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第一次杀人，又是第一次见人被杀，也不应当有这种反应。
那时魔族屠杀青霞派，她也不过是震惊之余脑袋空空，不曾有做过噩梦，如今是年纪大了吗？
黎羽自嘲。
“噩梦算不上，只不过有些难受罢了。”
飞宁不能理解这种杀人被杀的场面如何能有这么大的反应，丝毫不像昨晚那魔鬼般的模样。
“你昨日何时给他们下的毒，竟然连我都没曾发现。”
黎羽道：“那不是毒，是无色无味随着银针一起抛出去的丹药捏成的粉，正好在他们身边散开，使用药材的原因扩散不远，都被他们吸了去。”
“怪不得你那时那么镇定。”
“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做，更何况他们本就愚蠢。”
推开马车上的窗，阳光更加大摇大摆的射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飞宁拉了一下缰绳，让马车慢了下来：“你只告诉我往西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也不清楚，等到了歇脚的地方询问一下。”
黎羽探头向外望去，宽敞的路上除了他们没有一辆马车。
一群鸭子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嘎嘎的叫声充满了乡间气息。
远处能望见渺渺升起的炊烟，看的人心中喜悦。
黎羽开起了玩笑：“让你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不怕我把你找个地方卖了？”
车门关着看不见飞宁的表情，但是用脑袋想也是一脸鄙视。
果然。
“就凭你还想把我卖了，那我这魔族的将军这应该是早早退位了。”
提到魔族，黎羽突然想起丰泽匆匆忙忙离开的样子，顺嘴问了一句：“魔族出了什么事，都需要丰泽去亲自处理了？”
飞宁沉默了，有些事魔尊交代过不能说与她，他不敢违抗命令。
马车外突然没了声音，想来是他不愿意说。
“罢了罢了，你们魔族那些事，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什么叫我们魔族这些事？等你嫁过来那都是你的事，更何况魔尊处理的本来就是你的事。
飞宁心中想着。
黎羽觉得有些无趣，忽然想起被她冷落在灵囊里的大公鸡，摆弄了两下把它放了出来。
许是在灵囊呆得太久，出来的时候有些懵，呆呆的看着黎羽就仿佛不认识了一般。
黎羽哂笑：“怎么？你这小没良心的，这才几日便不认识我了？”
巽羽歪了歪脑袋，似乎是见眼前的人眼熟，用嘴啄了一下，生出亲昵却心中充满了疑问。
“能耐没多学多少，脑子到现在不好使了？”
手指拨弄了拨弄了大公鸡的头，心中不悦。
马车停了下来。
飞宁敲了敲马车的门：“到茶棚了，下来休息一下。”
黎羽觉得这大公鸡脑袋还不太好使，扔在车上反省一下。
下了马车一低头就看到那公鸡贴着她的腿，身子缩成一团，漆黑的小眼睛咕噜噜的张望着，不时歪着脑袋看她。
“哼，怎的别的没学会还学会了卖萌？”
轻轻把公鸡踢到一边，走进茶棚在一个角落坐下来。
被踢开的大公鸡又跟了上来，仍然是紧紧贴着她的腿。
“这灵兽如今到和你的性子调了过来，柔柔弱弱的样子和以前的你有几分相似。”飞宁斜了那大公鸡一眼。
黎羽皱眉想了一会儿，居然觉得飞宁说得有些道理。
曾经在青霞派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扫台阶的，每次被罚也觉得不过如此，有她师傅在也不会被赶出去。到了魔族也是如此。和丰泽说过魔族如果不养闲人的话可以打扫魔族的街道。想来想去曾经的自己只是害怕惹麻烦，只觉得做卑微的工作，不引人注意自己就是安全的。
如今心境变了，那些人对她穷追不舍，还连累了无辜的人，坏人是没有心的，如果他们想你死即使你是一个石头，他也会把你炸的粉碎。
黎羽伸手把大公鸡抱在怀里，摸了摸它已经变成蓝色的毛：“这样柔柔弱弱的也挺可爱，大不了以后我保护它。”
也不是胆子多大，只不过得要做出点改变。
巽羽觉得黎羽的身上舒服，头在她的胸口蹭了两下，发出了“咕咕咕”愉悦的叫声。
“你这只公鸡还是个小流氓？”黎羽惊奇道。
飞宁看在眼里，一把拎起鸡翅膀，扔到了地上。
巽羽觉得不爽，扑扇着翅膀，张嘴就朝飞宁啄过去，灵气居然比之前还要充沛。
飞宁惊愕了一下，随后问他：“你给他吃了洗髓丹？”
“是啊，不过吃了也是白吃，你看他的样子吃了那么多丹药毫无长进。”黎羽一点不吝惜自己的嫌弃。
飞宁看着大公鸡，把自己的灵兽也招了出来，仔细对比之后，摇了摇头。
“不对，你这只大公鸡要进阶了。”
黎羽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你看看他现在这个熊样，哪里像要进阶的样子？”
大公鸡被嘲笑，心中委屈，默默的收回翅膀又趴在了地上。
“这不是重点。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刚刚扇动翅膀时涌现的灵力？”
“看到了，然后呢？”黎羽心不在焉。
飞宁把自己的神兽推过来：“当年我的神兽进阶的时候也如同这只公鸡一般，那时候散发出的灵力还没有他的高，他刚刚的样子明显是灵力溢出马上就要进阶了，灵兽境界那实力增长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
黎羽不得不正视这只公鸡，对自己的偏见表示歉意。
巽羽看到黎羽的目光又落在他的身上，又来了精神，扑腾扑腾的又贴着她的腿趴了下来。
不可置否，巽羽有很大的变化。
且不说他衍生出来的恢复术，就按照飞宁所说的进阶，这也是一只非同寻常的灵兽，若是进化的好可能堪比神兽甚至能口出人言。
“希望你争点气吧……”
马车再次行驶的时候，飞宁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到底想去哪里呀？”
黎羽掩口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你灭青霞派的时候，应该知道青霞派有个祖师爷吧？”
“自然知道。”
“我就是去见这位祖师爷……”黎羽停顿了一下，“的徒弟，我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