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躲开下风口!”
索菲对周围的人吼道。但是能听到的人真的不多,他们只能按照之前布置好的命令,砸下木石,或者是射光箭矢。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用考虑再打击敌人了。开场的大约十分种,已经决定了战争的胜负。现在的问题是如何保住小命。
索菲抱着厄敏,顺着城墙一边走,一边命令士兵准备撤退。
冲天而起的浓烟,再一次让索菲意料到玩火必自焚。浓烈的火焰吞噬着保加利亚人的生命,无数的哀嚎好似地狱中的神罚,回档在索菲的耳边。
浓烟阻隔了视线,惨嚎让命令无法通行。索菲发觉这可能是自己的【伏击者】特性有了效果,但是这效果却助长了烈火,还不如没有。而且,索菲本身的军事指挥能力不高,让索菲在这浓烟滚滚之中,竟然几乎无法控制军队。
“别管我,你会被烧死的。”厄敏伏在索菲的后背,有些喘息的说。
索菲感觉,厄敏应该是吸入了浓烟,这可不行。“闭嘴,我们赢了!我保证,你们俩都能活着享受一万摩底的皇家庄园。我还要搞一个免税证明,咳咳........”
“都跟我走!”
“站起来!”
一边走,一边收拢军队,索菲都顾不得追击没有中计的加布利尔,而是努力维持住军队不崩溃。
等从高墙来到对面的矮墙,索菲身后已经缀上了二三百人,前面已经能看到,娜缇娅满脸乌黑,漂亮的大眼睛这会儿已经快睁不开了。但她还在坚持指挥弓箭手射击下面的保加利亚人。
但这已经毫无意义。因为浓烟与高温,以及烈火燃烧后的缺氧,会将那些看似安全的人带进阎王殿。
“傻婆娘,快走!”
索菲拉住娜缇娅,回头看,一股浓烟已经冲娜缇娅飞了过去。索菲心一急,直接挡在了娜缇娅前面。
呼!
浓烟涌入呼吸道,索菲痛苦的弯下了腰。
靠,要命!
索菲觉得今天真的是拼了。
“撤,厄敏、娜缇娅,尽量把所有人都带出去。”
倒在娜缇娅怀里,索菲感觉自己的呼吸道都燃烧了起来。就是娜缇娅哭起来挺难看的,乌漆嘛黑的脸上,留下两道水痕,贼丑。
不会把小命撂在这里吧?
凄惨的三四百人,护卫着索菲狼狈的从城堡里面逃了出去,看起来好像是罗马一方战败似的。
出了城堡,外面还零零散散的站着一些迷茫的士兵,以及一群壮丁护卫着的粮食。
看到索菲出来,阿德拉终于擦掉了头上的汗,他可是真的害怕那些士兵哄抢本来就不多的粮食。
好在保加利亚人很明显已经完蛋了,士兵们还算安分。
立起旗号收拢残兵,索菲躺在板车上惊讶的发现,还有六百余士兵和壮丁,可以用来押运俘虏。至于其他逃入深山中的老弱妇孺,索菲就顾不得了。谁让他们自己不听话。
此时,在城堡外,乔治亚与耐科并骑而立,听着城堡里好像地狱大门打开般的呼喊。
“嘶,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乔治亚有些胆寒,虽然说罗马人不觉得野蛮的保加利亚人算好东西,但起码也是基督徒,就这么全都烧死在里面,乔治亚已经能感受到战后的恶评如潮。尤其是在教会方面。
“我们走吧,该我们做事了。”耐科倒没什么感觉。这样的战争他已经见过太多,在高加索山区,一战屠灭一个部族、城市几乎是常有的事。宗教、氏族、地缘,甚至仅仅是一汪水泉,都能引发灭绝大战。
骑兵们沉默的沿着山丘行进,索菲狠辣的玩火手段震慑着每一个人。经此一战,至少没有人觉得索菲是个菜鸟。
而加布利尔,这时正在护卫们的保卫下,连忙穿越堑壕。
背后那城堡之中传来的惨叫,每一声都在鞭挞着加布利尔的内心。
加布利尔的内心是强大的,哪怕是996年的狂突猛进,997年的陡然惨败,没有一次让他灰心丧气。
可只有今天,烈火焚城的悲剧,直刺加布利尔的心。
加布利尔并不是感到痛苦,而是感到耻辱。
他堂堂一个成名十几年的名将,竟然败在了无名小卒的手上。而且吃亏吃的这么大。
加布利尔抬起头,还好,周围还有自己的护卫队帮忙。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回到军营,赶紧将剩下的军队调遣起来,仅仅携带口粮回家,也还有机会。
但刚走到路口,加布利尔呆愣住了。
远处有一伙大约百人的骑兵摆开了冲击阵势,而对面是自己留下来保卫军营的剩兵。
更远处还有大约上百人的牧民正在追捕保加利亚人溃兵。
“是加布利尔!”
耐科第一时间断定,然后指着加布利尔怒吼:“保加利亚王子在那里!跟我冲!”
斩下加布利尔的头颅,耐科相信自己一定有机会成为像斯科莱鲁、杜卡斯那样的贵族创始人,哪怕还不如赛理斯人,但至少出人头地,不用考虑失业问题。
加布利尔也够狠辣,他马上命令护卫队保卫自己撤入堑壕,而大部分人原地阻挡。
哄!
雄伟的骑兵只用一波冲锋就冲垮了这些狼狈的护卫队。但加布利尔已经消失了。
“妈的!”
两个长官还在痛恨,但也只能回去抄保加利亚人的军营。
军营里面,至少有上千匹好马呢。
而加布利尔带着十几个护卫窜入堑壕后,忽然又庆幸起来。那些人一看就是冲军营去的,他还可以绕道从别的地方走。
这个时候走小路,也还有机会。
从小道跑出了路口,果然人不多。
跑出去没多久,在一个荒废的小村庄里找到一处破败的烂板车,忠心的护卫们一咬牙,给加布利尔套上了一套农妇的女装。
然后他们藏起武器盔甲,假扮农夫,背着板车往北走。
一队佩切涅格人靠了过来。
加布利尔感到万分耻辱,却只能假扮做尸体。
护卫们辩称,板车上的是拖车人妻子的尸体。
对此,佩切涅格人稍微看了看,夜色里没啥在意的,就放开了道路。
耻辱啊!
加布利尔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只要回到父亲身边,也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