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医生,我长了好多小红点,不会是得那个病了吧?”
“什么病?”
“是那个病啊。”
“那个是哪个?”
陈又看大哥的一张脸涨红,要哭了都,他不逗了,“放心,你只是急性炎症。”
王大大瞬间活了过来。
陈又拽掉一次性手套丢垃圾篓里,真是的,还王大大呢,做人一点都不诚实,害我白高兴一场,你也好意思,我看你应该取名叫王袖珍,这样才贴切嘛。
哎,有一只小东西拍打着翅膀从他面前飞过,他动动鼻子闻着味儿。
噢,原来是鸟啊。
陈又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他已经完全承载了原主的所有东西,包括医学知识,一点问题都没有。
帘子后面没动静,陈又拉开椅子坐下来,翻翻病历本说,“大哥,你可以出来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后,王大大穿上裤子坐到对面,“医生,我刚才忘了说了,我不光痒,还有点痛。”
陈又噼里啪啦敲击键盘,专业的一逼,“那给你开个消炎药。”
“你要穿纯棉的裤子,不能紧绷着,要宽松,透透气。”
王大大忙不迭的点头,是个老实人,脸还是红的,“透透气,医生,我记住了。”
“洗澡的时候不要用香皂,裤子不要用肥皂和洗衣液,用温水搓洗。”
陈又说,“我再给你开一个清洗的,你回去按照上面的说明做,注意保持个人卫生,忌辛辣刺激的食用和酒。”
“哦哦好。”王大大支支吾吾的,又是抓头,又是抓脸,好半天憋出一句,“医生,我可以做吗?”
陈又想翻白眼,看把急的,大哥哎,不是说我,你真的好袖珍,我觉得你的另一半没有放弃你,一定是上了你巨大无比的灵魂。
他看一眼大哥,“最好不要,等炎症好了再做也不迟,不差那点时间,你说是不?”
王大大点头,更不好意思了,“是是。”
陈又在打出来的单子上面刷刷签了个酷炫的鬼画符,“去一楼交钱。”
王大大说,“谢谢医生。”
陈又继续看下一个,这回是个小伙子,唇红齿白,模样不错,还没张口,脸红成猴屁股。
可以理解。
换作陈又,那儿有毛病,也会很不好意思,先看看能不能自己好,如果好不了,上搜搜难兄难弟,从他们的痛苦里扒拉出一点苍蝇腿大小的安慰。
最后确定没有办法了,才硬着头皮上医院。
人嘛,都得要面子。
陈又收收表情,捧着100的演技,照例询问病情。
小伙子没出声。
陈又说,“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我们之间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半响,小伙子出声了,还在变声期,声音哑哑的,他说自己用了三年五指姑娘。
“现在我那地方突然脱皮了,我搓一下掉一层皮。”
陈又的心里一惊,卧槽,看不出来啊哥们,你才十六哎,动用了五指姑娘三年?你这么玩,别说脱皮,早晚连皮都得掉光,剩下肉了。
他没有露出什么大的表情变化,淡定的问,“脱皮的现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伙子大概是说了嘴难以启齿的,人放开了一些,“昨天。”
陈又顿时对他有了好感,不错不错,算是及时来做检查了。
重视自己的生命,是一件看似简单,却又复杂的事。
陈又看了今天的第二只,可怜啊,都不成样子了,哎,明明还是个孩子,竟然已经操劳过度。
出来时,陈又问,“排尿有问题吗?”
小伙子说有,“会尿不尽。”
陈又在病历本上刷刷写着病症,“要彻底戒掉。”
小伙子问,“不能慢慢戒吗?”
陈又抬头看他,“你还年轻,路长着呢,等你长大了,会交女朋友,手用不上了。”
“不过前提是,你那玩意儿没有问题,可是你不好好治疗,不能跟你未来女朋友一起做想做的事。”
小伙子抽了下嘴角,“医生,你真幽默。”
“你也不错。”陈又问,“腰痛的症状有没有?”
