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还是旁边这些人早已经神经麻木了,居然没一个吱声的,薛老板下意识地侧脸望向叶小天,谁知他竟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翘起二郎腿,又端起茶杯轻抿了起来。
“这位小爷,你看……”局面颇显得有点僵,小丫头就是用来挣钱的,一旦火起焚烧,跟自断货源也差不得两样,不过是用来吸引顾客的孱头罢了,见一个烧死一个那他还不亏到天那边去了。
“薛老板,你这狮子开大口也太夸张了一点罢?”叶小天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分析道:“在下虽并不擅长拍卖活人,不过我想问一下,这位小玉姑娘,可有何特长?琴棋书画,曲艺歌赋,她究竟会什么?可别乡下小姑娘抬出来装作大家闺秀唬人啊。”
薛老板脸色微微变了变,瞬间又恢复平和,从容道:“市价一向如此,我这生意人,也不过入乡随俗。”
“是么?”叶小天收敛了笑容,‘碰’地一声搁下茶碗,沉下面色,道:“薛老板也是道上混的人,我家主子什么身份,也是你开罪得起的?可别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自毁了生意不说,弄得不好,大牢里蹲过下半身是小,一旦东窗事发,被诛九族可别后悔!”说完,瞅了一眼对方凝眉瞪目的表情,又在嘴角浮出一抹冷笑,缓了缓口气,道:“不过我家主子说了,穷苦人家,哪个做的不是刀口上舔血的卖命生意?他也常教导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凡事要循规则办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薛老板,你故作姿态,漫天要价,实在让在下惶恐不已。”一边说,一边不知从何处掏出三把匕首,‘咚咚咚’三下,贴着薛老板中间三道指缝插进面前的一方矮几当中。
“别动,一不小心伤了薛老板可就不好了。”对面那做小本生意起家的男人别看平日对姑娘们心狠手辣,可轮到他自己,越是作恶多端越是胆小如鼠,吓得手都止不住一个劲哆嗦起来。叶小天故作失手地缓缓从桌面上将都快没入刀柄的匕首抽出来,叹息道:“说实话,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也就不过为主子求个万事妥当罢了,薛老板你开这价格,在下若敢应承下来,回去讨不得还得挨主子一顿好打呢?”收剑回鞘,揣入怀中,抿唇笑道:“还劳烦薛老板您,别拿我这跑腿的人开玩笑了,报个实价罢。”
“……”怎么叫开玩笑呢?薛老板瞪着双眼,瞅见叶小天突然又抽出一把小刀弄指间把玩,一句话没敢说出口,深吸口气,冲前面主持人比了个黑道上的手势,对方愣了愣,被老板狠狠瞪了一眼之后,赶紧点了点头,勉强维持着职业笑容,高声道:“我家老板说了,怜香惜玉乃人之常情,今天破天荒降价——十银精灵币!只要十银精灵币了!姑娘您带走,咱们人货两清,谁也不欠着谁的!”
居然还是没人吱声。
叶小天举起右手,望着薛老板,露出一副‘哎,拗不过你’的表情,轻声回应道:“成交。”也懒得再玩下去了,人家小姑娘还给吊在那儿受苦呢,横竖不过几十银罢了:“不过,薛老板,这孩子给打得衣衫褴褛,可不好带回去见我家主子,还有没有干净些的衣裳,让她换一件跟我走吧。”十五岁的小姑娘,虽然年幼,可毕竟已经发育得可圈可点,那副显然挨过鞭子的模样实在见不得人。
叶小天开出的条件合情合理,对方自然顺应下来,当场验货收款,两不相欠。
办完手续,再也顾不得摆什么派头,小天抓起那女孩儿的手臂迅速地往小巷外走去。进来后已经耽搁了近四十分钟,方才自己一味吹嘘,怕是引起许多来意不善目光的关注,再不走,搞不好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的都莫名其妙呢!
