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都好长时间没出来活动了,小弟们手头都快揭不开锅了。”昏暗的巷道口,不远处一盏常年失修的老路灯忽亮忽暗,染着一头红毛的青年,低着头打电话。
许久后,他询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开张啊?”
蒋行知听着那头的声音,转头看了眼熟睡中的小孩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明晚十点,老地方等我。”
红毛青年吐掉嘴里抽完的烟,“妥了。”
“先别挂,还是和以前一样,叫上几个人,人多点儿才好办事。”蒋行知嘱咐道。
“蒋哥,我办事儿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放心吧,我找的人都机灵着呢。”红毛青年说着,便用手去拍打自己的胸脯,怕男人听不见,他还特意把手机话筒怼在旁边。
“……”蒋行知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点儿,“行了,挂了。”
苏星澜迷迷糊糊的张开眼,拿手摸索着,身旁的位置一阵冰凉。
“怎么醒了?”蒋行知打完电话,轻轻推开房门,发现人已经醒了。
“去哪儿了?”苏星澜觉浅,一点儿动静都能吵得睡不着,他伸手把小台灯打开,屋里瞬间亮堂了许多。
“出去接了个电话,怎么,吵醒你了?”蒋行知脱了鞋,爬上床,给苏星澜盖好被子,“被子也不盖好,这么想感冒?”
苏星澜摇了摇头,“口渴。”
蒋行知就要起床,“不早说,害我又上次床。”
苏星澜连忙拉住男人的手臂,看着他,“还能忍,明天起床了再喝。”
“我能让你忍?歇着吧,水一会儿就来。”蒋行知下了床,去给小祖宗倒水。
苏星澜来不及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卡到了嗓子眼里,男人动作很快,出去不到两分钟,便将装有水的杯子送到了他的唇边。
“喝水,我拿凉白开兑成了温水。怕你喝凉了拉肚子。”蒋行知拿手接着他的下巴,防止喝漏下来的水滴到床单上。
“我不喝。”苏星澜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摇头道。
蒋行知皱起了眉头,“苏星澜,你耍我是不是?”
“没有,我是真的渴了。”苏星澜再次摇头,语气真诚。
蒋行知想了想,“怕尿床?”
这次,苏星澜点了头,他有些难堪道,“太丢人了。”
“小孩儿尿床很正常,我七岁的时候都还在床上尿过一次。”蒋行知哄道,“乖,自己张嘴把水喝了。”
苏星澜喝完了水,瞅了一眼蒋行知,“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别讲了,睡觉。”蒋行知把剩下的水喝完,把空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将被子拉过头顶。
“还是要讲的。”苏星澜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七岁那年,你家长有带你去检查过吗?”
“没有。”蒋行知危险地眯起眼睛,语气恶劣,“不过,现在检查也还来得及。”
“……”苏星澜吓得不敢动弹,他咽了咽唾沫,“夜深了,咱们睡觉吧。”
黑暗里,男人发出模糊的笑声来,似乎是在嘲笑苏星澜的胆小。
天一亮,蒋行知便赶在闹钟响之前醒来。他穿好了衣服,到厨房开火熬粥。米在昨天晚上洗好,放在冰箱里备用。他将胡萝卜清洗干净,切成丁放在高压锅里,又往里切了些青菜未未。
苏星澜在一阵湿意里醒来,他昨天晚上梦见了海,晚上便把尿尿到了床上。
他在房里喊着男人的名字,“蒋行知,我尿床了。”
“等着。”蒋行知将高压锅设定好了熬粥模式,洗洗手,进了房间。
苏星澜将被子掀到床脚卷了起来,小小的人儿正坐在深了一片的床单上,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蒋行知憋着笑,将人抱到地上,动手扯下尿湿的床单,“厉害,我起床的时候都没发现你尿床了。”
“要是昨晚没喝那杯水就好了。”苏星澜换下湿掉的裤子,看着男人忙碌。
“不怪你,怪我。”蒋行知将所有的责任扛了下来,他把床单扯了,换上一床干净的,“所幸被子没湿。”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苏星澜帮忙把换下来的床单抱到卫生间的脏篓里,手指不安的搅动在一起。
“去洗漱,洗干净了吃饭。”蒋行知心疼坏了,“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尿脏了就洗,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男人似乎是天生的乐观派,这么久一来,苏星澜从未见过他生气,多数情况下都是男人装出来吓唬自己的。苏星澜很好奇,男人若是真正发起火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就这个问题,他有问过蒋行知,然而男人一脸坏笑的告诉自己,惹他生气的后果不堪设想,他不会想要知道的。
男人的话说了就跟没说是一个样的,苏星澜想到这里便及时打住。
早餐,是健康营养的粥,苏星澜便小以后便迷上了糖的味道,为此,蒋行知在今天的粥里加了两勺白砂糖。
“晚上我要去个地方。”蒋行知宣布道,他对苏星澜说,“我跟季凌木打过招呼了,晚上你就上他家吃饭。”
“去哪儿?”苏星澜放下勺子,“是因为昨晚上的电话吗?”
“聪明。”蒋行知朝苏星澜眨了眨眼睛,“蒋哥晚上是要无工作的。”
“工作?杀人?抢劫?还是放火?”苏星澜一点儿都不放心,“我要跟你一块儿去。”
“祖宗,我给你跪下行不行,我去工作你去干嘛?”蒋行知不想让他去,他工作的地方太乱了,带小孩儿去不合适。
“我去监督你工作。”苏星澜看着男人的眼睛,不容拒绝道,“我要去。”
蒋行知败下阵来,“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