小伙子说,“有时候会。”
陈又说,“我给你开两瓶金匮肾气丸,你先吃着。”
小伙子拿着病历本走,到门口时他扭头说,“医生,你长的好帅。”
陈又闻到了基||佬的味道。
难怪刚才在里面检查的时候,小伙子的反应那么大。
医院的科室多,陈又这边今天不算忙,他看完两个,还能起来活动活动身体,上隔壁串门。
隔壁是个胖子,人也挺闲,正在那捣鼓自己的一盆发财树,见到门口的人,他不怎么待见,但嘴上还是打了招呼。
陈又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胖子是他的室友,要打好关系啊。
他可不会像原主那么傻,被小群体孤立是很惨的。
陈又笑着进来说,“周医生,你这发财树长的好好。”
周医生奇怪了,这个自以为是的青年昨天还很不屑,现在竟然对他笑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医生也缓了脸色,“发财树是景观型植物,好养活。”
陈又继续问,“那这玩意儿是怎么浇水的?一天一次?”
周医生见青年似乎很有兴趣,他来了精神,话也多了,“土干了浇,确定土干没干,可以用牙签去戳,或者端起来花盆掂量掂量。”
“有的植物喜水,有的喜干,养哪种,要根据那种的习性来料理,植物也是生命,不能随便折腾。”
陈又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周医生对这个还有研究啊,我都不知道。”
周医生第一反应是青年又在冷嘲热讽,他正要去反击,却对上青年看过来的目光,怎么说呢,是善意,也很干净。
他突然没那么反感了,毕竟大家都是同事,又住一间宿舍,和和气气的总比阴阳怪气要好的多。
“我也是在上看了一些博主的博客了解的。”
陈又跟周医生聊了几句,他环顾四周,桌上,地上放了不少盆栽,有大盆的,也有小盆的,都长的非常好,让人看了都觉得有劲儿。
“周医生,你这些盆栽都是在哪儿买的,回头我也买几盆放办公室里面。”
周医生说,“上买的,同城送货上门。”
陈又要了那家店的链接回了自己那儿,下单付款,坐等他的花花草草。
周医生摸摸下巴,“陈又这是……吃错药了?”
他耸耸肩,吃错药了好,可多了。
中午,陈又不用值班,他收拾收拾去食堂吃饭。
周医生跟他一道去的,两人在路上有说有笑,让其他护士医生都感到惊愕。
尤其是男科的,他们揉揉眼睛,没看错,多新鲜啊。
周医生受了一肚子气,把陈医生说的屁都不是,看看这会儿,笑的脸都起褶子了。
医院有两个食堂,西边那个是给患者家属吃饭的地儿,东边那个大一些,有两层,第一层是给医院实习生,后勤,进修的用,楼上只对职工开放,刷卡进去消费,环境相对来说好很多。
陈又跟着周医生上二楼,浓郁的饭菜香撒着欢扑过来,差点把他扑倒。
周医生指着一处,“陈医生,我去那边。”
陈又说行,他自个逛逛,大多数都穿着白大褂在那排队。
还不忘拿着个手机戳戳。
打算去投奔周医生的,陈又转晕了头,不小心撞到一人,他先是看到敞开的白大褂里面那笔直笔直的大长腿,然后是精瘦的腰,浅灰色毛衣,突显的一枚喉结。
再往上,是一张过分美丽的脸。
陈又吞咽口水,不好,这人是个狠角儿,原主都忌惮三分。
他的脑子飞快运转,道歉的话在看见狠角儿头顶凭空出现的屏幕时,卡住了。
那屏幕上正在输入,阎书,三十二岁,陽城人,父母离异……
卧槽,这任务目标绝对不好搞,陈又脱口而出,“是你啊主任。”
阎书说,“是我。”
“不好意思啊主任,我看见没注意。”陈又说,“主任想吃什么,我请客。”
旁边的人都刷地侧头看,一晚上加一上午发生了什么?这奇葩竟然觉悟了,不但知道拍马屁,还知道拍哪一匹马的屁股。
阎书说,“不用了。”
说完走。
陈又在原地站着看男人的背影,阎书这人,是外科的一把刀,有着逆天的大长腿,是个阎王,也是医院很多女医生女护士的理想情人。
他穿上白大褂是圣人,脱了白大褂,是妖孽。
没法说,总之是个怪胎。
陈又想了想,已经知道目标是谁了,都在一个医院里,有机会的。
他去找室友,先吃饭。
两人点了两个炒菜,搭配着吃。
陈又拿起筷子,忍不住问周医生,“你跟阎主任熟吗?”
