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里红妆
最初她许给淮安侯府, 淮安侯府热孝过后,家里曾备嫁妆,后来她险些定给安定侯府, 家里觉得她纪大,怕嫁过去被人小看, 又添置嫁妆, 再后来她又被赐婚给萧湛初,父母觉得那皇家,万万不能让儿被人轻看, 又添置嫁妆。
另外三位哥哥中,两位也都来信, 从自己的私房中拿出一些给妹妹添置。
如此一来, 顾玉磬的嫁妆说里红妆并无为过。
萧湛初又圣人最疼爱的小儿子,于他婚事上礼部自处处经心,而圣人另外下口谕,从圣人的私银中拿出一些来贴补婚礼,于萧湛初的这桩婚事便成最近来最为盛大浩繁的一次。
当这些不过给外人看的热闹罢,顾玉磬倒那么多虚荣法, 她只觉得累。
从晨间开始被折腾着梳妆更衣,接着诸般章程规矩, 等到终于被送入洞房时, 整人几乎瘫下来, 虚虚地倒在喜榻上。
偏身边的嬷嬷还在小声提醒,让她务必坐好, 她,到底苦撑着坐起来。
苦熬不知多少时候,熬得她眼睛已经睁不开时, 门被推开,萧湛初终于进来。
他一进来,却有一溜儿的宫娥并嬷嬷进来,先揭红盖头,揭红盖头也功夫让一对新人相对脉脉含情,而又开始折腾起来。
顾玉磬先站起来,由那嬷嬷拿金钱彩果撒在帐内,这就俗称的撒帐子,又拿檀木梳来,给萧湛初和顾玉磬来合髻,最后还要喝交杯酒。
可恨那些风月话本中,说得仿佛众人退去一对新人随意喝交杯酒,可事实上呢,旁边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还不能不喝,便肚子里实在空乏的厉害,也只能喝酒。
好在甜酒,味竟不错,顾玉磬忍不住贪着多喝两杯来解饿。
喝完交杯酒,嬷嬷又开始杯盏和花冠子往床帐上扔,杯盏一仰一合,这就俗称的大吉,如此折腾一番,总算众人贺喜后,低头退去。
门关上的那一霎,顾玉磬腿一软,险些栽那里。
萧湛初抬手,握住她的:“可累坏?”
顾玉磬叹口气:“累死。我以后再也不嫁人!”
萧湛初挑眉:“怎么,你原本还再嫁一次?”
顾玉磬:“……”
她自己,也忍不住笑,瞎说什么呢,这种事,一辈子一次足矣,她也不指望她还能再一次。
她无奈地叹口气,便软软地靠在榻上,不起来:“真得好累。”
萧湛初看她这样,坐在榻边,抚着她的腰:“你不饿吗?刚喝酒,看你贪几口。”
顾玉磬埋首在她喜被中:“罢,不吃,我如今动都不动一下。”
趴在那里觉得自己要睡着。
萧湛初无奈,揉揉她的头发:“那也不能就这么睡。”
说着间,他叫来丫鬟,为顾玉磬洁面。
顾玉磬眼睛都已经睁不开,只能任凭人伺候着洗。
洁面过后,萧湛初便让丫鬟出去。
带温润湿意的巾帕擦过顾玉磬的脸,她多少恢复一些精神,便抬手拉着他的胳膊:“你也早些睡吧。”
她虽困得要死,可也知,这新婚之夜的章程却少不,不说别的,宫里头太后皇后贵妃那里,还得要看这元帕呢。
如今半点兴致都无,只盼着他早些折腾完,好今天这事交待,她也能睡。
萧湛初看着她那样子,摸摸她的脸:“那也要吃饭。”
顾玉磬一听,赖在那里将脸埋进被子,软声撒娇:“就不动。”
萧湛初无奈,便再说什么。
顾玉磬趴在那里,两腿轻轻踢下锦被:“你也快来吧,咱赶紧行事。”
萧湛初好笑地看她一眼,搭。
顾玉磬:“喂——”
一抬头,却见萧湛初取一红托盘在手中,里面放各色点心,并一盏白水。
顾玉磬看到那点心,便直勾勾地望着。
萧湛初取来一枚,命:“你趴床边,仔细落到床上。”
顾玉磬抿唇笑,赶紧自己身子就着锦被转一圈,便成半趴在床头。
萧湛初将那枚点心送到她口中,顾玉磬赶紧就着他的手吃。
萧湛初又取来一饺子:“再尝尝这。”
顾玉磬乖乖地吃。
萧湛初低头看,便饿极,她吃起东西来也小口小口的,很乖,像一只柔顺的猫儿。
吃完这两后,顾玉磬倒觉得精神一些,她这发,自己不但困极,还饿极,肚子里不那么空,眼睛也能睁开。
她仰着脸,求:“殿下,我还要吃一块花糕。”
萧湛初:“花糕不好消化,吃这米糕吧。”
顾玉磬:“好吧。”
于萧湛初又拿米糕来喂她。
那米糕松软,被顾玉磬一咬,便险些散开来,勉强吃完后,还有一些碎屑在萧湛初手指上。
顾玉磬看那手指玉白好看,鬼使神差地,便对着手指舔舔上面的糕点碎末。
舔一下后,她仰脸看去,萧湛初黑眸幽深,正定定地凝着她。
顾玉磬心中暗笑,一时起坏心,便又去舔一口,甚至眼巴巴地望着他:“玉磬饿,殿下喂我吃好不好?”
