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还要去下町区？！”
餐桌上, 西戈推开面前麦片碗，此时，那双黑曜石般眼中正闪着愤怒光：“那到底时候才能和我比试？”
夜鹰沉稳地喝掉最后一口牛奶，擦擦嘴：“明天。”
“不行, ”西戈直接拒绝, “必须今天。”
“那就下午或者晚上, ”夜鹰站起身，“我下午就能回来了，时间随你定。”
西戈还想, 被茉莉奶奶拉了一下：“行了行了，就晚上吧。”
完，对西戈使眼色——没看到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恢复精神了, 怎以对她态度如此粗暴？
西戈：“……”
他悻悻抽手, 刚拿起勺子, 一抬头, 西瑞元帅推着白夜走出来, 两人皆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样子。
西戈紧盯着他们：“……出门？”
“抱歉啊, 西戈，”西瑞元帅歉意地看着儿子，“今天差不多要公布白夜苏醒消息了，我们得去一趟新闻发布。”
他原本答应陪西戈一天, 如今不得不爽约了。
西戈面表情, 勺子扔回碗, 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摩擦声，一声不吭地走了。
“唉……这孩子！”茉莉奶奶着急地探出身子, 朝走廊喊，“少爷！你还没吃完早饭呢！”
“给我吧，”夜鹰，“我帮他吃掉。”
茉莉奶奶睁大眼：“那怎行？夜鹰同学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盛一点……”
但夜鹰已经西戈碗拉过来，小口吃起麦片，等她吃完了，才抬起头，冲茉莉奶奶笑了笑：“浪费粮食不太好。”
茉莉奶奶：“这……这孩子！”欣慰又怜惜地看着夜鹰，“真是个好孩子！父母教育得也好，小小纪就这懂事！”
白夜在一旁淡声插了一句：“我也觉得。”
西瑞元帅：“？？”他以前怎没发现白夜这厚脸皮？
夜鹰：“那我出门了。”
“等等，”她刚站起身，身后白夜道，“你去哪？元帅送你一程。”
西瑞元帅震惊地看着白夜——他时候过了？
但夜鹰视线已经望了过来，西瑞元帅只好道：“下町区是吧？跟我们……顺路。”最后几个字异常艰难。
闻言，夜鹰才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于是三人便上了悬浮车，西瑞元帅和司机坐前排，夜鹰和白夜坐后排，不知为何，从上车开始车就弥漫着一股诡异沉默，西瑞元帅是在受不了，开始和夜鹰搭话。
“起来，夜鹰同学之前好像过，最崇拜人好像是自一个长辈？”
一旁，原本一直看着窗外白夜忽然转过头，看了夜鹰一眼。
夜鹰：“？”
她有些疑惑，但快回答道：“是，一个对我好长辈。”
“哦——”西瑞元帅拖长声音，慢悠悠地瞥了一眼白夜，才道，“真不错，以具体你喜欢他哪一点吗？”
夜鹰认真思考了下，回答道：“他知识渊博，告诉我许多我不懂东西，虽然人有点严厉，但金……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才对我有那多要求。”
白夜：“……”
他将手掩在唇边，咳嗽了一声，对司机道：“窗打开。”
司机问：“您觉得热吗？”
正要开窗，被西瑞元帅阻拦：“开开，你想让街上人媒体一步看到你吗？”
夜鹰侧过头，发现白夜耳垂微微有些红，便关心道：“是车太闷了吗？”
白夜：“……不，没事。”
西瑞元帅道：“管他，我们继续，”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趋势，“还有呢？你那个前辈对你态度怎样？他喜欢你吗？”
夜鹰点头：“恩，他爱我。”
“嘭！”
突然，车响起重响，另外三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回头——白夜沉着一张脸，将落在地上光脑捡起来：“抱歉，手滑了。”
