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若连克雷西米尔和戈伊斯拉夫两兄弟的破败联军都打不过，我还要你们有何用？”索菲不满意的斥责提出建议的军官，“给我拿出你们百战百胜的胆量来！”

怀疑索菲打不过保加利亚人情有可原，毕竟罗马人有保加利亚恐惧症，常年在打败仗与不想打败仗间徘徊。怀疑索菲在杜克里亚可能会输，也还有点道理，毕竟敌人势大。

但怀疑索菲在克罗地亚会输，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搁三年前，贤王斯捷潘在世时，索菲就不可能输，三年后，三个败家儿子将国家拆的七零八落，还想打赢索菲？

追忆往昔，克罗地亚也曾是在法兰克与罗马间挣扎独立，与保加利亚互捅刀子的双花红棍，尽管不是堂口大佬，帮主也得给三分薄面。但贤王斯捷潘后，或者说进入10世纪后，整个国家在封建化的路途上一去不返。封建化不是问题，但改革分配方式、增加教会权力、强化正统继承的同时，还肆意侵占，把国家军队搞砸，这就是大问题。

封建化后，战士失去作战动力，沦为大贵族的仆役；贵族失去尚武精神，开始耽于虚浮享乐与虔诚信教，这种歪风邪气将克罗地亚祸害成如今模样。

就这？就这？

就这还想打败索菲？

“诸位。”索菲的勃然大怒，令众人悚然直立。他已在战场搏杀多年，从凯撒利亚到伊利里亚，虽然无数人对索菲嗤之以鼻，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战争才华。

索菲环视一圈，所有人默然，只待他的命令。

“自《尼斯和平条约》之后，罗马便事实上失去了克罗地亚。那是多少年前的事？200年前，太久远了，久远到我都要恍惚之间，才能确认那是伊琳娜女皇与尼基弗鲁斯一世执政的时代。你们要记住，谈判时拿不到什么，只有战场上才可亲手摘取。我欲摘取克罗地亚王冠，谁为我做先锋？成功者，我重重有赏，例如一份克罗地亚首相的职务。”索菲话语间的森然冷意，却令将军们战意高涨。

赏什么？这不重要。

但索菲的承诺很重要。

甚至贝娅特丽克丝都抢先一步，举手娇呼：“我有1000骑士！”

女子尚且如此，几个大男人更是争先恐后。

哪怕是安斯菲尔德修士，也目指威廉，希望他赶紧争下这一名额。

“不用急，自即日起，刺探克罗地亚人的动向。”索菲自然不着急，用不知名的礼物，勾起将军的战欲。

索菲推迟，大家也只好接受，但心中却燃着一团火。

离开索菲入驻的戴克里先行宫，有人畅享重赏是何物，也有人询问《尼斯和平条约》是什么意思。

比如巴依奇奇、塞古姆、贾玛赫与塔玛琪这些外来者。

索性众人中还有一个安斯菲尔德修士，作为文化人，他的历史水平很好，为重点讲述这个条约的由来。

“所谓尼斯和平条约，还要从查理曼大帝说起....”

话说两百年前，在伊琳娜女皇在位时，查理曼认为罗马女主当国、牝鸡司晨，机会已到，于是在800年圣诞节由教皇利奥三世自封其为罗马帝国皇帝，而后他认为应当与东罗马界定国家边界，于是在803年手写第一份领土边界条约送与东方。

但9月时，伊琳娜女皇搞得天怒人怨，被起义流放。登基的尼基弗鲁斯一世当然是立刻否认。

彼时，查理曼已经征服了伊斯塔拉半岛，建立伊斯塔拉藩侯国。而潘诺尼亚的阿瓦尔人被查理曼征服，克罗地亚则由于斯拉夫部落酋长伏伊诺米尔的存在，成为法兰克与罗马的争执焦点。

尼基弗鲁斯一世和查理曼的争执焦点，首先是查理曼是不是罗马皇帝。双方一直拒绝接触，但丕平征服伦巴第后，双方在亚得里亚海直接展开海军大战，连续数年后停火，查理曼承认威尼斯是罗马的领土。尼基弗鲁斯一世没几年就被做成了头盖骨酒杯，继而上任的米哈伊尔一世软了，承认查理曼是皇帝，但非罗马皇帝。

直到利奥五世与虔诚者路易，才正式订立了《尼斯和平条约》。这是一份历经多个条款修正的条约。比如812年，《亚琛条约》规定，达尔马提亚与克罗地亚为法兰克领土，但属于罗马的岛屿与城市依然属于罗马。这是一个很模糊的条款，在817年，罗马与法兰克联合派出军队，勘定边界。

由于条约仅存于部分记录中，且该条约界定威尼斯人的地位，故而即便是200年后，大家也只知道有这回事，而不清楚当年到底谈了什么。

威尼斯人还常常借此条约浑水摸鱼，在独立与臣服罗马间左右横跳，因而被质疑是伪造条款，毕竟他们经常干这种事。

“什么是首相？”柏柏尔人好奇。

贝娅特丽克丝想来想去，说：“是国家的第二尊贵者。”

“是副酋长。”柏柏尔人这样认知。

后几日，克雷西米尔与戈伊斯拉夫似乎发觉索菲已经得知他们的动向，于是举兵开赴斯普利特。

斯普利特在一个大海湾中，海湾沿岸都是平坦的耕地，这些耕地组成横躺的弯月状，尾部便是斯普利特城所在的半岛，索菲指的则是弯月的起始部分，两座丘陵在此分割开山与海。此时正值春耕，索菲的军队踏着青苗前进，背着靠旗的传令兵如接龙般来去。

在索菲的桌案上，有泥土堆成的附近的地形图。

“我们在这里迎敌。”

索菲指的，是海湾北岸，丘陵下的开阔地带。

克罗地亚的军队以步兵为主，索菲必须发挥出手握三千骑兵的优势。尽管女骑士们的战斗力并不被索菲承认。

“他们一定会来。”

索菲非常自信。

除非他们下海，不然这是通往斯普利特的必经之路。

......

威尼斯。

刚刚又在恶臭厕所奋战半小时的胖子加拉，小心翼翼的把信使派遣至海外商栈，然后心满意足的吃着蜂蜜。

“哦该死，匈牙利佬我X你妈的，这蜂蜜是什么狗屎味道？”

“还有彼得罗，我X你老婆的，凭什么我只能吃匈牙利人的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