“小哥,你,你家主人是谁?”那被叶小天拽着手臂跟在身后的小姑娘唯恐自己才出狼窝又进虎穴,见小天生得面色平和温顺,似乎很好说话的模样,顾不得自己‘卖身为奴’的身份,提心吊胆地试探道。
“闭嘴,”就算叶小天生性温顺好说话,这也不是可以随便和人闲话家常的时候啊!为了防止这丫头看不清情势继续乱嚼舌根,叶小天面色冷淡地补充一句:“我家主子也是你可以随意试探的么?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啊……”叶小天果然很会打击人,那小姑娘脸颊一红,竟然被眼前这分明小自己好几岁的孩子叱责得哑口无言。
一路上果然是不能太平的,刚过拐角,一群手持匕首的地头蛇就围了上来,叶小天挺身护在小姑娘身前,不动声色地召唤出夺魂鞭,以驾轻就熟的手法,迅速地出手,在夺得先机的优势下,迅速瓦解对方整体势力,采取各个击破的手段,将那群为非作歹的土匪们抽得个无不痛哭流涕、哀嚎遍野。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一句话,叫那群磕头如捣蒜的小角色们如获大赦般抱头鼠窜,叶小天深吸口气,收了皮鞭,转身拉起吓得双脚几乎不能站立的小丫头往出口方向拔腿狂奔。
夺魂剑化作长鞭的形态,主要是害怕闹出人命,犯不着自寻麻烦,也没这个必要。
好像带回来一个麻烦啊……
当叶小天领着小姑娘在旅馆老板怪异的目光中回到房间中的时候,忍不住这么想到:该怎么安置她呢?不知道这孩子还有没有什么亲人?要是没有的话……唔。
站在窗前正冥思苦想的叶小天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回过头,只见那丫头竟吓得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双手拽住他的衣襟,苦苦哀求道:“小哥,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来世做牛做马,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做牛做马不用,至于放了你,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叶小天苦笑一声:“你要是现在从我这里出去,保不定还得给那薛老板抓回去一顿好打,不如我先想办法替你打听一下你的家人吧。”昂首‘咕噜咕噜’一口气将一杯水灌进肚子里,一转念又想到那姑娘受了惊吓,又挨了一顿闷棍,肯定又累又渴,叹息口气,从手镯中取出一些味道可口的糕点,逐一打开包装,道:“我现在心里很乱,不想做饭了,你先将就随便吃些东西吧。”随手又倒了杯开水,转过身递给她:“喏。”
那跪在地上的小丫头竟然瞬间换了副面色,大概是被安置在J院中打杂时候从那些biao子身上学来的,她尝试着露出梨花带泪般娇俏的笑容,双眸含笑地望着叶小天,口中幽怨道:“小哥,你若肯放过我一马,冽小玉绝不会亏待小哥,男人么,无非都是想要看看女人的身体……”说着,她竟意乱情迷地垂下小脸,自己动手从领口一颗一颗地往下解开衣扣。
叶小天的面色瞬间冷凝下来,眼中原本怜惜的目光恍惚间化作淡漠轻贱的神色。
这个动作一直持续到心口,那青涩的小姑娘似乎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顿了顿手势,带着哀怜的表情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分辩,‘哗’地一声,叶小天已经毫不留情地将一杯冷水泼在了她的脸上。
“你现在清醒一点了么?”
“啊……”濡湿的发丝贴着脸颊往下一个劲地掉水滴,小姑娘瞪着恐惧的双眼望着叶小天,狼狈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你不是要走么?清醒了的话,”叶小天一张脸冷得跟冰霜似的,一把拉起那丫头的手臂,将她连拖带拽丢出房间,面无表情道:“现在,滚吧。”说完‘砰’地关门,再也懒得理她了。
前世学服装设计,无论是在美术学院中做人体素描还是上班之后观摩各类美女模特儿,女人的裸体没少见过。更何况他叶夕好歹也是结过婚的人,虽说举办婚宴当天不幸出了意外,可是结婚证是早在大半年前就拿到手了的,和爱妻云沐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就是彼此心目中的唯一,在一起也同居也近三年了,怎可能会因为这发育不全的丫头青涩笨拙的诱惑有丝毫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