他表情看起来不是愉悦，脸冷堪比西伯利亚高空上雪风，司机和夜鹰对视一眼，选择保持沉默，唯有西瑞元帅眉眼带着笑，正欲开口，光脑收到一条信息。
他打开一看，是白夜简讯：“有趣？”
西瑞元帅：“……”
不是吧，这就生气了？
十几分钟后，司机将夜鹰送到下町区，远远望去，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在桥旁，他穿着一件兜帽卫衣，帽子翻起，遮住了大半脸，只露出半个白皙下颚。
“那是你同学？”西瑞元帅问。
夜鹰点点头，正要下车，白夜道：“是你们同系学生？”
不知为何，他皱着眉头，表情更差了。
夜鹰还以为是自哪触犯到了白夜，难免有些拘谨，低声道：“不是，他是支援系前辈。”完，下意识挺直脊背，站得像根笔直竹子。
望着表情紧张夜鹰，西瑞元帅：“……”
夜啊，咱收敛点，没看到小姑娘给你吓坏了吗？
但白夜并没有察觉，手指敲着椅背：“叫名字？”
“文刀袖，”白夜问话语气让夜鹰莫名想起了学校教官，不用他继续问，自便主动道，“今天请他帮我修一下机甲。”
听到这个名字，白夜和西瑞元帅皆是一怔：“文刀袖？”
夜鹰没有察觉到两人脸色，小心翼翼道：“那我以去了吗？前辈还在等我。”
西瑞元帅回过神，飞快瞥了眼白夜，道：“嗯啊，你去吧。”
夜鹰才微微吐出一口气，对两人鞠躬后，她打开车门，朝桥边跑过去。
白夜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着夜鹰和文刀袖了几句话，男生给她戴上个帽子，随后两人一起往下町区走去。
“居然是那孩子吗，”西瑞元帅在一旁感叹，“这还真是……”命运巧合。
白夜没有搭理他，直到两人身影逐渐远去，才收回目光：“走吧。”
***
夜鹰扶起头上帽子，它大了一号，总从她脑袋上滑下来：“一定要带这个吗？”
“不带也以，”文刀袖在前面道，“那就和我走一起。”
夜鹰奇怪看他一眼。
不知为何，文刀袖似乎不想让他或者是夜鹰脸露出了，上一次她和裘德来也是，大晚上，还硬要两人披个斗篷。
她默默想，总觉得……他像是不想让他们脸被人看到。
但思索间，两人已经来到文刀袖小屋，他们走去，屋内一片漆黑。
夜鹰问：“阿姨呢？”
“干活去了，”文刀袖示意她下地下室，“去。”
夜鹰再次入地下室，屋子还是和昨天一样乱，简直没有下脚地方，她站着没敢动，文刀袖径直走到桌前，上面一些摊着图纸扫开，朝夜鹰伸出手：“东西带了吗？”
夜鹰忙从怀掏出一张纸，递给文刀袖：“给。”
夜鹰画图详细，虽然笔法有些稚嫩，但将白色茧舱各个部分画细致，有些地方还写了标注。
“这是你驾驶舱？”文刀袖一边看，一边戴上眼镜，“叫？”
夜鹰踌躇了下：“天蝎之星。”
文刀袖正在一堆书翻找着，闻言手一顿，才抽出一本书：“跟超神机甲名字一样啊。”
夜鹰小声道：“因为我觉得它喜欢这个名字。”
文刀袖低着头，那本书摊开，只是从鼻子发出一声没有意义哼声。
“哦？”过了片刻，他抬起头，叫夜鹰过来，“你看。”
夜鹰凑过去，发现文刀袖刚才在看是一本手抄本，他翻那页上画着一个驾驶舱，文刀袖它和夜鹰图对在一起，示意道：“你觉得如何？”
夜鹰盯着两张图：“嗯……”
不能一模一样，以完全相似。
“这是我……父亲设计超神机甲复原图，”提到父亲时，文刀袖有个短暂停顿，但快被他略过去了，“你驾驶舱是从哪来？”
夜鹰只能：“从垃圾场捡来，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它是机甲驾驶舱。”
“其他部位呢？找过没有？”
“没有，”夜鹰想了想，补充道，“但那个垃圾场在沦陷区附近，一般少有人过去。”如果天蝎之星其他部位也在垃圾场话，应该不被人捡走。
文刀袖陷入沉思，半响才道：“这样，我给它做中枢，关于这个机甲其他部位……”
夜鹰迅速道：“等我入远征兵团，我立刻去一次石英城。”
怪不得她铁了心不肯宪兵团，文刀袖诧异看了夜鹰一眼，才道：“行，”想了想又道，“我以做些简单部分，反正如果到时候找不到，也要重做。”
夜鹰迟疑了：“那费用……”她来之前查过，订做一个私人机甲是贵。
