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相当瘦弱的孩子,也是一个相当可爱的孩子,如果他不是一只吃人的鬼的话。
卷翘的白色半短发遮住了鬼的左眼,露出了晶莹剔透的右眼,他雪一样的睫毛半掩,艳丽的红色圆点分布在这个孩子的眉骨,脸颊。
白色的浴衣长缠绕着蛛网似的纹路,花纹随着这个雪一样的孩子走路而颤动,这是吸引着猎物的致命陷阱。
这个孩子的眼睛很美,他望向他们的目光里,带着属于孩子的天真,也带着属于捕食者的冷漠。
“一家人可以同时变成鬼吗?”神奈川优询问身边的蝴蝶忍。
无他,这个孩子还有其他死去的鬼实在太像了,从发色到瞳色,再到脸上的红点,无一不透露着他们就是一家人。
“理论上不可能,”蝴蝶忍没有少研究鬼,“只有极少数的人被赋予鬼血后能变成鬼,在变成鬼后,外貌也会各有不同。”
所以像蜘蛛山这一家子鬼这样,无论是外貌还是能力都无比相像的鬼,实在是凤毛麟角,最重要的是:
“人的情感早就就被鬼的本能扭曲了,”蝴蝶忍的眼前闪过了无数过去的回忆:母亲狰狞的嘶吼,鲜血四溅,瑟瑟发抖抱在一起的姐妹,被利爪撕裂的衣柜……
她咬着牙,望着远处的孩子鬼,眼中是炙热冷却后的灰烬,“鬼就是鬼,鬼吃人,即使那曾是他们朝夕相处的亲人。”
这是一种可悲的生命,无法归来,无法离去。
等待他们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空虚的岁月。
所以像这样的家子变成鬼而且住在一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存在。
看到神奈川优三个人,那个孩子鬼却没有像其他鬼一样一见面就攻击。
他安静地站住了,琉璃一样的眼睛环顾着四周,像是在找着什么。
随着这个孩子的走近,神奈川优有些失望了,在这样美的一只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的字,也就是说,他不是一只下弦鬼。
这只鬼的实力与气息明显强于其他来送人头的鬼,不是一星半点的距离,而是断崖式的差距。
如果连他都不是下弦鬼,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没有露面的妈妈鬼了。
神奈川优心中的失落不断发酵,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来,他安慰自己,鬼就在那里,只要时间够久,总能找到十二鬼月的。
蝴蝶忍把神奈川优的沉默当做了不忍心,她皱着眉开口,“神奈川先生,请不要同情他,鬼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吃人。”
所以即使那只鬼看上去像个孩子,或者说他在年幼时就被变成了鬼,他也依旧是一只吃人的鬼,而鬼,就应该死。
“你是在找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姐姐吗?”为了让神奈川优停止挥洒不必要的同情,蝴蝶忍微笑着问他,“真可惜呐,他们已经死了哦。”
那个孩子鬼的动作止住了,他回头望着他们,神色中却不是什么悲伤与痛苦,而是浅浅的厌倦与不耐,“他们死了吗,真没用啊。”
神奈川优怔住了,但是蝴蝶忍神色中却带上了悲伤的了然,鬼,就是那么可悲的物种啊。
那孩子的举起了手,手上是一张细细的蛛网,他抬头望向了他们,却没有攻击,而是抬起了头,“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保护我,你明明就在这里,我要生气了。”
“为什么会让你的妈妈保护你呢?”神奈川优问眼前的孩子鬼,平静的神色下掩盖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是你的妈妈更强吗?”
这很奇怪,明明鬼的欲望就是吃人,而眼前这个孩子,有着比家人强的实力,却只是通过威胁他妈妈保护自己,这一点太奇怪了。
是母亲鬼太强,让这只鬼习惯了依赖吗?
神奈川优的心跳加速,这样的假设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诱惑,这代表着只要杀了它们,就能回到横滨一天。
他太迫切地想要回到横滨了,不仅仅是因为思念,更是因为紧迫与焦虑。
那个偷袭他的人绝非善类,他不相信那个人的目的只是单单想要杀死他,要是森先生他们没有抓住他,横滨一定会有危险的。
而他现在却在这里,没有办法警示他们,神奈川优愈发烦躁起来,他再次安慰自己,妈妈鬼极有可能是十二鬼月之一,只要杀了她,就能回去。
“因为身为母亲,就是要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护自己的孩子啊。”累开口了,语气中透着笃定,“只有这样才是妈妈应该做的。”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是一件再标准不过的世间真理。
话音落下后,丛林里走出了一个白色长发的鬼,她颤栗着走到了累的面前,头垂地低低的,恐惧溢满了她的眼睛,极度惊恐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变回了棕色,“累,我、我需要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操控尸体……”
这只母亲鬼的两只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她很弱,甚至比其他所有的鬼都要弱。
希望落空了,她不是十二鬼月,一瞬间所有复杂的情感侵袭着神奈川优。
他的耳朵在嗡鸣,就像是魔鬼在他的耳边低喃:真可惜呐,这一次又不是,你回不去了,横滨有危险了。
神奈川优的心像是一次次被捧上高台,然后一次次的错认让高台消失,它坠落到底层,跳动的心脏上沾满了名为失落的尘沙。
