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用那样,老板你要我做什么我做就是了。’苦着一张脸,像相当不愿意的模样。
‘那个、你先到后院去,我要交待王盟一些铺里的事。’我转头看向闷油瓶,而他则盯着我手中用布包起像行囊的东西看。‘这是要交给王盟的,别想太多。’
我挥挥手要闷油瓶快些离开,确定他走到后院后,我才招手要王盟过来。
‘…老板,你是不是跟那位小哥吵了?’王盟问。
‘怎么说?’我好奇的问,没想到王盟会这样问。
‘就这几天,老板你都没叫那位小哥,之前明明都会加上小哥的叫,现在虽然有时会听到你喊他的名字,但似乎也不怎么高兴……’而那小哥这几天就更加的冷……王盟在心底偷偷的想着。
被包成春卷红遍整个花街,这……一开始的确让我很气,但这几天下来,闷油瓶对待我的态度,又让我很难再火上来。
除了今天说的那些堵的我无话可回的话,害我对他的态度又硬是冷了下来,但最主要还是不想让他太过深入接触我做的事情。
‘别管那么多,我跟他的事你都装作没看见。’
‘喔……’
‘现在手伸出来。’王盟依我的话伸出手,然后看到我亮出刀子后,立刻将手缩回并藏到身后去。‘…我没要砍你的手,就要几滴血而已。’
‘老板你要我的血要做什么?’
见他还是一脸怀疑我会砍他的样子,我只能先拿出一只小小的人形木偶,将我的手划开,滴了几滴血在木片上。‘就只是要这样做。’
又拿出一片人形偶摆在王盟面前,王盟才肯伸出手放血到木片上,我在两只木偶上画了下手诀,然后拿起滴了我的血的那只,要王盟含着。
‘不要吞下去也不能吐出来,别那样的脸,我不会害你,之后我多加你一个月份的钱。’说完,王盟才心甘情愿的含进人偶片。
王盟不知道的是,在他含进那东西时,外表已经幻化成跟我一模一样,让我有种在面对铜镜中的我,只是这个我看起来表情相当不安的样子。
‘有奇怪的感觉吗?’我笑问。
王盟的眼珠子转了下,才放心的摇头表示。
‘那好,从现在起,铺子里的事你也别做了,’王盟就一脸惊惧想要开口说话的样子。‘没要辞掉你,你只要暂时装成我过生活就好,一个人时可以吐掉你口中的东西,但旁边有人就要含着,如果被视破就等著扣一个月的钱。’
‘唔…老……’含着东西让王盟讲的话有些断续。‘样子……’
‘样子不是问题,不会有人识破的。’至少王盟现在这样子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然后我出去这几天,你也别学我去花街那,肯定会被老痒给识破,如果老痒找来,你就将这信交给他,他就会清楚了。’拿出写好的信要王盟收好。‘而小哥,他整天讲话大概不会超过十句,就不会担心要跟他说话。’
王盟又点头,我才背起手中的行囊,含入滴了王盟的血的木片,在变成王盟的样子后,他瞪大眼的模样让我连忙吐出木片。‘别吓到把东西给吞了!那我做很久的。’
‘唔唔!’捂紧著嘴,他的样子似乎是刚才没有吓到要吞而是要喷出来。
‘所以才会说样子不是问题,看起来很像吧。’我又含进木片,挥了手表明自己要先走了,留在铺里的王盟立刻也挥手送离我,同时吐出东西笑着说。
‘我一定会演好老板你整日闲无事做在那乱画东西的样子!’
‘………闲无事做是你吧。’白了他一眼,咬回木片,顶著王盟的样子离开铺子。
顶著另一个人的脸,或许就能过著属於那人的生活,至少我顶著王盟的样子,对面铺子很少打招呼的王老出来见到我就笑著问我是不是被老板给赶了,怎麼背著包在跑呢?