文刀袖倒是爽快：“不用，这次就当是我练手，不过相应，做坏了不能找我承担责任。”
夜鹰自然没有问题，点头道：“好。”
文刀袖掂量了下灵晶，觉得应该够做一个机甲中枢，便对夜鹰道：“我要开工了，你要是想呆在这也以，但必须保持绝对安静——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夜鹰看了眼时间，快到下午一点了：“我回去吧。”西戈还等着跟她干架呢。
文刀袖正在戴防护手套，闻言手一顿，朝墙边柜子努了下嘴：“那个柜子打开，面有给你东西。”
夜鹰：“？”
她疑惑地走到柜子前，打开一看，面躺着几条机甲项链。
文刀袖声音从背后传来：“我重看了遍你在联赛打法，你好像喜欢攻？月神偏速度型，在火力续航方面还不够，这面你随便挑个拿走吧。”
夜鹰忙收回手：“这怎行？”
文刀袖哼笑道：“也是，毕竟我一个没毕业学生，做出来机甲自然比不上那些大师作品。”
夜鹰：“……”
她只好拿起一个机甲项链，正要关上柜门，有东西掉了下来，忙捡起来，微微一愣。
那是一张三人合照，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孩子，面对镜头笑着正开心，夜鹰迅速辨认出小孩和女人正是文刀袖和他母亲，男人没过，估计是他父亲。
只是……她迟疑看了眼文刀袖背影。
——这张照片上满是裂缝，似乎是被撕碎过后又重新拼起来，尤其是父亲脸，因为裂缝太多，看不清长相了。
这时，文刀袖道：“你有选择困难症吗，还没挑好？”
夜鹰忙将照片放回去，拿起机甲项链：“好了，”她走过去，项链递给文刀袖，“这个以吗？”
文刀袖随意扫了一眼：“千蛇？你倒是挑好东西。”
千蛇是一台中型机甲，优点是灵敏关节和优秀攻击力，文刀袖强过它关节，使得千蛇能做出一般机甲难以做出动作，简直如蛇一般灵活。
时间也差不多了，夜鹰再一次谢过他，文刀袖站起身，准备将夜鹰送出门，忽然听到门铃声，随即响起一个男人喊声：“阿袖，你在面吗？”
不知为何，他表情陡然沉了下去。
“你从后门走，”他夜鹰带往小屋后侧门，“路已经带你走了几遍了，自能出去吧？”
夜鹰点头，准备出门，文刀袖站在原地，不禁问：“你不去开门吗？”
“没事，”文刀袖，“一个烦客户，晾着他。”
毕竟是人家私事，夜鹰没有多问，冲他摆了摆手，打开侧门走了出去。
等她绕到门前，发现那个客人还在敲门，看模样是个三十多岁男人，到夜鹰，还冲她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啊，小姑娘。”
男人目光顺势落在她手机甲项链上，露出个错愕表情：“这不是……？”
夜鹰不动声色地收起项链，对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记忆还算不错，一路快走，驾轻就熟地出了下町区，搭上路边悬浮巴士，等人回到西瑞元帅家，刚好两点左右。
她敲了敲门：“茉莉奶奶，我回来了。”
但夜鹰等了一，没人替她开门，她有些疑惑，又喊了两声，屋内静悄悄，像是没人。
夜鹰皱起眉，西戈不怎出门，茉莉奶奶也一直待家，是怎没人来给她开门？
她左右看了看，街上没，便绕到屋子后，悄悄翻过墙，轻声落在院子。
刚落地，就听到屋内响起一声惊慌尖叫：“救……救命……！”
夜鹰瞳孔一缩。
是茉莉奶奶。
***
夜鹰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冲入屋内，客厅没有人，她目光转了一圈，从厨房隐隐传来扭打和挣扎声音，夜鹰屏住呼吸，脚下速度不减，奔到厨房门口，一看，愣住了。
茉莉奶奶仰面倒在地上，西戈蹲伏在她身上，两只手死死摁住她咽喉，听到响动，他抬起头，露出一双猩红眼。
夜鹰只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抄起桌上一伞就朝西戈丢了过去。
西戈瞬间躲开，身子如同一只灵敏猎豹，轻巧落地。
