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以为我喊错人,闷油瓶又拍了我脸颊一次,这次我觉得脸颊肉被拍的又烫又痛的,比起前几次毫无知觉的被打。‘小、小哥……’
他的掌停在我的脸颊前,带有些疑问的口气开口说:‘吴邪?’
‘我、我没事了。’深怕那一掌又落下,我赶紧的说。‘只是刚被吓到而已。’
以为闷油瓶还会多问,但他却不发一语的放开我,只用手去扶着我起身。
‘先出去,这里让我难受。’低下头,紧紧的抓着闷油瓶的手,密室里的东西连一眼也不想再看见。
闷油瓶只淡淡的嗯一声就带我离开密室,一到外头就立刻吸了一大口干净的空气,缓缓吐出后我觉得有一些情绪慢慢冷却下来,我问他有没有带我之前给他的半面面具,以为他会没带,却没想到他一直放在身上。
我接过后戴到脸上,只露出半张脸,让人看不到我现在的神情跟猜不透我的想法,确定绑紧之后我偏头对他笑了下说:‘有看过我画妖吗?’
‘咳咳……’大夫从昏厥中清醒过来,身上的疼痛让他压著胸口猛咳,吐出一口的鲜血,好一会才让气缓过来,大夫才无力的躺回地面。
休息一会想爬起的他,偏转过头看到我就站在门外,身体很明显地颤了下。‘你怎么会…’
见已经被发现,也不打算一直站在外头,想直接走进房间,就被身后的闷油瓶扯住,我先看一眼屋内,已经找不到媪的踪影,我对他说了声没事,闷油瓶才放开手。
一走近,大夫就用脚推地想离我远些,在我不解为何他会出现这样畏惧的神情。‘在惊讶我怎么还清醒著?’得不到他的回应,我也不再去追问。
余光瞄到屋内挂的一面铜镜,自己的脸上戴了那张半面的面具,因为看不见表情,自己又总挂了抹淡笑,似乎因此给人某种压迫感。
‘虽然我很好奇为何媪会在你的身体里,也想知道你跟媪是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谁?’听到我提起了媪,大夫很敏感的抬起头瞪着我,同样的问题又再一次的提出。
‘我说我是妖绘师你大概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比起那,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我说著,并在他的面前蹲下身。‘你也以为银流的血肉能做成长生不肉的药?’
在很近的距离,我清楚的看到对方的眼中闪过惊讶、疑惑跟执著于某些事上的狂热;那样的眼神曾在很多人身上看过……自古有嫦娥吃下长生不老的药奔向月上后,让知晓银流的人,便以为银流的血肉能使人长生不老,这样的事情传开后,使得银流在某段时间被大量的猎补,让天上的月之阴缺了个大洞。
‘长…长生不老?’大夫愣了下,起个笑声便止不住的发狂笑着,他一伸出手我就立刻站起身,只让他扯住我的裤管。‘那种事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那些跟人不同的东西还能做什么……你应该懂的!如果你也用那种药的话!’
‘…什么药?’皱眉,我停下后退的脚步,不解的问。
自己身上所带的药只有黑瞎子给的,不知他在药里添加了什么,能让大夫他这么执著的想弄清楚。
‘我尝过那药的味了,不是药草不是任何的东西,那只有可能是——…’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想的是大夫接着想说的话,忍不住的插了他的话。
‘…妖异吗?你想这么说?’一开始话哽在口中有些讲不出口,但当说出口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听起来还要冷淡。
‘没错!’大夫拉着我的衣服,顺势的站了起来。‘我现在才知道那些东西还能制成给人用的药,妖绘师…那真的是我前所未闻的事!’
胸前的衣襟被紧紧扯住,我冷看着他脸上的兴奋跟狂热,开口说:‘那你应该没想过妖其实是——’
在看到大夫的口中残有些白毛,他却浑然不觉时,我的话便打停住,猛然的用手挥开对方,然后很快的后退一大步。
大夫惊讶的张著嘴,还没发出任何的声音,一团东西就从他口中钻出来,比起最初痛苦的吐出来,这一次媪从大夫体内出来,轻松的像它在潜地一样,而在媪跳到我的面前时,大夫的身体也没了力的倒在地上。
虽然有了些心理准备,事情突然发生还是让我措手不及,眼见著媪的前蹄要碰到我的脸,我的声音却被闷油瓶捂住口的发不出来,连带的原本闪不过的身子被他给往后拉。
媪的前肢踩在黑金古刀的刀面上,随即就因挥刀而被重重甩出去,最后平安的落在大夫的身边,甩掉毛皮上的湿液,媪又开始咯咯笑着。
我连忙拉下捂住嘴的手掌。‘刚跟我说话的是你吗?媪!’