周医生夹着小炒肉片吃,“不太熟。”
陈又说,“噢。”
周医生的声音模糊不清,“听说啊,我只是听说,真的只是听说。”
陈又迷之表情,行吧胖胖,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听说。
周医生压低声音,“阎主任的来头不小。”
陈又等着下文,等半天都没有,“……这样?”
咽下嘴里的食物,周医生咳了声,“我跟他不熟嘛。”
陈又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他还是研究研究盘子里的东坡肉吧,瞧瞧这金灿灿油光光的,多好看啊。
周医生是个话唠,叽里呱啦的,什么都聊。
桌子不宽,他说话的时候,还带洒水。
陈又赶紧夹了几筷子小炒肉片丟餐盘里,他怕晚一点,能差一个味儿。
“周医生,我没在二楼看到臭豆腐,一楼有吗?”
“那东西味儿太大了,食堂没有。”周医生说,“陈医生你喜欢吃?”
陈又说是啊是啊,“好那一口。”
“我跟你说,这臭豆腐只是听着名字觉得臭,其实吃起来老香了。”
周医生脸上的肌||肉抽搐,不,我觉得是听着名字觉得臭,吃起来更臭,吃一口一天都散不去那味道。
“西边那食堂有时候会有,你抽空可以去看看。”
陈又满脸惊喜,“真的啊。”
“嗯,那边有个厨子跟你的口味相同,会做那个,我上次去的时候看到了,好像还挺实惠,一份两块钱……”
周医生突然停住声音,望着陈又的背后,脸上摆出弥勒佛的笑容,“阎主任。”
陈又往后扭脖子,好家伙,目标站在他后面,还低头盯着他看,那目光说不出的怪异,让他毛骨悚然。
“主任,有事?”
阎书的眼帘半垂,那么居高临下的俯视过去,像是要硬生生的在陈又脸上盯出两个大窟窿。
这一出引起周围不少人的打量,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忙了一上午,指着一点新鲜事放松放松。
陈又被盯的头皮都麻了,他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是跟人差一个头。
“阎主任,有话您说。”
阎书的面部表情诡异,半响开口,“你……”
陈又眨眨眼睛,把脸凑到男人的眼皮底下,“嗯?”
阎书猝然转身离开。
陈又黑人问号脸,怎么了嘛?莫名其妙。
周医生见怪不怪,他说,“阎主任喜怒无常,我们虽然跟他不是一个科,不会有多少交集,但是呢,大家都是一个医院的,陈医生你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他,不然会很麻烦。”
陈又慢悠悠瞥一眼,“你不是跟他不熟么?”
周医生,“……”
陈又低头扒拉饭菜,寻思怎么跟目标搞好关系,对方看起来对他有成见啊,刚才那眼神,好像是要把他吃了。
奇了怪了,原主是拿鼻孔对人,但是还没敢对到阎书那里,都没说过一句话哎。
饭后,周医生去宿舍睡午觉,陈又在医院瞎转悠,他兴奋的不想睡觉,上办公室喝口茶润润嗓子,哎呀,从现在开始,要日理万鸡了啊。(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