夜鹰看向茉莉奶奶，她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表情，拼命对夜鹰挥着手：“快走！快……”
话还没完，耳边响起赫赫风声——西戈朝夜鹰扑了过来，后者看了茉莉奶奶一眼，冷静往后，飞快退出厨房，西戈被她引了出去。
等到了客厅，夜鹰立即展开攻势，西戈也怒吼上前，两人扭打在一起。
茉莉奶奶扶着拐杖追出来，心急道：“夜鹰同学！危险！”
“后退，”夜鹰道，“您妨碍我动作。”
茉莉奶奶一愣，但夜鹰应付有余，跟她着话还能躲开西戈攻击，便往后退了几步，仍旧不放心，抄起拐杖：“我……你撑不住了就逃！奶奶在这！”
夜鹰嗯了一声，凝神对付西戈。
他似乎又回到了在体术课上状态——神情疯癫，双目猩红，力气、速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然而出手毫章法，只顾着一味盲打。
但这样其实对夜鹰有利。
她保持着防御姿势，挡了西戈几下攻击，快找到他一处破绽，身体忽然下弯，一脚踢向西戈膝盖，后者吃痛一声，恼怒伏下身子，夜鹰蛇一般直起身，绕到他背后，手臂勾住西戈脖子，用力一收。
“咳！”
西戈被她压倒在地上，拼命挣扎，脸色越来越红，夜鹰微一用力，他发出一声闷哼，头垂下，晕了过去。
茉莉奶奶简直是扑了上来：“夜鹰!你没事吧？”
“还好，”夜鹰检查了下，“我没受伤。”
倒是茉莉奶奶脖子上还留着十个手指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茉莉奶奶注意到她目光，不自然地摸了下脖子，才道：“唉……我等下去涂一些药。”
夜鹰问：“发生事了？西戈为攻击您？”而且他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意识。
闻言，茉莉奶奶长叹了口气，表情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只是道：“能麻烦你帮我西戈背回房间吗？”
夜鹰看着她：“……好。”
背起西戈时，夜鹰才发现他跟自差不多重，全身似乎只长了骨头，瘦削肩膀如同一根断刺似地戳着她脊背，有些痛。
夜鹰将他拖回房间，吃力搬上床。
西戈房间特殊，墙壁上包着一些海绵物质，夜鹰按了下，软，就算撞上去也不觉得痛。
她看了一圈，房间只有一些必要家具，书桌上堆着许多瓶瓶罐罐，全是药，夜鹰翻看了下，是针对神经衰弱。
桌边还有两个小相框，分是西瑞元帅和茉莉奶奶照片，一个相框稍微有点歪了，夜鹰走过去，它扶起来，发现下面还垫着一张照片。
她下意识翻过来，一看，人愣住了。
七个学生对着镜头，露出微笑。
——那是他们在颁奖典礼之后被拍庆祝照，夜鹰记得西戈还不情愿，他被众人围在中间，连笑也不笑，只是臭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了他钱似。
那时艾尔还：“是‘出生入死’过战友了，怎连个照片也不肯拍？”
西戈回是夜鹰忘记了，但照片背面写了两个小小字，她低下头看——
“战友。”
“夜鹰同学？”
忽然，门外传来茉莉奶奶声音，夜鹰忙照片放回去，应了一声：“在这。”
门开了，茉莉奶奶拄着拐杖来，手拿着一个针管：“能帮奶奶一吗？”
夜鹰点头，她扶到床边，茉莉奶奶从口袋拆了一包药水，注入针管，才道：“这个扎到他手臂去吧。”
夜鹰问：“这是？”
“镇静剂，”茉莉奶奶道，“能缓和他神经。”
夜鹰依照她吩咐做了，淡蓝色药剂被尽数推入西戈胳膊，不知是错觉吗，西戈脸色显得更白了，他低低发出一声呻|吟，身子扭了过去。
茉莉奶奶哀叹一声：“怜孩子……”
她伸出手，将西戈布满青筋胳膊轻柔放回被子，夜鹰盯着她，问：“西戈为有这种症状？”
“具体我也不清楚，”茉莉奶奶道，“但能是当事故留下来后遗症，小时候情况更糟糕，发病时候谁也拦不住，当时老爷不得不配了好几人，才能少爷压下去。”
“这几病情稍微好一些了，老爷才想着让他去上学，是之前明明好好，今天怎突然就发毛病了……”