‘咯咯、当然不是,虽然这已经穿两次了,但还是无法随意操控大夫的意识啊。’媪踩到大夫的身上,这动作让他害怕的想要推开媪,却一点也使不上力。
媪嗅完大夫身上的味道后,前脚便挪到大夫的头上,我清楚的看到大夫这时露出恐惧的神情,我低头不去看他那种眼神,推开闷油瓶的手,拿出预备好的画轴,扯开的画纸长度垂到地上,转过头直接的对闷油瓶说:‘你别插手。’
见闷油瓶微蹙起眉,动作很小,没注意看的人根本不会发现,我对他露出淡笑的说:‘但我出事,你可以来救我。’
不知道在小哥脸上看到的是不是挣扎的表情,但他也在我大喊之后,就调头冲回房里去,虽然担心闷油瓶可能会不知道要如何应付媪,但现在自己也没办法帮助他,被身上的纸绳绑住,还被无形的力量给往外拖,觉得好像穿过一片黑雾的地方,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当重新看到高挂在天空的月亮时,我已经身在不知名的地方。
还是在村子里,但却没走到这来,那股力量把我丢在一个墙角后便消失。
‘…痛啊……’摔的东倒西歪,我努力的坐了起来。
低头看绑住身体的纸条,跟自己之前做的剪纸成兵很像,都是加入自己的气让纸侍动起来,而现
现在还可以确定的是,把我绑来这的人还懂的如何使用鬼道。
‘让你们相当忌惮的妖绘师……’一声好听的声嗓突然出现,让正在想事的我吓了一跳。
但我的身边没有半个人,稍稍的往墙外探出去些,看到外头有个人迎对著一个带著两匹野兽的男人,自己待的地方正巧是他们瞧不见的地方。
‘经过这次觉得如何?’独自一人,有着好听声音的人,就是刚刚带著媪离开就不见踪影的凌寒。
而在凌寒面前的男人,穿的像山中居民的服饰,蓝衣还包著头巾,两颊上还有对称的刺青在,在男人身后的两头野兽,体型跟一般的兽类无异,样子有些像大山猫,只差在它们都有一双充满灵性的红眼。
蓝布衣的男人沉吟一会,才说:‘不足以为碍。’
我听了愣了半晌,还没有任何动静,身上的纸绳就开始往上缠,把我的嘴给封住,不让我发出半点的声音。
‘是吗,那就不枉费我把媪带进这个村了。’凌寒的声音听起来总有在轻笑的感觉,而他脸上也总是带著某淡笑。‘不过……’
说著,故意的将话给吊著,雪白的狐就在这时从屋上跃下,落在凌寒的身边,相当亲昵的蹭著凌寒的脚。
‘它带来的消息说,妖绘师已经将媪封入画中了。’
‘……………’
‘别轻易小看他。’凌寒笑说。
‘知道。’男人还是沉稳的说。‘但就算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人已经被我们给运出去了!’
穿蓝布衣的男人说到这,我才在他脸上看到咧嘴的笑容,是充满野性嗜血的疯狂笑意,嘴里还有对森白的獠牙。
那种样子不是人会出现,他给人一种像野兽的感觉。
‘是吗。’凌寒轻轻的笑着。‘那真是太好了。’
凌寒说完这句话后,外头就安静下来,接着就听到有脚步声往我这靠过来。
‘觉得如何,小爷?’凌寒一手倚著墙角,低头看着我笑问。
那抹笑容看起来有些故意,我就算想说什么,嘴上的纸也捂的我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那样瞪我是在生气吗?’
‘……………’
凌寒弹了下指,捂住我嘴的纸立刻松掉,我动了动被捂疼的嘴,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让我听到你跟它们的交谈?’先不讲凌寒把我引来村里的动机,但他应该是跟那男人是一伙的,所以更不能理解为何瞒著对方让我听到这些话。
‘你觉得我跟他们是一伙的?’凌寒看穿我在想什么的直接问。‘我只是想让事情有趣些才帮忙的,包括让你知道这事。’
‘……真是好兴致,那放开我说不定会更有趣。’
凌寒上下打量着我,认同我的话后低喃的说:‘的确是……’在让人以为他会放开人时,又故意的退一步。‘但我不会跟他们一样小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