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相当不好的习惯。’
‘这我就当作是称赞吧。’凌寒说完,我身上的纸绳就自动被解开。‘你应该有什么想问的,就当是付你来村里的酬劳。’
我扯下挂在身上的纸绳,瞥了凌寒一眼,大概知道他为何放开我,只是在小心跟乐趣间选择了后者,同时也表示他有足够的能力来应对我。
‘为什么会找上我?’
‘以我个人,是觉得会有意思。’
‘那媪被你带回村后,到底发生什么事?’
‘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凌寒随意的说著,也不担心我会不会逃,自顾的逗弄身边的白狐。
我们间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回过头来,见我还瞧着他,便习惯性的笑了下。‘那个护卫的刀很有意思,只是一刀,就让死人的皮没法再用,媪不得已加上我的小提议,就钻那人的身体里躲起来了。’
‘嗯,还有我想问……你是人还是妖?’我看着凌寒认真的问。
我说完,白狐就敏感的对我疵牙裂嘴,发出警告的低鸣,反而是主人凌寒还维持着一贯的笑容,朝着我走近,我退了一步就撞上身后的墙,见凌寒的逼近到眼前,我才看到他的面具上所刻上的纹路相当精美。
‘是人是妖,画了不就知道了?’
凌寒离我很近的在我耳边说,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觉得发颤,而是他话中所透露出的意思,表明了他知晓了某些事使我惊讶的看着他。
忽略我脸上的讶意,他紧接着说:‘那最后换我问吧,’凌寒冰冷的手贴上我的脸颊,然后往下滑停在胸口处。‘这儿,已经开几朵冰花了?’
我倏地的睁大眼看向他,而后随回惊讶的表情,轻松随意的笑了下说:‘你先打过他,我就告诉你。’
凌寒站直了身,跟我保持了些距离,但贴在他脖子上的黑刀却没移动半分。‘真划不来。’
回眸看着闷油平提着浑身是血,头插柏枝条的媪,单手持刀,冷然的眼神散发摄人的压迫,让人一与他直视就忍不住会屈服于他。
当闷油瓶用那种吓人的眼神往我这看时,心头也是狠狠的颤了下,在确定凌寒不会出手后,我就往闷油瓶那边靠,但莫名的觉得现在的闷油瓶感觉也靠近不得。
看着媪垂著四肢,头颅被一根柏枝给贯穿,就知道媪已经被它最怕的柏枝给杀了。
‘你杀了……你知道怎么杀了媪?’惊讶他把媪给杀时,又想起他怎么知道如何才能杀死媪?
‘你说过柏枝杀媪。’闷油瓶平淡的说。
我一回想,自己好像真的有对闷油瓶说过,这时凌寒突然喊了声小爷,让我反射性的转过头。
‘小爷,既然我没动你半分,是不是该让你的护卫收回刀?’凌寒笑问,但没等我开口,他身边的白狐就扑上来去咬闷油瓶的手。
我看着凌寒慢条斯理的拉拢起白领狐裘的外头,同时回首一笑,淡淡的白雾渐渐的掩去他跟白狐的身影,听到他轻轻的对我说:‘别让你那开满了那些花,不然会死的。’
他的双眼盯着我的胸口看,一股寒意便从体内窜了出来,很快的传遍四肢,冷得让我忍不住打颤起来。‘…等…凌寒!’
闷油瓶的动作比我更快,我才想伸手去拉住他,闷油瓶就已经用刀柄底端敲击白狐的头顶,手一翻,刀子就从上头往凌寒的身上劈下去,但却只劈散了一团冷冷的白雾。
…这儿已经开几朵冰花了?…会死……
反复的想着凌寒对我说的话,我压著冰冷的胸口,猛咳了好一会,抬起看着闷油瓶担心的样子,见他伸手过来想要扶住我,但我眼前所见的却慢慢的被一片黑给盖去,闷油瓶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我陷入一片黑茫的倒下。
‘醒了?刚做恶梦吗,你睡得不……’之后的话越说越小声,在闷油瓶从呆愣中回过神,猛然起身紧抱住我。‘怎么了?’
我想伸手去拍他的背,但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就让他误以为我想推开他,闷油瓶便完全不控制力道的紧圈住我,脸直接埋在我的颈窝间就动也不动。
我被那力道给弄得无声的喊著痛,好不容易拍上闷油瓶的背,用极为安抚的口气说:‘小哥,你刚梦到什么?’
或许是安抚起了作用,闷油瓶的手劲不再那么大,又等了许久,才听到他语略沉的说:‘我梦到你不是你……’
‘呃?’我不是我……难道我是鬼吗?
似乎是察觉到我在想什么,闷油瓶不轻不重的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我苦笑的将还想啃咬几口的人推开了些,问道:‘那你看,我现在是你认为的我吗?’
闷油瓶一双眼紧瞧着我,样子似乎打算把我脸上每一块都确定后才肯罢休,但他没一会的就用手碰上我的脸,然后凑了过来,在被亲上前我听到他小声的低喃著:‘是吴邪…’
直到衣扣全解开,光着胸膛摊在黑瞎子的面前,我瞧着自己左胸前由冰花构成的薄冰,才抬起头来直接问黑瞎子说:‘你想怎么做?’
