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凌寒面前的男人,穿的像山中居民的服饰,蓝衣还包着头巾,两颊上还有对称的刺青在,在男人身后的两头野兽,体型跟一般的兽类无异,样子有些像大山猫,只差在它们都有一双充满灵性的红眼。
蓝布衣的男人沉吟一会,才说:‘不足以为碍。’
我听了愣了半晌,还没有任何动静,身上的纸绳就开始往上缠,把我的嘴给封住,不让我发出半点的声音。
‘是吗,那就不枉费我把媪带进这个村了。’凌寒的声音听起来总有在轻笑的感觉,而他脸上也总是带着某淡笑。‘不过。’
说着,故意的将话给吊着,雪白的狐就在这时从屋上跃下,落在凌寒的身边,相当亲昵的蹭着凌寒的脚。
‘它带来的消息说,妖绘师已经将媪封入画中了。’
‘别轻易小看他。’凌寒笑说。
‘知道。’男人还是沉稳的说。‘但就算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人已经被我们给运出去了!’
穿蓝布衣的男人说到这,我才在他脸上看到咧嘴的笑容,是充满野性嗜血的疯狂笑意,嘴里还有对森白的獠牙。
那种样子不是人会出现,他给人一种像野兽的感觉。
‘是吗。’凌寒轻轻的笑着。‘那真是太好了。’
凌寒说完这句话后,外头就安静下来,接着就听到有脚步声往我这靠过来。
‘觉得如何,小爷?’凌寒一手倚着墙角,低头看着我笑问。
那抹笑容看起来有些故意,我就算想说什么,嘴上的纸也捂的我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那样瞪我是在生气吗?’
凌寒弹了下指,捂住我嘴的纸立刻松掉,我动了动被捂疼的嘴,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让我听到你跟它们的交谈?’先不讲凌寒把我引来村里的动机,但他应该是跟那男人是一伙的,所以更不能理解为何瞒着对方让我听到这些话。
‘你觉得我跟他们是一伙的?’凌寒看穿我在想什么的直接问。‘我只是想让事情有趣些才帮忙的,包括让你知道这事。’
‘真是好兴致,那放开我说不定会更有趣。’
凌寒上下打量着我,认同我的话后低喃的说:‘的确是。’在让人以为他会放开人时,又故意的退一步。‘但我不会跟他们一样小看你。’
‘你…有相当不好的习惯。’
‘这我就当作是称赞吧。’凌寒说完,我身上的纸绳就自动被解开。‘你应该有什么想问的,就当是付你来村里的酬劳。’
我扯下挂在身上的纸绳,瞥了凌寒一眼,大概知道他为何放开我,只是在小心跟乐趣间选择了后者,同时也表示他有足够的能力来应对我。
‘为什么会找上我?’
‘以我个人,是觉得会有意思。’
‘那媪被你带回村后,到底发生什么事?’
‘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凌寒随意的说着,也不担心我会不会逃,自顾的逗弄身边的白狐。
我们间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回过头来,见我还瞧着他,便习惯性的笑了下。‘那个护卫的刀很有意思,只是一刀,就让死人的皮没法再用,媪不得已加上我的小提议,就钻那人的身体里躲起来了。’
‘嗯,还有我想问。你是人还是妖?’我看着凌寒认真的问。
我说完,白狐就敏感的对我疵牙裂嘴,发出警告的低鸣,反而是主人凌寒还维持着一贯的笑容,朝着我走近,我退了一步就撞上身后的墙,见凌寒的逼近到眼前,我才看到他的面具上所刻上的纹路相当精美。
‘是人是妖,画了不就知道了?’
凌寒离我很近的在我耳边说,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觉得发颤,而是他话中所透露出的意思,表明了他知晓了某些事使我惊讶的看着他。
忽略我脸上的讶意,他紧接着说:‘那最后换我问吧,’凌寒冰冷的手贴上我的脸颊,然后往下滑停在胸口处。‘这儿,已经开几朵冰花了?’
我倏地的睁大眼看向他,而后随回惊讶的表情,轻松随意的笑了下说:‘你先打过他,我就告诉你。’
凌寒站直了身,跟我保持了些距离,但贴在他脖子上的黑刀却没移动半分。‘真划不来。’
回眸看着闷油平提着浑身是血,头插柏枝条的媪,单手持刀,冷然的眼神散发摄人的压迫,让人一与他直视就忍不住会屈服于他。
当闷油瓶用那种吓人的眼神往我这看时,心头也是狠狠的颤了下,在确定凌寒不会出手后,我就往闷油瓶那边靠,但莫名的觉得现在的闷油瓶感觉也靠近不得。
看着媪垂着四肢,头颅被一根柏枝给贯穿,就知道媪已经被它最怕的柏枝给杀了。
‘你杀了。你知道怎么杀了媪?’惊讶他把媪给杀时,又想起他怎么知道如何才能杀死媪?
