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叶小天这种人才,其实私底下有心收买了,不过即使给他盖章也没关系,反正现在还早,没必要撕破脸皮,让他先全心全意倾其所能为自己效力,到最后再想办法将其留下来不迟。于是就算是表面应酬,惟芝陛下仍然从容不迫地替他在通关文书上盖下了火焰纹章。
“好啦,孩子,最后你还有什么请求呢?”将通关文书还给小天,国王陛下用一种大施圣恩的口吻问道。
“可能稍有些冒犯……”叶小天收好文书,迟疑片刻,仍决定直言不讳:“我想向陛下索要一张盖有玉玺的空白圣旨,填入内容之后可以即刻生效的那种。”
“你说什么?!”也亏得对方经历过世面,才没有立马给他气得跳起冲过来给先赏他两巴掌再说,深吸口气,好不容易抚平自我情绪,火焰帝王才甚是不悦地追问道:“你想要圣旨来做什么?你知道空白圣旨的意义么!”
“叶小天发誓,倘若兵败,绝不会用其来为自己开罪,也不会以此做出让陛下有损颜面,导致贵国任何经济损失的事情。”叶小天苦笑一声,垂首道:“只是,在下有一件小小的心愿,现在实在不方便说出口,只好求陛下容忍小天任性,赐我空白圣旨一用。”想了想,又补充道:“对陛下来说,那绝对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只是,为了预防此后不可预料的谗言变故,所以,请求您答应小天,否则在下实在无法容忍自己即将大肆屠戮的罪行——即使这种为了杀戮而设计的诡计是为了保全贵国万千百姓身家性命不得已而为之!”
陛下不悦道:“什么事情不方便现在说的?”一边问一边还侧眼瞄了一眼站在自己左边的谋臣穆毅,只见对方一脸欣欣然了如指掌的模样,陛下更是大感疑惑,瞪着他瞅了半晌,只见那精于城府,对人情世故更是熟稔豁达的家伙居然一点也不反对,倒还理所当然地冲着他点了点头,那意思自然是:陛下听我的没错,给他就是了,没关系,我知道他拿去是要干什么的,不外乎如此而已。
“………”犹豫了近一分钟,陛下终是在权衡当前局势之后赐给叶小天一方空白圣旨,小天松了口气,赶紧微笑着向陛下躬身谢礼,又随便客套了几句,不过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也不方便久留,于是申请先行告退。
“为了方便作战指挥及相关事宜,备战期间你暂居宫廷,不必跟随南薰侯爵回去了。”当然为了防止这小子转过背便溜之大吉的话陛下是绝不会说出口的,他吩咐随侍左右的禁卫队长:“你负责安排这孩子的住宿,好生招待。”
于是二人躬身见礼后退了出去。
“穆毅!你到底在想什么?居然叫我给他空白圣旨?真是无理取闹!”二人一走开,陛下就立马坐不住了,站起来正想好生叱责谋臣一顿,谁知还没开口,对方已经笑吟吟地抚肩躬身一礼,道:“陛下息怒,您太过看重战役,反而忘记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即使对方仍是小孩子,也必不会忽略的。”
“什么意思?”
“陛下,您忘记对叶小天许诺封赏了。”穆毅神情狡黠地冲国王陛下眨了眨眼睛:“当然,这种问题,您不说,人家肯定也是不好说的,但是没人会白干活不拿封赏,那叶小天虽然年幼,可聪慧机智,他不是说了吗?‘对陛下来说,那绝对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只是,为了预防此后不可预料的谗言变故’,大概是,他对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十分在意,唯恐立下军功最终却讨不到封赏,所以才设下这么一计,以求万全。”
“哼,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火焰君主怒气冲天,愤然握拳重击桌面,‘碰’地一声,旁边五六盘水果并托盘一起小跳一下,只听见陛下低声怒吼道:“那叶小天着实可恶,竟然敢趁人之危要挟于本王!好大的胆子!他这是恃才放旷不识好歹啊,哼!这本帐先行记下,待他替我大退敌军之后,我再跟他慢慢地算!”
“……”您这还不算是小气啊?抠门到利用完了立马翻脸不认人,居然还想要责罚功臣,这世上也只怕找不出您这么善变的君主了!左右二人无可奈何地对视一眼,缄口结舌,皆是敢怒不敢言。
谁知他们刚这么揣测,那陛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仰首大笑,‘哈哈哈哈哈’地叹道:“也罢也罢!金银珠宝,千顷良田,豪富宅邸,美女佳人,任凭索取,只要能换这么一位将才留下来全力辅佐予我,也值得了!”
