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牺牲了人,甚至连张家自身也用上,它可听说过下这些决断时,张大爷是眉也不皱,神情不改的说完要做的事。
‘嗯。’
嗯?想的有些出神的丧门勉强的拉回注意,不解眼前这人类为何会冒出这一声,一会才知道他是在回它刚说的话。
看来是个对张家不感兴趣的人。
在画收进锦盒里,丧门才敢将目光直视看向长盒子,它不知道那时是出什么事,那个人会被搞进画里。
它只记得在那一刻,张大爷加在它们身上的链子突然全断了,不管是降伏于张家还是被关起来的妖,都错愕、发狂失控。
有的要找出张家人来碎尸,有的急着要逃出,但它们却被一个哭着的孩娃给挡下。
哭到声音都哑了,还被它们这群妖给吓得叫不停,抱着一堆画纸到处逃窜,又不时的发抖着不知在乱画什么。
有些妖因这孩娃给逗出了玩性,在它们注意到时,刚自由的身体变成了一条条墨线,不受控制的被拖进画纸中。
而它被拖进画里,看了那个孩娃一眼,怎么看都只是个哭着要找大人的小孩,所使出的力量是怪异又霸道。
但还是有因为他是小孩,禁锢它们在画里的力量没那么强,照理说强大的妖是能冲破的,那个看起来愣极的小孩娃,就拿刀在肉掌上划出道口,边哭边含糊的说着对不起,把手上的血全抹在画纸上的妖。
血干了,就又划一道,弄得满手是又红又黑;而它们被那怪血彻底变成一幅幅的画。
‘要走的话,留下那盒里的画,那是妖绘师要交给另个人的。’丧门说。
它知道这人已经对这不感兴趣,毕竟没寻到他要找的人,因为不在意,所以那锦盒对方也配合的放回桌上。
要离开时,这人也是靠着墙走,而看过来的漆黑眸光是戒备它,甚至连踏进画阵一步也没有。
丧门不禁有点遗憾,也佩服这人有不错的直觉,知道困住它的这个阵不能毁,不过更让它心头难奈的是,这人一走,一直被它搓着玩的毛小球也跟着飞走。
‘呐,妖绘师——’
丧门的话语一顿,正离开的人的步伐也一僵,对方甚至肯停下脚步,眉微蹙的看过来,似乎在耐着性子等它接着说下去。
‘"之后″要是想知道妖绘师的事,就唤我的名字,相等的你也得说你的名字。’
‘哔!哔哔哔——’小毕方是真心的极,害怕它爹真的现在就开始跟这大妖怪做起交易,所以见爹开口,毛团的身子就想那爹的嘴里塞。
半途就被只手掌给死捏住。
‘哔……’
‘不是现在?’
‘现在?脑子还没醒,况且要你拿什么来换也还没想。’丧门说着,打了个哈欠,懒骨头似的趴在脚上。‘如何?’
‘什么都答?’
‘知无不言,除非你换不起。’
‘好。’淡然的回。‘名字?’
‘丧门。’丧门抬眸,用同样的话笑着回问:‘名字?’
他顿了顿,迟疑下才说:‘……张起灵。’
忽然,手腕处一阵刺痛,举起手发现腕部出现一圈本来没有的刺纹,而丧门在同一只手也有同样的一圈。
‘说出来的名字是真的才会有这东西出来。’
他的心情有点激动,却习惯的没表现出来。
因为张起灵这三字在使用了后,加上手腕上的这记号,他才真切觉得这名字是属于他的。
确认后,张起灵几乎是马上的开口就问他所在意的事:‘丧门,你要妖绘师答应什么?’
‘真不死心。’丧门没辄的笑,它倒没想到对方会马上就问。‘不过就是要他在我怀上孩子时,帮我带一百个刚出世没睁眼的孩娃来,他却说这不知道是谁吃亏了,怎也不肯应下来。’
张起灵直接盯着丧门平坦的胸膛,得不到解答的他,目光转向去质疑小毕方。
难道只要是妖,公的也能生孩娃?
‘哔?哔哔!’小毕方一秒就了解,并且不满的抗议,甚至有点炸毛。
小毕方的言下之意,就算它们都是妖,公的还是不能怀上孩娃啊!而且爹看它是做啥?又不干它的事!
不能了解它爹质疑里深意的它,还抗议的叫个不停。
同样能听懂的丧门,皱眉不满地道:‘公的就不能努力试着?’
‘嗯。’成不成不是他会在意的事,张起灵直接换了话。‘要我做什么?’