萧湛初指顺势放入顾玉磬口中,轻轻搅过,人俯首过来,逼近,口中问:“玉磬要吃什么?”
顾玉磬笑:“我要吃殿下。”
她看到少眉梢染上红晕,呼吸仿佛也紧几分,这显动情。
谁知萧湛初却突起身。
顾玉磬愣下,什么意思?不应该直接开始洞房吗?
萧湛初修长的手指握住那杯盏,定声:“先喝点水”
顾玉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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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无非就这些事。
顾玉磬熬着喝些水后,杯盏还未曾放下,萧湛初便开始,直接压过来。
顾玉磬的杯盏落在地上,剩余的飞溅一地,不过根本无人在意。
少如狼似虎,急不可耐,顾玉磬心里着上辈子那些事,到底有些经验,着引他如何,可谁知,根本不用她来引,他倒无师自通。
顾玉磬心里咯噔一声,心他怎么突这么,该不有宫娥引着学?
还未曾细,就听得他闷哼一声,之后低首咬她耳朵。
顾玉磬踢他,娇声喊:“疼,好疼!”
谁知他却在她耳边大口呼气:“我也疼。”
顾玉磬又羞又无奈:“你!”
而纵疼,他也忍不住继续,顾玉磬便捶打他。
后来也不知怎么着,清风乍起,暖风来袭,顾玉磬只觉得心口酸甜,说不上喜欢还不喜欢,却不由自主攀着他颈子胡言乱语一番,又让他放开,让他快些,又让他这里那里,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好在也多久,雨歇风住。
顾玉磬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收得未免也太快一些,后来一,好像上辈子头阵也就这样,或许都这样吧,终究头一次。这么一,她回过味来,着他应该有被宫娥教导,心里舒坦许多,着他终究从头到尾都自己的。
萧湛初慢慢地缓过来,一抱住顾玉磬在怀里,这时候两人都起薄汗,如今这么抱着,竟有相濡以沫之感。
顾玉磬小声:“别抱着,太热。”
萧湛初埋在她的颈子间,用下巴抵着她的肩:“可我就抱着你。”
顾玉磬:“那你别挨我太近,太近难受。”
萧湛初听,便抱着顾玉磬,略翻动下,换姿势:“这样不累吧?”
顾玉磬趴在那里,颇有些得意地笑:“你这么好说话,那以后怎么办,我听说,洞房花烛夜太好说话的,以后就要被欺负一辈子。”
萧湛初本半合着眼睛的,听到这,睁开眸子看她一眼,却:“那你便欺负我一辈子吧。”
顾玉磬在他胳膊上画圈圈:“就算我,还有圣人那里,太后那里,还有贵妃娘娘呢,你哪我能欺负的?”
萧湛初:“不管他,左右我让你欺负。”
别管这话真假,顾玉磬心里已经美滋滋的,又有些得意,这可皇子呢,在她面前,乖得像一条小狗。
于她俯首下来,用手捧住他的脸端详,端详半响,终于忍不住亲他一口:“殿下真好看。”
萧湛初:“你觉得好看?”
顾玉磬:“嗯。”
萧湛初:“那比起洛少商和赵宁锦呢?”
顾玉磬一听,险些笑出来:“他哪能及你!”
萧湛初眸中便泛起笑意,抬起手来,揉揉她的脑袋。
顾玉磬突起一件事:“咦,你声音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沙哑,粗嘎,在呢,好像沙感退去,变得清越好听。
之前她心里着别的,竟发。
萧湛初:“嗯,我声音和之前不一样,估计那段时期过去。”
顾玉磬听此,又去碰碰萧湛初的喉结:“说明你不小孩子,长大。”
喉结上略有些痒,萧湛初起之前的事,哑声:“我以前也不小孩子。”
顾玉磬纳闷,好奇地打量:“咦,好像又变哑。”
萧湛初却不再说话,眼神幽深。
顾玉磬开始还明白怎么,后来知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她着明日许多事,不由轻轻捶打他,软声:“明日还得早起,我睡。”
萧湛初压着声音哄她:“很快就好,乖,不耽误多少时候。”
顾玉磬少不得随他,可谁知,外面却变天,风雨骤起,来得迅猛,雨水打着芭蕉,淅淅沥沥地浇在窗棂上,残叶飘落,簌簌之声不绝于耳,竟一直响到后半夜!