣蛋,但云月想不到他不仅仅是调皮,脑瓜还特别地灵活,做过坏事隐藏犯罪现场或者嫁祸给妹妹都已经是基本操作,这一次不小心把她的昂贵面霜打翻出来之后,居然学会用其他的乳霜灌溉进去,以次充好。
要不是因为味道不一样的话她就被这个小兔崽子给糊弄过去。
有个调皮儿子的话,当妈的不可能温柔到哪里去。
比起这件坏事,云月更在意她是怎么教育出这般耍小聪明的儿子。
“妈妈。”安宝非常懂事地把头低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妈妈今天这么漂亮,要是被我气坏心情的话,我也会难过的。”
小孩子声音软萌萌的,听起来奶声奶气,还带有浓浓的愧疚感和委屈感,任谁第一次听到都会心软心疼。
然而云月不是第一次。
她这儿子好似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调皮伶俐,还油嘴滑舌的,带着他出门的话看到漂亮的阿姨还会乖巧地叫姐姐。
大部分时候,看到他那张年纪尚小,稚气未脱的脸蛋,气就能消一半。
剩下的一半,再撒给他爸的身上。
“舟舟,不气了。”晏千过来去牵她的腕,哄完女儿再哄媳妇已经是日常操作,口吻娴熟轻和,“这种小事没必要生气,面霜还可以买。”
“那是定制的,有一阵子才能到货。”
“那下次多定几套。”他适宜地哄,“前不久你不是说
看好一款新出的包包吗,下午我让人送给你。”
提到包包,女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轻松地转移走。
云月迟疑一会儿,“包包啊……?国内限量两个那个吗……很稀有的。”
“限量两个吗?”
“嗯。”
“那就买两个。”
“……”
云月哑然……她不是想表达那款包包很稀有她想要两个,而是觉得太稀有很不好买,怎么到他这里的意思就成了,一买就买两个?
算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云月就败家一回,开开心心应下来。
一开心,儿子的事儿就没那么在意了,但在两个宝宝吃完饭后,还是不经意地提起来,“老公,你觉得咱儿子到底像谁啊?”
“他的眉眼不是很像你吗。”
儿子眉眼和妈妈有两分相像,女儿的鼻梁薄唇则和父亲有两分相像。
性格的话,因为年纪太小,无法去判断。
可云月实在想不通,她和晏千两人都不是非常闹腾的性格,怎么到儿子这里就闹腾得不行?就像一只时时刻刻想着拆家的哈士奇,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我是在想。”云月托腮,“二哥以前小时候是不是非常地调皮?”
这话一出就被男人果断否认:“没有。”
回想一下,他以前确实经常捉弄她,但其实整个人的性子是非常冷淡的,对晏宅的其他人都保持极大的疏离感,所有的调皮只在她这里呈现出来,而且是有目的性地想将她赶走。
云月沉思不出结果来,微微叹息:“那我实在想不出安宝的调皮到底是遗传谁了,晏家这边的子孙挺安静的,可能安宝没遗传到你们那边的基因。”
“你怎么知道没有。”
“嗯?”
“可能是爷爷。”晏千陈述道,“老人家说他小时候很调皮,下河抓泥鳅,爬树掏鸟窝,样样精通。”
“……”
大早上的,无缘无故被cue到的晏老,硬生生打了两个喷嚏。
……
到点,云月来到拍戏片场。
一如既往,影视剧
开机前都会烧香拜菩萨。
她已经见怪不惊了,看到周言青虔诚地去拜时,在旁边安静候着,天气微热,她穿的是过膝的半身裙,上身纯白亚麻衫,海藻般柔软蓬松的长发简单地披散着,随意地往一处站着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侧的还有这里的工作人员,此时窃窃私语着。
“不是说周导不信这些吗,怎么也学起别人来叩拜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长时间没拍戏,怕扑街才这样做的吧。”
“是不是上了年纪,总觉得拜一拜能求个平安?”
“他这求平安的时间有点久,副导们都拜完了他还在拜。”
周言青导演以前养成一个习惯,和其他导演不同,他不喜欢烧香拜菩萨,哪怕拍的东西没人看他也不愿意去拍,倒不是不迷信,反而是透着一种我命有我不由天的的自傲。
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没拍戏而复出的缘故,一拜再拜,神色比所有人都要虔诚。
这不免引起大家的好奇,按理说不应该啊,周导现在已经不缺钱了,这次出来拍个戏据说是看在和晏家交情的份上来帮助女主演员更上一层楼的,按他的性子应该随缘就好,不会有这么急功名利。
隔着一定的距离,云月的目光远眺过去。
她有一阵子没看到周言青了。
之前婚礼的时候没过来,只在孩子满月的时候来过一趟,连面都没见到就又匆匆走了,那天她太过于繁忙,并没有顾得上他。
后来想想自也没必要去顾他。
她既然不认他这个父亲,那么两个孩子也不会认他这个外公。
那天他好像是送给两个孩子价值不菲的平安锁,因着他们的礼物太多,云月更没怎么放在心上,一直闲置。
许久未见到他,不知是不是云月的错觉,他消瘦很多,白发也更多了,时不时地捂嘴咳嗽。
这样的疑惑一直留存于心中,以至仪式结束,两人碰面后,她看到他之后,很随意地问出一句:“周导病了吗。”
她主
动和他说话,是让周言青颇感意外的,很长时间愣住没有反应。
随后才想起来自要说什么,话没到嘴边,笑意因为她的关问先来,“没有,我身体好着呢。”
“看你一直咳嗽。”
“前几天感冒了。”
感冒了?
现在差不多是夏天,是怎么感冒的?
看出她的疑惑,周言青又解释:“年纪大了,吹不得太冷的空调。”
夏天被空调吹感冒的大有人在,这个理由说法没有太大的毛病,云月目光停留一会儿,好似没有再怀疑,但也并不是很相信。
一整天下来,拍戏过程很顺利。
大家都挺有干劲的,导演组这边也拖延不少时间,逐渐过了晚饭时间。
云月去休息的时候,才看到晏千给她打来的几个未接电话。
回拨过去,她简单解释下今天任务繁忙,晚些时候才回去。
“嗯,我知道了。”他应着,“记得按时吃饭。”
“好的啦。”她说,“那我挂了。”
“没有其他话要说的吗?”
“嗯?”
云月不知道他想让她说什么。
虽然是拍戏的第一天,但……他们也不是结婚第一天,连娃娃都会走路说话了,怎么打个电话还磨磨蹭蹭的。
晏千推去应酬回到家后只看到两个娃娃没看到媳妇,不得不通过手机去听她的声音,但接通后迟迟没听到自想听的话,耐着性子地重复问:“没有吗。”
“我还真有话想问你。”
“什么话?”
云月想问问他关于周言青的事情,而后觉得自既然没把他当成父亲的话,那她这么问就是在咨询别人的私事,所以还是放弃了,“算了,不问了。”
晏千沉默着。
也不是第一次被媳妇敷衍对待了,该习惯才是。
他看一眼骑着小车车满客厅溜达的安宝,似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再开口时颇有点理直气壮,“总之早点回家吧,安宝很想你。”
“嗯?真的吗?那臭小子今天不是刚被我骂
过……”
“真的,他说他很想妈妈,一天不见到你就难受。”
男人说得如此认真,以至于云月信了,快要感动的时候,又忽然听到电话那端响起安宝无奈的声音:“……我可没说想她噢,是爸爸你自想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拆台·安宝·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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