我对他笑了下,含糊的说没有,三两下打发掉对方后,就往城的东方去。
这城的区域画分非常的明显,城西有著名的花街跟赌场构成的一个势力,而我的铺子则开在城西上,城的中央则是以吴家和其他大家为主导,城东则有著最大货物买卖交易的市集。
才刚踏入市集,就能感觉到有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或许王盟相当少来到城东,才会一进来就被里头的人给盯上。
我尽量不将目光停留在五花八门的摊子,自己一段时间没来城东,许多巷道在短时间内也做了很多变化,一时间让我找不到路到我想去的地方。
‘请问,知道桩屋的路要怎么去吗?’我挑了个摊子,含着木片困难的将含糊的话说清楚。
当我讲出桩屋两字时,摊位的老板明显的有了变化,却又马上隐藏住,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来,我见他这样子,大概也能猜到对方不会随便告诉我,如果说了或许也只是要把我引到其他地方去。
‘愣小子你想去桩屋?’摊位的老板像要确定的问,咧嘴露出掉落的牙的笑容看起来相当不怀好意。‘那儿的布质不好,去别家都胜过那家啊,要我介绍其他家给你吗?’
‘不用了,我跟那的老板认识,也说好会卖我些特别的料子。’
余光上方飞过一道白影,我立刻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屋檐,一只羽翅的尾端黑白分的鹰静静地停在那,赤红的鹰眼居高临下扫视下面的一切。
‘不过,’我盯着那只鸢看,突然改口说让摊位老板愣了下。‘我似乎找到去桩屋的方法了。’
他回头看我到底在望什么,一看到白身黑翅的鹰便一脸明了的样子,而正展开一边的翅,歪头用喙整理羽毛的鹰,很敏感的发现有人类的注意,立刻发出似渊的鸣叫做警告。
而后展开振翅,弓著鸟身往后飞退了些,便迎著风飞往其他的地方去。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愣小子。’回过身,摊位老板一脸自己竟然看错眼的表情笑着自己。‘快追上吧,那位小姐的鹰可不会等人!’
‘我知道。’
话虽这么说,要我追上在天空自由飞翔的鹰,自己现在体弱不说,光现在是市集最热闹的时段,要通行无阻的冲过去是不可能的。
我尽力的跟上,不要’让那只鹰离我视线太远,当我喘著气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一般人较少进入,巷道杂乱的地方。
而鹰则在天空盘旋两圈,往对面的街巷飞落,我立刻往巷角跑去,人还没跑出那条路,就先看到那鹰停歇在一个女人举起的手臂上。
那人离我有段距离,还没看清楚,鹰便突然的振翅高飞,我的目光被鹰给引开了下,那位女子就从那地方不见踪影。
我愣了下,慢下脚步停在巷口,四处张望想找到她的身影时,身后传来有东西轻微的落地声,我回过身看,就感觉有东西夹带风劲的往我脸上扫来,还来不及伸手去挡,想也不想的大喊了声:‘阿宁小姐!’没感觉到痛,侧脸一看,一条白晰的长腿就停顿在我的脸颊边。
黑布条连同皮靴缠绕在小腿上,因为距离很近,所以我能看到布条间夹藏的刃片;我的背贴著墙,不敢做出其他的举动,因为我清楚,眼前这位女子如果想动手,就绝不会留情。
她有张冷艳漂亮的外表,乌黑的头发扎成给人俐落的发型,穿着对襟盘扣的无袖上衣,衣料的左肩上锈了朵开得张狂的大红牡丹,领口的扣上扣了几个,大开的衣口露出白晰的锁骨,跟引人暇想的胸线。
而墨黑开边衩的长裙,因向我踢出一脚,裙子落到一边,长腿几乎可以一览无遗。
‘你是谁?’阿宁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不在乎身为女子,却让男人看见自己的脚。
反而是我尴尬的将目光移开,接着我吐出口中的木片,恢复原本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是我,阿宁小姐。’
‘吴邪…’阿宁这才放下自己的腿,连带的收起冷冽的杀意,但整人的感觉还是有些冰冷。‘来买布?’
不见春光外泄我这才松了口气,阿宁的样子刚好跟我喜欢女子的类型有些近,所以每次见到她的动作,总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跟尴尬。
‘我想买的,只有你们桩屋才织的出来。’笑。
桩屋,就是个卖布的小铺子,但看放在架上一匹匹的布,并没有做得特别好的布料,有的只是一般常见的,而比一般布庄再特别的是,铺子里还有几位老妇在织布,一条条错综复杂的丝线,依着相同的织法编出一缎缎的布。
‘外头的生意似乎不大好。’我看了下,屋里就他们几个,而没有半个客人进来买布。
‘不好?那你算什么?’阿宁回头问,嘴角一勾。
‘你明知道我要买的是不同的东西。’我苦笑的说。
冷艳美的阿宁,当露出难得的笑意时,那种艳的感觉就会更多,也让我的心颤了下,很喜欢但同时也是种危险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