茉莉奶奶着，黯然抹了泪，又想到，小心问夜鹰：“夜鹰同学，你不嫌弃少爷吧……？”
夜鹰摇了下头：“还好。”毕竟他也伤不到她。
茉莉奶奶才松了口气，眼中重新涌起泪花：“少爷能有你这样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您去处理下伤口吧，”夜鹰，“我看着西戈。”茉莉奶奶脖子上那圈红印看着挺醒目。
“好……好……”茉莉奶奶点头，“夜鹰同学……”
她忽然抓住夜鹰手，低声道：“谢谢你。”
夜鹰一怔。
没有想到茉莉奶奶有如此大力气，老人用力地握着她手，仿佛要将全身情感倾注而上，夜鹰感到手指微微得发痛，顿了几秒，才：“没有关系。”
茉莉奶奶才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你看我，人老了就是容易激动……那我下去了。”
夜鹰忙她搀扶到门口，等茉莉奶奶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才回过头，陡然对上一双漆黑眼。
西戈醒了，躺在床上平静地看着她：“你看到了。”
他用是陈述句。
夜鹰想了想，门关上后才道：“恩，你……”
话还没，就听到西戈突然道：“你要是觉得害怕，或者恶心，就直接走，裘德肯定乐意接待你，如果你不想去他那，就联系父亲，他帮你安排好一切。”
夜鹰愣了一下：“不是，我……”
“如果想要钱话，我那部分联赛奖金给你。”
“等等……”
“你要是受伤了，医药费也以问父亲报销。”
夜鹰：“……”
她走过去，抓起被子一角塞入西戈嘴中：“闭嘴。”
西戈：“呜……？！”
“听着，”夜鹰抱起手臂，“我没有觉得你恶心，或是害怕，还有你这病……”她停下来，注意到西戈放在床单上手猛地抽紧了。
夜鹰像是没看到似，继续：“正常，现在社压力大，谁情绪失控。”
西戈道：“但没有人像我这样——发起病来就像个疯子。”
回想起他表现，夜鹰老实道：“唔，是挺叫人吃惊。”
西戈瞄了过来，目光满是危险，夜鹰装作没看到，继续：“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不介意。”
她认为这只是一桩简单小事，但西戈忽坐了起来。
他小声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
“我犯病时候，谁认不出，”西戈低垂着眼，“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对茉莉……”
他张着嘴，不下去了。
夜鹰猜到他心中所想，叹了口气。
“你又不是故意，没必要自责，”她走到西戈面前，低头注视他，“茉莉奶奶也没有怪你意思，想太多了。”
西戈咬着唇不话。
夜鹰皱着眉想了，突然道：“这样吧。”
西戈：“？”
“下次你再犯病，我就来阻止你，”夜鹰，“这样你不伤害到其他人，也不用自责了。”
西戈：“但万一我失控时候你不在怎办？万一你……”
怎又来？知心姐姐夜鹰终于失去了耐心，随手抓住被子，塞西戈嘴。
西戈：“……”
“听着，没有万一，”夜鹰，“你只要知道——只要有我在，我不让你再情绪失控。”
少女眼睛一片澄亮，像是洒入了漫天星辰。
西戈盯着她，良久，才轻轻发出一声应：“嗯。”
夜鹰满意了，替他拔掉嘴被子，正想，眼神一顿：“这是？”
她看向西戈耳侧。
西戈不明所以：“？”
“动。”夜鹰着，撩开他头发，露出西戈耳垂。
只耳垂内侧似乎黏了黑色东西，夜鹰用指腹蹭了一下，发现蹭不到，她干脆凑近些，眯起眼去看。
西戈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到底有东西？”
“9……”夜鹰喃喃道，“一个‘9’。”
西戈耳垂内壁上，印着一个黑色数字9。
***
“夜鹰！”远远，一个身材高挑男生冲夜鹰招手，“这。”
夜鹰抬手和裘德打了个招呼：“早。”
自从那天西戈情绪失控后，已经过去了半周，西戈被西瑞元帅勒令在家养病，夜鹰只能自去下町区。
不知为何，两人皆默契地没有提及西戈耳垂上数字9.