能用有形资产束缚住这么一名才华横溢的小小少年,换其终身禁锢,也不是不值得的。
只可惜他们都敲错了算盘。
那谋臣献计固然将人情世故考虑周全,只是若要拿这些俗不可耐的玩意往叶小天身上套,似乎还差了个档次。空白圣旨的作用,小天早已在设计战略战术的过程中想好了,当然不可能用于什么珠宝美女等庸脂俗物,他要的是——人命。
可以决定其生死存亡的,许许多多的人的性命。
经过粗略估算,两军接触还有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火之帝国整体形状呈不规则椭圆形,好似月牙儿一般弯着,除了一面邻接暗之帝国之外,与其相对应的另一面则衔接沟通外界的狭长走廊,也就是叶小天最初来到精灵界时所经过的那七道关卡部分,其余两面,一面以陡峭山崖和沼泽与外界隔绝,另一面则面临大海。
因为空气中火元素十分旺盛,所以就连周遭千米左右的海域也呈现出深红到浅红再渐渐到蔚蓝的过渡,而这片玫瑰般绚丽的海域,因为地势关系,很快将成为海盗及附近蛮族进攻的跳板。
在七大属性元素帝国之外,环绕精灵界的,是无穷无尽的海域,而这片海域之上,不乏群居部落,甚至还有以往征服,结果却因为地域遥远,所以时常反叛的小岛城市,再加上千百年来在这片海域上神出鬼没的海盗们,组成了一股以瓜分富饶帝国的游荡势力。
这次的战争起源,就在于这些分散的蛮夷势力不知如何与海盗们达成了一致共识,合兵一处,制造武器船只,打算以强抢豪夺的方式,从离其最近的火之帝国开始蚕食,逐渐控制部分精灵帝国统治领域,奴役百姓,借以改善自己的生活层次。
间言之,就是**裸的武力侵略。
在互相都存在内部间谍的情况下,得知敌军纠集人马大约在八、九十万左右,并且为了达到雷霆万钧的效果,并不曾分散兵力作为后援或者包抄的分布,所持武器除了大刀长矛还包括相对比较原始的火炮以及大量改良弓弩,作为供给的粮仓等物资也携带充裕,尽管兵力庞大,粗略估计起码支撑半年以上没有问题。
而让对方内应惊奇的是,自从采取叶小天的战略战术之后,火焰帝国这方面竟然直接忽略掉战争过程,开始布置庆功筵宴。
许许多多士兵跟发疯似的,在沿海十分广阔的一片地域及近千米海域倾泻美酒和花瓣,额外张灯结彩,将之装点得瑰丽多姿,说什么‘胜券在握,所以先布置好欢庆节目等等’简直让人不可理喻。
然后,又谣传,为了庆典活动的精彩纷呈,将沿海居民全部撵走,并于附近地区,无论山脉或者平原,在地面上设计吉祥如意的图案,并摆放上各类盆栽,由于盆栽太多了,无处存放,于是甚至有人看见士兵们开始打洞,将作为替换的大大小小无数花盆移至地洞之中。
“哼,该不会是趁机挖掘什么陷阱吧!”当听到探报如此回禀之后,土匪头头冷笑一声,一语道破:“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搞不好我们的人马一踏上去,就能引起一连串让人措手不及的爆炸也不一定啊!”
十二天之后,一切布置完毕,作为预演,士兵们甚至带着大批百姓在那块被誉为‘地下埋有地雷之类’的地皮上兴高采烈地跳踢踏舞,至此有力地将土匪头子的猜忌驳回。
看来随便在上面践踏也完全没有关系啊!这么说,还真没有埋下什么易燃易爆物品了?
他们究竟在发什么疯尚且不得而知,不过,出于谨慎的缘故,当八九十万入侵军兵抵达海岸线的时候,他们沿海安营扎寨,并不急于进攻。
前方呈现出较为平坦的地势,由于已经被火之帝国的士卒们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树木或者高大的盆栽,让人的视距完全展不开来。派遣登上桅杆顶端观测情况的水手汇报说:“前方很长一段地域平坦空旷,再后面是两座高大的山崖,中间峡谷入口较为宽广,由于曲折拐弯的缘故,不其中具体情况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