他垂下了头,让细碎的刘海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他本来或许可以压制自己对于横滨的情感的,如果不是这一次的行动给了他希望的话。
喷涌而出的情感一次次被希望落空的怅然所取代,就像是喷发的岩浆被纸绢覆盖,即使表面一片平静,内部却依旧在沸腾,在燃烧。
翻滚的赤红色炎流在密闭的内部不断冲击,咆哮,它们终于寻找到了一点缝隙,岩浆顺着裂口迸裂而出,吞没一切。
咔嚓,是崩坏的声音。
富冈义勇已经不耐烦听两只鬼的对话了,对他来说,吃人的鬼只需要斩杀就好,于是他拔出了日轮刀,“水之呼吸……”
比他更快的是几声奇怪的爆破声,还没有等他用水之呼吸,妈妈鬼和孩子鬼的手掌上、大腿上就爆开了艳丽的血花,飞溅的血肉甚至被炸到了富冈义勇的脚边,他的耳边是两只鬼尖利的叫声。
12.7毫米口径的子弹将他们四肢的骨头粉碎了,无法愈合的伤口和断裂的肌肉让两只鬼无力地倒在地上,挣扎着蠕动着。
妈妈鬼手上的丝线,累手上的蛛网从光秃秃的手骨上掉落下来,他们的手掌几乎消失了。
听到这熟悉而又有些许不同的声音,蝴蝶忍和富冈义勇同时回过了头,在他们的身后,是举着黑色奇怪武器的神奈川优先生。
神奈川优的手臂因为手.枪后坐力而微微颤抖,他没有看那两人,而是盯着倒在地上的两只鬼,眼中黑沉的神色让蝴蝶忍和富冈义勇甚至无法开口,太陌生了,这样陌生的神奈川先生他们从未见到过。
神奈川先生的嘴唇总是微微翘起的,所以即使他平时不笑,依旧给人一种带着笑意的感觉。
平时的他是一个温和的人,从不生气,待所有人都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
只要他一来,在蝶屋工作的女孩子们总是推推搡搡地挤到他的面前,而神奈川先生也总是耐心地和她们说话,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但是这一次,神奈川先生给他们的感觉变了,他就像是凭空换了一个人,又像是剥去了那层温和的假象。
他们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神奈川优朝着两个失去战斗力的鬼走去,直觉告诉他们,这场战斗结束了。
感受到人过来,妈妈鬼颤抖了一下,蜷住了自己,而累却抬起了头,凌乱的发丝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颊,“那是什么,我为什么恢复不了了。”
神奈川优没有说话,他一手一个,把两只鬼拖到了那个被炸出的大坑面前。
他随手将两个人丢到了坑边上,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了岩浆,把岩浆倒进了坑里。
看着岩浆逐渐充斥了坑底,神奈川优满意地收回了空桶,然后视线回到了两只无力挣扎的鬼身上。
他从左看到右,就像在精心挑选着什么心仪的货物。
神奈川优首先选择了妈妈鬼,她年纪比较大,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于是他一点点把妈妈鬼浸泡在了岩浆里,直到她的大腿全部消失,“呐呐,我问你,你知道十二鬼月在哪里吗?”
被抓住的妈妈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腿消失,再也不能恢复,抖得如同筛子,她哆哆嗦嗦地看了不能行动的累一眼,说出了真相,“是累……累就是下弦。”
“哦?真的吗?”神奈川优挑眉看着地上的累,“可是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啊。”
“在左眼里,他是下弦五”既然已经背叛了,妈妈鬼索性一起说了起来,“我们都是被他胁迫的鬼,我们是无辜的……”
“是吗,谢谢你了。”神奈川优冲着她微笑,然后松开了手。
超越性别的美丽让妈妈鬼一怔,就在这样的无知无觉中,她的身体没入了岩浆中,了无痕迹了。
“撒,到你了,”神奈川优转过身,如玉一样的手指挑起了累的刘海,见到他左眼的文字,他满意地笑了,“找到你啦。”
累没有说话,也没有求饶,他沉默着感受岩浆没过自己的头顶,然后失去了意识。
远在无限城的无惨猛然抽了一口气,从最后被淹没的画面回过神来,“鸣女!”
岩浆吞没了两具身体,却依旧那样炙热,明亮。
神奈川优将岩浆收起来,满意地看到他的身旁出现了一个漩涡,只有他能看到,漩涡的背后是横滨。
“忍小姐,富冈先生,我先回家一趟,一天后回来。”神奈川优挥挥手,心情明朗了起来。
走前,他瞥了一眼丛林的深处,走进了那个黑色的旋涡。
丛林的另一端,炭治郎刷的一声躲到了大树后面,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怎、怎么样,他们走了吗?”我妻善逸连头都不敢抬,死死地闭着眼睛,用气声询问。
他们追到丛林中后,就把那只巨大的怪物跟丢了。
再不久,远处就传来了奇怪的爆炸声,当他们循着身影赶过去后,就看到了两个拥有日轮刀的鬼杀队前辈。
还没等我妻善逸欢天喜地奔向鬼杀队前辈,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第三个拿着奇怪武器的人,将鬼打断了四肢,然后拖到了岩浆池子里,一点点把他们融化了。
我妻善逸当场就软了,而灶门炭治郎也闻到了那人极度危险的心情,嘴平伊之助小兽般的直觉更是让他隐藏了起来,于是三人一致决定藏在这里观望情况。
再然后,他们就被发现了。
“呜呜呜鬼杀队好可怕,我想要回老头子那里。”我妻善逸再次涕泗横流,只是这一次,他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作者有话要说:biu,恭喜大家捕获超稀有ssr:崩坏大反派横滨,机会稀有,出场机会极少,请大家且看且珍惜。
被留在大正时期的费佳猫破口大骂: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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