夜鹰今天本来想再去文刀袖那，但一大早就收了他简讯，身体不舒服，让她过来打扰。
西戈又躺在床上养身体，夜鹰一个人聊，干脆约了裘德去帝国图书馆——刚好她有想查资料。
裘德走过来，高挺身材与隽秀外表吸引了大片过路女生目光，他犹不自知，对夜鹰：“她们在看你。”
夜鹰：“……”不，是看你。
但确，自从夜鹰参加了联赛之后，知名度高了许多，且莫名多出许多粉丝，之前她走在外面，被一个自称粉丝人追了半条马路，当时西戈也在，差点直接跟人打起来，从此之后夜鹰出门总是带着个兜帽，好遮住脸。
“走吧，”越来越多人看过来，夜鹰拉了下卫衣兜帽，“我们去图书馆。”
裘德点头，一边问她：“你想去帝国图书馆查？”
“超神机甲，”夜鹰等在排队检测污染值地方，扭过头，注意到裘德神色变了下，“你知道吗？”
“恩，”裘德迟疑道，“不过关于这个……”
他还没完，轮到两人了，夜鹰特意看了眼检测门，这只是个简易检测口，并不显示污染值，她便放心走了过去，检测门闪起绿光——她通过了。
裘德也过了检测门，继续对她道：“超神机甲是五前一个学者提出概念，他声称远古时期有种特殊技术，能让机甲获得自主意识形态，直接与驾驶员沟通，他称呼其为超神机甲。”
这和夜鹰搜到词条差不多，她点点头：“然后呢？”
“但那个学者从未发生过任何能支撑他理论机甲，因此他法遭到了各界抨击，外加后来发生了些事故，超神机甲这个概念也就不了了之了。”
“事故？”
裘德：“能你知道——三前帝国研究所人体实验，当时犯人正是提出超神机甲概念学者。”
夜鹰想起来了，怪不得她搜索这个词条根本没有信息，想来应该是被屏蔽了。
果然，裘德也道：“如果你去图书馆是为了查超神机甲话，那应该是找不到。”
夜鹰一愣，既然如此，那文刀袖手札又是怎回事？而且为和她天蝎长得一模一样？
她想了想，决定这件事告诉裘德，还没开口，目光忽然被面前走过两人吸引了过去。
裘德疑惑道：“夜鹰？”
夜鹰应了一声，指着远处道：“你看。”
裘德顺着她指方向望过去，只两个男人正往图书馆一角走去，他们挑了一个有盆栽角落坐下，刚好挡住两人身影，叫人难发现。
裘德问：“有R 04;问题吗？”
夜鹰：“我们过去。”
两人悄声息地凑到附近一个角落，探出头，刚好能看到对面交谈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大约三十多岁，斜躺在座椅上，姿态放松，另一个带着兜帽，面孔掩在阴影，他肩膀僵成紧张弧度，双手放在膝盖上，是防备姿势。
夜鹰“嗯？”了一声，她莫名觉得那个中男子有些眼熟。
中男人开口了：“阿袖，我跟你事情怎样了？”
阿袖？
夜鹰和裘德对视一眼，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须臾，一个熟悉声音响起：“你不是过，上次就是最后一次了吗？”
夜鹰瞳孔一缩。
二个男子抬起头，柔软亚麻色头发贴着脸侧，露出一双碧绿眼，他盯着对面男人，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笑容。
——是文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