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森布里亚的驻军可以调500人到多里斯多隆,防备佩切涅格人。”
“尼科波利斯增筑一座要塞,把奥普提马通、奥普希金、布塞拉里亚三军区,今年的囚犯押运过去如何?不过不建议安纳托利亚实行相同政策。”
对着地图,索菲侃侃而谈。
尼科波利斯和多里斯多隆都在多瑙河上,是两座扼守佩切涅格人渡河的要塞。此尼科波利斯城(Nikopolis)和尼科波利斯(Nicopolis)军区,还是有个字母K和C的差别。
而索菲提到的三个军区,原先同为奥普希金军区,但因为奥普希金军区曾有一次大叛乱,741年阿尔塔巴斯杜斯称帝三年,君士坦丁五世复权后,将奥普提马通与布塞拉里亚分割出来。布塞拉里亚可能比较陌生,但它的首府是安卡拉,这座城倒是耳熟能详。隔壁安纳托利亚的首府则是阿莫里翁(今土耳其阿菲永卡拉希萨尔东13公里,不出名是因为曾两度毁于与阿拉伯人的战争,重建后又毁于曼齐克特战役时。)
“流放囚犯实边吗?”
巴西尔发现了索菲新长处。
大局观。
在大多数将领分不清多瑙河到底向哪流时,索菲单手就画出了多瑙河的形状,并标出了尼科波利斯与多里斯多隆的位置。
而设置军队新驻地的时候,索菲总能搞出点新花样。
“为什么安纳托利亚军区不参与?他们是全国最大的军区!”当然,索菲的提议也遭到了参谋部的怀疑。康斯坦丁·迪奥吉内斯为首的一群瘪三总给索菲挑刺。
“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索菲冷笑道。
“安纳托利亚的确是全国最大的军区,但只有两座城市还算堪用,阿莫里翁和伊康尼翁(即科尼亚,土鸡前期首都,会发现土鸡省略了伊这个音)其余大部分都是农庄、牧场与荒草遍地。人口稀少,大多数人放养为生。”
“不仅仅是安纳托利亚,整个中部地区,都人口稀少,它们不仅不能输出人口,还需要东部与西部,北部与南部沿海的补充。”索菲冷酷的敲着地图,把康斯坦丁等人气得要死。
索菲戳的是罗马几个世纪以来的伤口。安纳托利亚半岛中部干旱少雨,人口一直上不去。偏偏东部、西部人口稠密,南北海岸也地少人稠。
这时,只要敌人钻进了中部高原,那就是孙悟空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游牧民偏偏最适合在中部高原放牧。这就使得罗马的亚洲部分像个瓷瓶,东边裂了口,就整体崩溃。
7、8世纪时,阿拉伯人甚至一度横扫高原,两度焚毁阿莫里翁,就是如此。为了重新补完这个瓷瓶,罗马用了两个世纪,才在近几十年重新扎好东部的篱笆墙。
这个高原就像男人的腰,罗马却天生肾虚。
更搞的是,近几十年,出现了明显的人口向西聚集趋势,人口都在向爱琴海流动,让这肾更加虚了。
罗马需要补肾啊。
简单的讲,索菲觉得罗马缺少一个踏实的,像中原般的完美腹地。不管是地中海还是爱琴海,人总不能住海里吧?
“嗯,的确...移民的事情要抓紧。亚美尼亚还有很多人口可以抽调。”巴西尔一掌定音。
说起来,亚美尼亚就像罗马的人口补充器是的,移民了几个世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嗯,也可以抽调部分保加利亚贵族去安纳托利亚,毕竟他们也擅长牧马。”索菲又出了新的绝户计,把那些反对派都扔到山沟里。
“可。”巴西尔欣然应允。
索菲不喜欢藏着掖着,和巴西尔这直性子倒也挺对,这几天整备各地军务,两个人的关系有了新的升华。
用游戏术语,那就是羁绊提升?
两个人你来我往,讨论中部的移民问题,讨论特拉比松新总督的人选,一时间把所有的参谋都晾了起来。
“陛下...陛下...”
一直到盘里努斯出面,两个人才惺惺相惜的结束了关于财政收支的花钱问题。当然,这是因为两个人都有存钱的习惯。如果说起立场,索菲却是适量花钱派,辩论起来铁定是一场大战。
“圣伊琳娜大教堂里,普世牧首指责罗马教皇伪造《君士坦丁捐献书》,言辞激烈的要求终结婚姻,并要求归还罗马城,不然就要开除他的教籍!”
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大事!
巴西尔闻言,回头端详了索菲很久,看得索菲浑身发毛,他才幽幽叹道:“下不为例。”
索菲的行动,巴西尔当然清楚。
但这件事情,对他有利,目前正是西边政权与教权撕逼时刻,何乐而不为?
索菲耸耸肩,毫无悔过意识的说:“没有下次。”
然后一群人自然是赶向了圣伊琳娜大教堂。
当索菲随着皇帝赶到时,圣伊琳娜大教堂前人山人海,公主佐伊怯生生的像只受惊的小鹿,而普世牧首塞尔吉乌斯与他的拥趸,自然是声嘶力竭的向教民们声讨罗马教皇的虚伪狡诈。
“我,尊荣的君士坦丁堡宗主教、新罗马及普世牧首,塞尔吉乌斯,谴责罗马宗主教,谴责其伪造文书,窃据罗马的无耻;谴责其曲解圣意,编造谎言的无德;我谴责他,我谴责罗马教会!”
君士坦丁堡的教民们虽然不太了解发生了什么,但看公主委屈的模样,再被教士们煽动,自然爆发了。他们簇拥在普世牧首身边,推着小木车,让普世牧首的演讲沿着大街广布在人民的耳中。
这一幕看得索菲非常感慨。
瞧瞧普世牧首的全称,再看罗马教皇的全称“罗马主教、伯多禄之代表、宗徒长之继承人、普世教会最高教长、西方宗主教、意大利首席主教、罗马教省总主教及都主教、梵蒂冈城邦元首及天主众仆之仆”,就知道罗马主教区在这几个世纪,为了凸显教皇的领导地位,搞出了多少虚荣头衔,特别是天主众仆之仆,简直虚伪极了。
此时,巴西尔与索菲同站在路边,看着民众激动的推着教宗的小木车一路狂奔。
支持者,无穷无尽的支持者从城市的街道里奔涌而出。
教士加入进来了,学生加入进来了,连大学教授也加入进来了。
“如果他仍不悔改,我将亲手开除他的教籍!”塞尔吉乌斯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声嘶力竭中,他喊出了最重的一句。
“开除教籍,驱逐出教会!”教士们挥舞起了拳头,仿佛光辉岁月重新降临。
“开除教籍!”人民也高呼了起来。
渐渐地,新罗马也欢腾了起来。
人们都在发出一个声音——开除教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