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一手带大的，比那其他徒弟要靠谱得多了。”白老头欣慰的点点头。
赵安逸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天资也都不错，可惜不是药修那块料，留在他身边也没有什么发展，祖师爷出关便相中了他，也是他的造化。
这边黎羽却在心里反驳他：赵安逸那家伙怕是早就不想认你当师傅了，你那剑修天赋早就教不了他了，怕是祖师爷不出关，掌门也会截胡了吧？
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戳人心窝子的话，她到底还是说不出来。
“早些休息吧，《药方》也不用抄了，明天带你出去历练一番，大千世界总要比待在这小小的青霞派知道的多！”
白老头领她回来那年她七岁，如今十五岁了，灾荒早过去了，想来变化是非常大的，想着心里也雀跃起来。
“师傅，我们要出去很久吗？那我带着小花可不可以？它自己在家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黎羽颠颠地跑过去把那盆花搬过来放在师傅面前。
最开始救回来那几年，它也就是几片叶子，看起来就像一株不知名的野草，可黎羽就坚信这一定是花。
才一会的功夫，这盆花居然已经有了花骨朵，像是就要开放。
“咦？刚刚还只是......”黎羽有些奇怪，抬头却发现白老头正直直盯着那盆花。
花确实是要开了，可白老头却发现周围有一些邪气还带着些腥味，让人不舒服。
这植物，白老头是知道的，当年小黎羽求他救活了它，可如今……
“带着吧。”白老头叹了一口气，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该来的还是要来。
黎羽兴奋的一夜没睡，早早便收拾好东西，等师傅来叫她。
这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离开青霞派。她没穿过来的时候，也没去过什么地方，下班，回家再上班，两点一线。
她算了算两辈子已经活了将近四十年了，对原来的世界对现在的世界都是知之甚少。
那盆小花有些蔫，黎羽把灵液浇了一些。
“昨天太兴奋，抱着你说了一晚上，你听得有些累了吧？都怪我都怪我，你快休息吧。”
小花似能听懂，甩着花骨朵蹭了蹭她的手，然后没了动作。
黎羽对这并不吃惊，在修仙小说里，万物皆有灵，花草树木修出灵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小花从三年前开始便对她的唠唠叨叨有了回应。
那时她每次受了欺负都会回自己的小破屋，和它诉说委屈，好像不管听见听不见她都能有个依靠。
有一天受得委屈大了，哭哭啼啼地回来，抱着小花躺在床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着只有绿叶子的小花正在蹭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
再后来次数多了，她便更坚信以后小花如果修出人形一定是个温柔体贴的姑娘。
白老头骑着野猪来接她的时候，脸色是不好看的。
“也不知道哪个淘气的王八蛋，把我喂养灵兽的草换成了变形草，让我捉住，一定剥了他的皮！”
黎羽坐上野猪也是不开心的，骑着野猪在天上飞怎么听也怎么不威风。
“你看！天上的有野猪在飞啊！”
“真的真的，还有人坐在上面，真厉害！”
“……”
小花的花骨朵又开了一些，像是在咧嘴笑。
师徒在外的第十三天，青霞派特有的传信青鸟传来了消息，白老头脸色大变，带着黎羽往回赶。
黎羽预感发生了大事，不敢出声，紧紧抱着已经开花了的娇艳欲滴的小花，轻抚着不太完整的叶子。
昨天刮风，不牢固的窗子被刮了下来，压断了小花的一片叶子。
叶子虽然断了，却开了花。花不是正常的红色粉色那些漂亮的颜色，是黑色的花瓣裹着的一颗红色的花芯。
“......姑娘家家的怎么是黑色的花瓣。”黎羽不满的嘟囔。
越接近青霞派，天越阴沉。厚密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师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黎羽看着师傅的脸色。
白老头不做声，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野猪飞到青霞派上空的时候，下面已是红光一片。
野猪落在黎羽的小破屋前。
“你在这老实待着，实在不行藏到床底下去，不许出来！”
黎羽呆呆地望着白老头离开，心里的不安不断地扩大。
“小花，你说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啊？我怎么这么不安呢？”
小花配合地晃了晃花朵，花朵压弯了枝条，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风越来越大，刮得门窗呜呜作响，像是源源不断传来的哭声。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黎羽把小花放在床下匆匆往外面跑，丝毫没注意到小花发出的诡异的光。
黎羽的小破屋是白老头给她找的，平时虽然小破屋小破屋的叫，但是其实也是板板整整的小屋子，只不过离修炼的青霞广场远了些，被青霞弟子们嫌弃。
顺着台阶往上跑，越跑黑云越重，威压也越发的近。在接近广场时，修为低下的黎羽撑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蹲下来喘不过来气。
“这，这是来了大人物吧，青霞派谁得罪了什么人吗……”
黎羽坚持着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直到青霞广场。
她看到了她的那些同门。
确切的说，是躺着的同门。
平时最热闹的青霞广场，弟子们互相切磋比试，连修为低下的她也曾跟着师傅在这里讨论药理。如今只剩下鲜红的血，风夹杂着漫天的腥气扑向她。
“呕……”
黎羽忍不住不停地吐，恨不得把肠子吐出来，身体微微颤抖。
想起白老头沉重的表情。
“对了，师傅，师傅去哪里了……”
她勉强站起来，强迫自己避开那些尸体，寻找白老头。
在紫霞大殿门口，她看到了白老头，干干净净的白袍子沾染了鲜血和泥土，看起来格外狼狈。
她也终于看清那黑云。
是密密麻麻的身穿黑甲的人。
“我们青霞派与魔族素来无冤无仇，为何屠我门人？”
魔族。
这是黎羽穿书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说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