‘……………’黑瞎子也看着,过了许久他叹口气,有些遗憾的说:‘果然还是小家伙的反应比较有趣。’
‘……你那种遗憾口气挺让人火大的。’不过要是老痒的话应该早就一拳过去了;不理还在遗憾的人,决定先把正经事给解决。‘解咒的办法虽然很多,但也不是每种都有效,尤其这种不知道是恶意还是故意的。’
‘知道是谁下的咒?’
‘嗯,大概猜的出是谁,但没印象跟他有过仇。’
跟凌寒第一次是在吴二白那见到的,在那之前并没有碰过也更没有得罪他的印象,如果不是恶意对仇人下咒的话,就是故意的随便抓人下咒了。
‘看来你惹人厌了。’黑瞎子笑着,笔尖沾了点墨。‘那我这有最简单可以暂时延缓这东西继续出现,想根除的话,就去找下咒的人来解决。’
‘没完全根除的办法?’
‘有,但不值得用。’黑瞎子突然把我按倒在床上,在我呆愣时,衣服就被拉得更开,直接露出半个肩头来,他拿着笔在冰花上画下第一撇。
‘……你推的还真顺。’胸口湿润的感觉让我忍不住缩了下。
‘没什么,只是有练过。’听到我这么说,黑瞎子也很顺的回我,接着又继续说正经的话。
‘你是画师,就知道有意义的图跟文字具有力量,尤其是有力量的人画下的东西。’单手扣住我的肩,让我无法挣扎乱动。
他在冰花上写了我看不懂的文字,听他说那是用妖怪文字写的名字,而在文字的周边开始用线条勾勒出图样,图画的范围很大,几乎从肩头到我的半个胸口都被这画给挡去。
‘之后你只要照我画的重画上去,就能暂时能压住你胸口这东西再长下去。’黑瞎子没停笔的继续画。
‘怎么这么复杂,你是在画什么?’墨水画在我身上,感觉又湿又凉,还有几笔的墨汁往下流,我抬起头努力的想看出他到底在画什么。
说像什么动物却又说不出来,各个部位像用不同的动物拼凑成,有种四不像的感觉,再加上黑瞎子故意画得歪歪扭扭的,更看不他在画什么。
‘这字是麒麟的真名,麒麟具火象,所以能压制这跟一些邪物。’黑瞎子手指依著已经干的文字轻抚。‘因为只是压制,尽快去把对你下咒的人解决掉是最好的。’
或许真的如黑瞎子所说的一样,有意义的文字具有力量,原本冰冷的全身开始从四肢感觉到温度,身体有越来越暖,只剩胸口开冰花的地方依旧冰冷。
‘等等、’我抓起黑瞎子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手。‘那这奇怪的图是什么?’
‘哦、那是我的落款。’笑说。
‘…………’丢开黑瞎子的手掌,把他推远坐起身。‘这是你在乱画吧。’
‘有吗,我画的可是你很中意的黑麒麟,怎不高兴下?’
等墨水差不多快干时,我拉拢起衣襟,慢慢的把衣服穿好,同时也注意到黑瞎子往我这瞧的样子,实在很像在暗示我说他能帮忙………
‘你画的很难让人高兴起来。’我说。
黑瞎子笑了笑,然后指着我的衣服说:‘扣错罗。’
‘呃、有吗?’
才刚低头,原本扣好的被面前的人用很快的速度解开,连看是不是真的扣错也没办法,确定黑瞎子现在应该是故意的想整他,想开口说什么时,就听到房门被人给推开,我的手停了下来,直觉得看过去,而黑瞎子也刚好停顿在手抓着我的衣服上。
从外头进来的闷油瓶,手抓着几包药材,顿在门口那地方,表情有点古怪也有点疑惑的看着我们,表情我看得出他想理解我们在床上扯着衣服是在做什么。
我愣了好一会,而闷油瓶也像在等我们开口说明的顿住,我才迟疑的说:‘……呃、在穿衣服。’
说出我口我懊恼,想着如果闷油瓶开口问穿衣服为何用上两人该如何回答。
‘…噗……’而黑瞎子是噗嗤一声,对我的反应毫不留情面的笑起来,还直说难得我这么可爱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鬼话。
闷油瓶也什么都没问,走进房把药包往桌上一丢,便来到我的床边。
‘有哪还痛?’闷油瓶问,我就摇头,主要也是黑瞎子的药很有用,让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只不痛也没在渗血。
‘能下床吗?’
我点头,但不懂为何他这么问。
‘那下来。’说完,也没给我反应,我就被转了半个身,然后双脚被套进鞋后,就给闷油瓶半拉半提的弄下床,直到确定我双脚稳稳的站在地上才稍稍放开我。
‘下床要做什么?’
‘有人找你。’
虽然身体算恢复了,但多了闷油瓶扶著也没觉得太过吃力,很快的被带到门边,我才想起什么的回头看,就见到黑瞎子嚣张的卧躺占据我的床,笑得别有意味的望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见我回头,黑瞎子还招了下手笑说:‘我在这等你回来。’
听了,我淡笑、直接的对他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