‘你说过柏枝杀媪。’闷油瓶平淡的说。
我一回想,自己好像真的有对闷油瓶说过,这时凌寒突然喊了声小爷,让我反射性的转过头。
‘小爷,既然我没动你半分,是不是该让你的护卫收回刀?’凌寒笑问,但没等我开口,他身边的白狐就扑上来去咬闷油瓶的手。
我看着凌寒慢条斯理的拉拢起白领狐裘的外头,同时回首一笑,淡淡的白雾渐渐的掩去他跟白狐的身影,听到他轻轻的对我说:‘别让你那开满了那些花,不然会死的。’
他的双眼盯着我的胸口看,一股寒意便从体内窜了出来,很快的传遍四肢,冷得让我忍不住打颤起来。‘…等…凌寒!’
闷油瓶的动作比我更快,我才想伸手去拉住他,闷油瓶就已经用刀柄底端敲击白狐的头顶,手一翻,刀子就从上头往凌寒的身上劈下去,但却只劈散了一团冷冷的白雾。
…这儿已经开几朵冰花了?…会死。
反复的想着凌寒对我说的话,我压着冰冷的胸口,猛咳了好一会,抬起看着闷油瓶担心的样子,见他伸手过来想要扶住我,但我眼前所见的却慢慢的被一片黑给盖去,闷油瓶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我陷入一片黑茫的倒下。
‘醒了?刚做恶梦吗,你睡得不。’之后的话越说越小声,在闷油瓶从呆愣中回过神,猛然起身紧抱住我。‘怎么了?’
我想伸手去拍他的背,但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就让他误以为我想推开他,闷油瓶便完全不控制力道的紧圈住我,脸直接埋在我的颈窝间就动也不动。
我被那力道给弄得无声的喊着痛,好不容易拍上闷油瓶的背,用极为安抚的口气说:‘小哥,你刚梦到什么?’
或许是安抚起了作用,闷油瓶的手劲不再那么大,又等了许久,才听到他语略沉的说:‘我梦到你不是你。’
‘呃?’我不是我。难道我是鬼吗?
似乎是察觉到我在想什么,闷油瓶不轻不重的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我苦笑的将还想啃咬几口的人推开了些,问道:‘那你看,我现在是你认为的我吗?’
闷油瓶一双眼紧瞧着我,样子似乎打算把我脸上每一块都确定后才肯罢休,但他没一会的就用手碰上我的脸,然后凑了过来,在被亲上前我听到他小声的低喃着:‘是吴邪…’
直到衣扣全解开,光着胸膛摊在黑瞎子的面前,我瞧着自己左胸前由冰花构成的薄冰,才抬起头来直接问黑瞎子说:‘你想怎么做?’
黑瞎子也看着,过了许久他叹口气,有些遗憾的说:‘果然还是小家伙的反应比较有趣。’
‘你那种遗憾口气挺让人火大的。’不过要是老痒的话应该早就一拳过去了;不理还在遗憾的人,决定先把正经事给解决。‘解咒的办法虽然很多,但也不是每种都有效,尤其这种不知道是恶意还是故意的。’
‘知道是谁下的咒?’
‘嗯,大概猜的出是谁,但没印象跟他有过仇。’
跟凌寒第一次是在吴二白那见到的,在那之前并没有碰过也更没有得罪他的印象,如果不是恶意对仇人下咒的话,就是故意的随便抓人下咒了。
‘看来你惹人厌了。’黑瞎子笑着,笔尖沾了点墨。‘那我这有最简单可以暂时延缓这东西继续出现,想根除的话,就去找下咒的人来解决。’
‘没完全根除的办法?’
‘有,但不值得用。’黑瞎子突然把我按倒在床上,在我呆愣时,衣服就被拉得更开,直接露出半个肩头来,他拿着笔在冰花上画下第一撇。
‘你推的还真顺。’胸口湿润的感觉让我忍不住缩了下。
‘没什么,只是有练过。’听到我这么说,黑瞎子也很顺的回我,接着又继续说正经的话。
‘你是画师,就知道有意义的图跟文字具有力量,尤其是有力量的人画下的东西。’单手扣住我的肩,让我无法挣扎乱动。
他在冰花上写了我看不懂的文字,听他说那是用妖怪文字写的名字,而在文字的周边开始用线条勾勒出图样,图画的范围很大,几乎从肩头到我的半个胸口都被这画给挡去。
‘之后你只要照我画的重画上去,就能暂时能压住你胸口这东西再长下去。’黑瞎子没停笔的继续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