‘这小事,要不那粒毛小球让我玩一会吧。’
小毕方炸起的毛,瞬间都贴皮了。
小毕方面颊鼓胀,理都不理它爹。
张起灵不发一语的瞧看掌上正在闹脾气的黄色小鸟,便转手送到丧门面前。‘送你。’
‘哔!?’在欣喜的丧门伸出手前,小毕方飞奔似的躲进张起灵的颈边,埋怎发丝间不肯出来。‘哔……’
丧门遗憾的将红纹收回,慢慢的绕回胸口。
小毕方是毛了下,好不容易等到它爹开始走上阶梯,它才敢探头偷看丧门,发现丧门又趴回去打盹,确定没追上来才真的松口气。
张起灵没停下脚步的走出地道,离开前是迟疑了下,他还是将密道的石门连同架子给推回去,堵住遮掩住密道,然而不能让人发现这里的念头挥之不去,他甚至还搬了毁损的桌椅来堆叠堵路。
他一直看到的那个身影,那个被称作妖绘师的人,似乎也是一直努力要把这墙后的一切给藏起来。
……很努力?张起灵怔了住,脑子无法控制的冒出一些念头。
其实他觉得老出现在他眼前的儒雅青年,一举一动都有点慢吞吞,整个人有着漫不经心的悠哉感,这样子的人,如果努力的做起某些事,就可能会因无法得心应手而苦恼………让那个青年露出没辄的表情,感觉上会很有意思。
很想——…很想什么?张起灵又再一次的迟疑顿住,或许是关于那青年的事情知道的还太少,让他一时间无法理清对那青年所冒出的情绪是什么念头。
在走出房间,面对空无一人的院子,他又开始茫然起来,自己现在该去哪?该做什么?是找回失去的记忆,还是找到那个不断想到的那名青年的下落?
矶——
张起灵皱眉看往门的方向,门被缓慢的推开,在那接往铺子的门后多了个身影,没去确定来的人的身份,因为下一刻他已经离开原地,身手俐落的翻上墙,但要跃落离开这屋子的动作却停顿。
他忽然好奇起来的人是谁?如果是之前住在这的人?
这盼头只冒出了会,他便知道来的人不会是住在这的人,因为来的是个女人,脖子比以下的身体用大块脏褐色的布给遮盖,还有一头长至腰部没经过整理的长发,让这女人最不像一般人的地方,是她的双眼贴了不少张红纸,也不担心会看不见路的样子。
看起来是什么也没打算做的样子,还是无害的感觉。
张起灵感觉那女人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却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没动,既然对方不动,张起灵也发愣起来,思考着自己接着该去哪?
‘那位少爷真的会回来这吗?这怎么看都没人在的样子。’
‘守在外头的人说这里传出不小的动静,就算没回来,看一下是谁在这也好。’
两位姑娘的谈话声逐渐靠近,一路走来还能听到清脆的铃声在响。
还是先走。
张起灵该挪动准备要跳下墙,与墙相邻的是少有人走动的小巷,虽然如此,住巷里的住户也常会走这一条路,所以张起灵的这举动被外出买菜的大婶给撞见。
‘哎呀,这不是隔壁的张小哥!回来了?这么久不见是跟老板去哪了啊?’大婶见到张起灵,立刻热情的打起招呼,完全不管对方为何蹲在墙上。
‘是谁!’少女捂嘴也掩不了惊呼,她被墙上的人给吓着。
张起灵回首瞥了眼,那个模样诡异的女人身边多了两名少女,一个扎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肩上,另名少女则绑了一对可爱的包子头。
叫喊出声的是绑两条辫子的姑娘,她身上挂了不少黄色的铜铃,在她被吓到时,铜铃开始剧烈的响起来。
听见这铃声,原本不动的女人开始动了,并且朝他冲过来。
矶———
听起来是尖锐物刮着地面的声响,在女人往前跑时,地面留下一条细长不断的刮痕。
是拖了什么东西?张起灵这时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在女人跃起,飞扬起的布,显露布下似乎被锁炼给捆绑的身体,她仍不受阻的挥动手里的斩马刀。
斩刀挥砍,把地面连同墙劈开出一道裂痕,用上的力劲完全不是一般女人该有的。
‘春残大人!’这回换扎包子头的姑娘紧张,深怕一不小心就错伤了人。‘玲姐姐!冷静!’她抓住霍玲喊道,同时也跺了下脚,让圈在脚踝上的铃铛发出声音。
比起霍铃急又快的铃声,霍秀秀所响起的铃声听起来就清脆轻快,也让挥舞斩刀的女人停下动作,没有继续去追赶张起灵。
张起灵在墙被劈裂前,先一步的跳下去,顺便抱起要把碎石给砸到的大婶跑。
‘你你…你这小子!’大婶吓一大跳,紧接着看到墙面居然莫名的就碎了,要是没被抱着走,那她肯定会被那墙给砸死,这时更是连话也说不顺了,赶紧双手合十发抖的念起佛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