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脑袋被虫咬了？玛格丽特怀孕那会儿，我才刚取道波斯，来到凯撒利亚！我隔着三千里...”索菲做了一个非常不雅的挺腰动作：“一发把玛格丽特射怀孕？上一个这么牛逼的男人，他叫耶和华！”

三千里啊，没这么喜当爹的。

索菲深刻的感觉到这座城对自己的恶意。

“私下里您的亵渎之言我权当没听见。但为今之计，不如大方承认您和匈牙利王有所联系。您越否认，市民就越认同谣言。”斯凯利兹啧啧摇头，显然幕后推手别有用心，他是很建议索菲直接认下，这样市民反而没有造谣的谈资。

索菲立刻摇头：“放屁。那孩子不是我的，要问去问加布利尔！”

“啧啧，您越否认，市民就越确认。到时候上大赛车场，恐怕...”斯凯利兹善意提醒道：“在上大赛车场之前，您必须把这件事平息下去。不然到时民众拒绝鼓掌，您的声望会遭遇极大挫折。一旦给市民留下坏印象，想要弥补回来恐怕要花费数倍的精力与时间。您知道的，市民不在乎真相。”

“大赛车场？什么鼓掌？”

斯凯利兹提到的，索菲完全不知。这好像是给尼基弗鲁斯二世做将军时的配置吧？好像那之后没几年，罗曼努斯二世就挂了。

“我在御墨官署里发现了关于筹备大赛车场典礼的事宜，陛下亲自要求为你准备鼓掌仪式。”

这...

索菲的脑海里回荡起的，不是阅兵，而是一群傻乐呵的市民围着自己鼓掌，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所以罗曼努斯二世当年干干脆脆的给尼基弗鲁斯来一场盛大的凯旋式不就得了，何必这么折腾，死后还被人娶了自己老婆，绿帽子往头上不停的扣。真正的死报应。

“话止于此，我该回去复命了，布库伦宫已经为您开放，您的母亲在旁边的教堂中居住。”

斯凯利兹迅速离去。

看着这货的背影，索菲开始本能的怀疑：“这家伙，不会其实是反对我的敌对派系，派过来伪装成讨好我派系成员的黑卧底吧？”

和玛格丽特公主的事情，根本原因不在于索菲到底有无绯闻。而是索菲与匈牙利王的往来。

但别说，当时为争取时间，索菲的确与匈牙利王有几次明文来信。并且双方各自署名。这种文件的确有隐患，但对于索菲来说，只不过是纤芥之疾。他自号“罗马的西方之主”，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罗马的东方之主，安提欧克总督直接肩负对附庸国的管理，和敌国也有正常文件往来。

所以这点破绽，不但打不倒索菲，甚至会暴露敌对者的身份。

这就是索菲敢大喇喇进城的底气。

可巴西尔为何要让他上大赛车场像个猴子似的接受掌声？这就有拿索菲树靶子的嫌疑。

这件事令索菲一直在思索。

入住布库伦宫后，索菲命女武士为他单独准备一座宫殿，将那里的宫女、阉人，全都驱赶了出来。

傍晚，贾玛赫为索菲提出了一则寓言故事。

“37年前，在科尔多瓦，一个国家陷入主少国疑的地步，王后弄权，将军执政。于是有一位从王室秘书出身，修习法律与文学的学者，痛恨于国家的失常，他决定站出来，拯救动荡的国度。”贾玛赫跪坐在索菲面前，难得的说了许多。

这个故事，结合科尔多瓦的背景，索菲立刻就猜到了是谁。

阿尔曼苏尔，胜利者、圣战者、倭马亚王朝大权臣、当世曹操。在他之前，倭马亚王朝内有叛乱，外有强敌，几乎四分五裂。在他执政后，倭马亚王朝终于拧成一股绳，收复失地，痛打北方诸国。

这位出身非常普通，作为柏柏尔混血，他不能进入军队（军队晋升的机会只留给阿拉伯人）。于是他在叔叔的资助下，于科尔多瓦完成了法律与文学专业。叔叔死后，他成了书记员，而后考入当地政府文员，并被当时的哈里发引以为幕僚。但这种幕僚，是指宗教式的讲师，而非政治参赞。随后他被法院录用，成为科尔多瓦法院的重要人物。

当时法院权势很大，在哈卡姆哈里发死后，阿尔曼苏尔趁势崛起，成为国家的掌控者。

“真没想到，你对阿尔曼苏尔的评价还挺高。”索菲颔首。

阿尔曼苏尔这个人，他毛病很大，权力欲极强。政治盟友被他扫除，讽刺他的诗人被他关进大牢到死。而且他年年掀起圣战，却常常是劫掠一番草草回家的烂仗，真正决定性的胜利很少。

“无论如何，他都是柏柏尔人中的豪杰。而在十四年前，他刚掌权时，他的盟友意图反对他。于是他的大儿子与敌人结盟，他顺藤摸瓜，将敌人一网打尽。在剿灭中，他大儿子身死，于是他将敌人全都处决。从此，除了一些穷酸诗人，再无人敢忤逆他。”贾玛赫说完，便闭嘴不言。

索菲沉思。

这件事从不同角度看，有不同的解答。

于阴谋论家，这倒霉的大儿子，可能就是一个牺牲品，使阿尔曼苏尔彻底绞杀政敌。

于政治家，大儿子就是喊着“儒生治国”的汉成帝。

于小说家，这大儿子就是老爹泡妞，儿子抵死的曹昂。

最大可能是，他像李世民一样，养出了李承乾。

而这件事带给索菲的启示，就是‘鼓掌仪式’它真的不是为“爱”鼓掌，指不定是为恨鼓掌。

支持索菲的，追求什么？反对索菲反什么？

归根结底，还是通过打倒（逼反）索菲这个保皇派（权臣），来反皇帝。

谁在反皇帝？

君士坦丁堡的贵族们肯定出大力。

将这两点一综合，索菲得出结论：支持他的，与反对他的，很可能是同一批人。支持是反皇帝，反对也是反皇帝。

这有悖常理，可很符合现实。

“果然是玩弄权术的拜占庭阴谋，这一手左右互搏耍的溜溜的。”索菲啧啧称奇。

但早已不是刀头舔血的佣兵，索菲不是没办法。

“塔玛琪，收拾得漂亮一点，把这封信，遗漏在送去女皇海琳娜宫廷的路上。”索菲刷刷写了张纸，撕掉半截，鬼笑着交给塔玛琪，“记住，你要让人不经意的听说，你也怀上了，假的。”

塔玛琪不知所措，脸红的拿上信。

这封信的抬头是《关于赛理斯男人如何令妻子怀孕的100个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