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索菲是不信的。

这感觉就像是有一天，钱包告诉自己，‘穷逼，老子找了个富婆，不给你干了’一样荒谬。

正因为无法相信，所以索菲的第一反应，反倒以为他在开玩笑。

“不给？德拉基米尔难道空手加天灵盖，去和保加利亚人的铁骑对线？”索菲不敢置信，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只有几万人的领地，竟胆敢主动切断与索菲的经济联系。

“总督，请容我提醒一下，从去年至今日，至少有一万五千把制式赛理斯单手剑流入了塞尔维亚。尽管我们并未向他们开放扎甲售卖，但皮甲也大量售出，我记得我们淘汰的旧甲，也有一部分流入杜克里亚。所以他们并非全无武装，并且可能要优于保加利亚人的普通军队。”

库尔库阿斯提醒索菲，杜克里亚早已不是曾经的弱小领国，索菲那大批的优质武器帮助杜克列宁一家成为了地区小霸主。

一万五千把？

索菲感到一丝压力。不会真的养虎为患了吧？

“没错，事情是这样的。大概一个月前，在您出征西西里时，杜克里亚突然向佩奇领发难，翻越湖泊峰，奇袭佩奇城。现在塞尔维亚王责难杜克里亚，沃伊斯拉夫宣称其为暴君，双方闹得不可开交。然后据说...”

贩奴商人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讲：“坊间传闻，保加利亚国王似乎给沃伊斯拉夫做出了什么承诺。所以...所以...”

不用他说，索菲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失策了。

原先以为，杜克里亚为了竞争赛尔维亚王位，一定会倒向罗马这一边。也会像历史上一样，和克罗地亚同时成为巴西尔的乖狗狗。

索菲高估了自己的影响。也低估了萨穆伊尔的老道。

区区一个亲生女儿？

科波拉？

萨穆伊尔根本不在乎。他连亲生兄弟都可以杀。甚至到时可以直接逼迫科波拉离婚，彻底放弃约万斯拉夫。抑或着，把科波拉嫁给沃伊斯拉夫。反正他只需要一个支持自己的塞尔维亚王。

索菲捏了一把汗。

以前都是手中有钱，心里不慌，现在钱包都造反了，索菲竟感到惴惴不安。

“总督，如果这样的话，那布尔坎与奥托的大窟窿，我们还要...”库尔库阿斯不禁想要放弃这十多万的一笔交易。

“不行！这贷款商会涉及到希腊、伯罗奔尼撒等地诸多资产，决不能放弃。”索菲冷静下来，立刻否认。

可以慌，不能乱。

索菲要借这次贷款收割希腊地区经济的决心不会变。本质上，正是因为这次天花瘟疫导致经济倒退，随后破事许多商人，或者贵族家庭抵押优质资产借贷。有人还得上，有人会破产，这是本就趁人之危的经济收割。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

“而且我们不只是杜克里亚的银矿，还有克罗地亚的金库与铜矿。”索菲安慰自己，还好有这一条线。虽然这条线上的铸币收入，远不如杜克里亚的量大管饱，但起码维持住总督府金库。

贩奴商人立刻闭嘴，库尔库阿斯硬着头皮提醒：“但是总督，克罗地亚的金、铜矿，都在威尼斯人线上。现在奥托出事，他父亲一定能闻出味来。如果威尼斯人得知杜克里亚切断银矿供应...那岂不是...”

得，又撞了车。

索菲一边想借威尼斯人的手收割经济，又想拿克罗地亚的廉价金矿，没有那么好，那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这...没什么事，我想我就...”贩奴商人小心翼翼的后退。

他还怕索菲找2000女奴的麻烦呢。

“你赶紧...等等，卫兵，把它给我挂在大赛理斯堡的海门上，挂一天再放下来。”索菲气急得差点昏了头，突然想起了被教会揪着2000女奴的事不放。

都是这家伙害的，这还饶了你？

“冤枉！我一开始完全不知道啊！”贩奴商人被卫兵拖了出去。

库尔库阿斯转头谈起大事：“于今日而言，为了稳固伊利里亚总督、罗马的西方之主这称号，您必须拿出强硬措施来。我个人建议，削减筑城开支，先略过此事，大力从市场上购买旧币重造，维系总督区的经济。”

这不是个办法，索菲挠头。

威尼斯人，杜克里亚，保加利亚，都会因为断银矿的事蠢蠢欲动。而索菲恰巧需要保全威名，不能服软。

况且，钱包跑了，能软吗？

索菲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又放下，再握紧，又无处安放。

“攻打杜克里亚！”

呼吸平稳后，索菲瞪大双眸，放出精光：“德拉基米尔被王位蒙了头，就别怪我无情！”

库尔库阿斯苦笑。

虽然出兵镇压是最方便的政策，但合适吗？

杜克里亚人往山里一钻，或者躲进坚城，索菲拿他们有何办法？

“如何迫使杜克里亚人臣服？总督阁下，请您三思。”

索菲气从心来，拍案而起：“那你说，我为何不能让杜克里亚臣服？”

“杜克里亚是座坚城，攻克不易。况且群山中，杜克里亚的城堡如何能一个个敲开？如果总督可以敲开这些龟壳，我就承认我错了。”库尔库阿斯也不是软蛋，索菲冲他发脾气，他也有气。

敲开龟壳？

索菲当然有办法！

什么火药、掘地道要求的知识水平不低，那索菲还不会去挖石油，做希腊火吗？最近的原料，就在杜克里亚南侧斯库台湖右岸的山中。

甚至，提前把配重式投石机，也就是回回炮拉出来，好好洗洗库尔库阿斯的腐朽脑壳。

回回炮的道理太简单了，不就是用配重取代人力吗？而且还减少了人力拉拽带来的射击精度不足。

最大可以射出150斤巨石的回回炮，一炮就能把塞尔维亚人的土坷垃碉堡给砸塌！

恶从心中来，索菲就不信，科技领先的优势，还能拿不下杜克里亚一座城，拿不下杜克里亚山里的破碉堡？

“赛理斯人的大脑中储备着无数的知识，攻打一座城不在话下！我意已决，把六工坊的工匠们带过来。就向你们证明一下，科技的力量，可以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