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可以把手拿下来了哦。”守望抱着如同人偶般的妹妹,平静的说道。妹妹放下手,眨了两下眼睛,笑眯眯的抱住了他。
守望带着溺爱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用一种近乎娇惯的语气说道,“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吗?什么哥哥都去给你弄。”
“意大利面!”妹妹高兴的叫道。
“只有普通的面。”
“呜呜呜……”如同小猫生气时的声音从妹妹的喉咙里面传出,守望的觉得手有点抖,默默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克制住理性。
“荷包蛋要吃吗?”他询问道。
妹妹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然,“哥哥,荷包蛋是什么?”
守望忽然想起妹妹从来没有吃过那种食物……“是很甜的一种鸡蛋。”他笑着解释道。
“要吃!”
“我去给你下,乖乖的待在这里哦。”
“嗯。”
守望摸了摸妹妹的头,走之前将床头边的一个玩意放到了她怀里好让她打发时间。那是一个胡挑夹子的玩偶,不同的是他带了一个眼罩,有些像海盗船长。
妹妹看着守望的背影消失了之后,便乖乖的玩起了手中的玩偶,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总是对什么都充满了兴趣。
“呐呐,胡挑夹子,你会说话吗?”
“如果会说话的话陪我说话好不好?呐,唔,你不会说话吗?”
软绵绵的声音带着一丝棉花糖的甜蜜气息,将一个不速之客吸引到了这里。
“喂,你在这里在干什么?”突然起来的声音让妹妹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穿着精致的孩子,如同那些童话中傲慢的王子的一样,只可惜——
脸上那不断流出的浓鼻涕完全让他显得很……总言而之妹妹很认真的盯着他看了一会,举起了手中的玩偶,很天真的问道:“要一块玩吗?”
陌生的孩子静静的看了一会玩偶,忽然一把抢了过来,冷笑着,却不注意将流出的鼻涕吃进了嘴里,脸色一下子被恶心的不轻。
“谁、谁要跟你一块玩!这玩偶是我的!”陌生孩子色厉内荏的威胁到,脸色有些狰狞。妹妹一下子被吓到了,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将自己的玩偶拿到一旁去兴致勃勃的玩了起来,大眼睛里委屈的泪水越聚越多,一下子哭了起来。
守望回来了
他看到的第一个瞬间其实是没有搞清楚情况的。虽然他看到了自己给妹妹的玩偶到了一个陌生孩子的手里,应该只是抢个玩具而已。
只是稍稍动一下脑袋就会想的出来的事情却因为妹妹的眼泪守望便将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都丢弃了,箭步的冲上前来,一把将那陌生孩子拽了起来,揪着领口按到了墙上;不顾他痛苦的喊叫拿起了一旁的花瓶就要向他的头上砸去。
“妈妈!”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突然到来的恐惧让陌生孩子的理智一下子崩溃了,痛哭的大喊着,守望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没有砸下去。
他看了看因为奔了过来而打碎了的碗,放下了熊孩子抱起了哭个不停的妹妹,轻声的安慰着。
糟糕。守望此刻的内心很无语。
他都在干什么!!
……
所以守望对自己此刻会出现在父亲的书房中没有一丝的疑问。
此刻父亲的旁边站着那个流着鼻涕眼睛通红的熊孩子,这是叔叔的孩子吗?
守望此刻的眼光是异样的,看的那个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的孩子差点没再次当场哭出来。
父亲对旁边的孩子说了几句话——想必一定是什么大伯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什么的吧,守望便看着他从小门离开了书房;于是此刻,只剩下了他跟父亲。
他抬起头来,目光平静的直视着父亲锐利的眼神,他此刻的表情与早上的一样,这么小的事情便会生气吗?还真是一个气量小的男人……
真无聊。
真无聊。
真的,很无聊。
或许是守望太坦诚了吧,他发现父亲的神情变得更差了,迅速的将自己蔑视的神情收敛了起来。
因为内心太强烈所以表情表现了出来?守望忽然觉得这件事情不好办了。虽然叔叔的孩子,但他却将他抓了起来并且差点杀了他,这个无论怎么说也是有点会让人过意不去。
他很好奇父亲会很怎么做。但父亲居然只是看着,默默地看着他。
看的……让守望很想杀了他。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目光中的冷漠毫不掩饰,但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的平静渐渐布满了压抑,如同即将崩裂的蛋壳,有种岌岌可危的、令人惊恐的感觉。
任谁也不会觉得,他们是父子。
这样剑拔弩张的两人会是父子!
其实从很久以前,守望就已经感觉到了,他不理解的事情之一。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人们无法解释也无法理解的,悲伤痛苦毫无用处,讨好与请求也没有意义,如同那些无法挽回的失去之物一样,这些隐藏在虚无中,在一个似是而非的世界里面。
不理解。
无论如何也不明白。
不过不明白也没关系,因为守望以自己的看法定义了它。
他和父亲,一点也不像是父子。如同硬要形容的话——
兄弟更合适一点。
那种相互敌视、保持礼貌、不亲近也不疏远、在外人面前的关系总是很好、平常的时候会记得对方的价值,但其实对方的存在可有可无。
守望心中,早就没有了父亲的身影。
他此刻的心情很差。
父亲的心情同样如此。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眉宇间的怒气越发的沉重,他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在地上划出了‘吱呀’的刺响,如同浮在人心头的那股不详的征兆。
父亲走路时皮鞋的声音响亮而沉重,压在守望的心头;他高大的身影走进了眼前,低头俯瞰着他。
守望与他对视——
“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不知道。”
“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不知道。”
“守望。”父亲冷着脸,用一种命令的阴沉语气说道:“你知道自己错了吗!”这一句话他近乎是怒吼而出的,巨大的声音贯穿了守望的耳膜,却依旧没有击碎他那越发冷淡的表情。
他看着父亲的脸,阴沉的如同爆发前的火山,语气咄咄逼人,完全是在以一种强迫式的、命令的语气在让他屈服。
用的是什么?
用的是父亲的威严。
守望低下头,嘴角泛起了一抹无声的冷笑。可惜啊,可惜啊。
他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这样被人威胁。这种事情让他愤怒,让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让他失去理智!
所以稚嫩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挑衅般的响起:
“不知道。”
‘啪!’
这一声清澈的脆响,在一刹那覆盖了世界上所有的声音。
PS:ps: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在此说一声.......不会真的有读者觉得这会是一个梦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